晴明樹下匚境直勾勾的看著來神問道,“是你把羅盤給她的?”
“那是你匚境的羅盤,抽出羅盤,四方之國就會完全暴露在帝辛的眼中?!迸χ味嗔_走到樹下坐在匚境夠不到她的地方輕聲道,“要看她能不能好好使用了。不過..羅盤可不是我給她的。那羅盤,是你親手給她的啊?!?p> “我?”匚境覺得好笑,“我可沒有過,我..”匚境失聲,因為毗摩治多羅幻化了一個場景給匚境看。那個場景里有一個穿著銀綢白金繡袍的男子將一個羅盤埋在了院子的樹下,瞬間那個有著穹頂?shù)脑鹤幼兂闪擞兄L長神道的神廟。
“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
她搖頭,“我只是一直在找羅盤。這是羅盤給我看的景象,于是我標(biāo)記了這個樹。所以在那個孩子動樹的時候我才知曉羅盤在誰那里了?!?p> 匚境平靜了下來沒了想要質(zhì)問誰的怒意。他似乎有些可惜什么的開口,“她在我那里的時候我曾為了哄她跟她玩...你知道的,凡人孩子會跟父母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戲。我竟然沒有發(fā)覺她早知道樹下有羅盤?!?p> “我想那時候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根本沒想過拿走你什么。即使到了現(xiàn)在她也只是在那個神廟動了那羅盤,而沒有帶走羅盤。她至始至終都很敬重你。她對的起你對她曾有過的偏愛,只是她有著并不輸你的執(zhí)念。這一次,你只能看著,看著她們倆誰會贏?!?p> “呵。”匚境自嘲的笑了,“你為了壓制我不惜坐到了這個樹下,我要是有所行動怕是也要被你出手阻攔的?!?p> “匚境?!迸|(zhì)多羅有幾分無奈的叫著他問,“你何時能正視朱烻到底想要的是什么?!?p> “阿修羅殿。我以為你和我一樣看待生命的存續(xù)才是最重要的?!?p> “我是沒有辦法對別人的選擇做任何評判的,哪怕我自己在做什么也一直是在變的?!迸χ味嗔_看看樹蔭外的天空,“這樣好的日頭倒是很適合我們睡一覺。既然我們倆也做不了什么。那等一等,就能夠看見結(jié)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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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索朗藍海催動羅盤帶來的是整個四方之境中匚境神力的匯聚。四方之城的皇宮中法師們的卦結(jié)皆是依附這神力的庇護而筑。這番引出之勢自然也影響了那些陣法,皇族之人開始著急隱約間也察覺到神廟的異樣,國主親自下令出行,著急會法術(shù)的大法師們帶著靈人們和禁軍騎馬朝這邊趕來。
筱筱低首看向左手所持的匚境之鏡。此刻,即使有自己的玉佩一同持在手中卻仍舊聽得見它的低吟。那灼燒之感在自己的手中被自己所學(xué)的法術(shù)施行禁結(jié)吃力地強行壓制。
‘筱筱,集中精神,不然你無法好好使用法術(shù)?!?p> 朱烻的話拉回了筱筱疼痛的雜思。對,筱筱感覺現(xiàn)在連自己的精神力都是疼痛的。筱筱一口口氣努力的吸進肺腹,她盯著對面的索朗藍海提著紫匚就朝她殺去,這一次索朗藍海的佩鏡也變成了一把長劍與之相抗。
嚓咔,沙沙。
紫匚劍與那佩鏡幻化的長劍相打相擊,出乎意料的感覺闖進筱筱的心頭。她與她錯開幾分,紫匚劍持在一側(cè),對面之人竟然與她一般無二沒有絲毫不妥除了索朗藍海臉色被紫匚劍強大的劍氣傷到了皮肉滲出點點血珠。
筱筱的心意全然寫在臉上被她看去,“奇怪我怎么這么厲害的?”索朗藍海的話確實是筱筱所奇怪和疑惑的,“你忘記了我的父親可是伽瓦部落的大將軍,身為他的女兒我怎么可以丟人?!?p> “哈。你這意思是靠了你這身會打架的本事了?”筱筱笑了,“朱烻,我功夫很差,現(xiàn)在就靠你了,可不要令我們將軍的女兒失望??!”
‘好!’
朱烻應(yīng)著筱筱的話變成了當(dāng)年那個女戰(zhàn)神,即使她沒有自己的身軀可以支配,即使她只有一縷神識相撐讓她作戰(zhàn),可她是赤金戰(zhàn)神祖烻啊,她從無敗績的歷史即使放在這不堪的處境里她也不會輸。
索朗藍海被她擊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甚至自己歸攏得意的發(fā)髻現(xiàn)在也散落在肩沒了樣子。
可筱筱卻沒有絲毫嘲笑的心意,不論如何祖烻和索朗藍海都沒有動用法術(shù)。她們手持自己的兵器堂堂正正如在戰(zhàn)場一樣與對手激戰(zhàn),那份她們心中的驕傲是筱筱不得不說一句敬佩的。
“我輸了?!彼骼仕{海單膝跪地拄著佩鏡幻化的佩劍,“呵?!彼坪踽屓灰恍Γ拜斀o連大阿修羅王都不敢非議一句的女戰(zhàn)神不虧?,F(xiàn)下我這腿上的傷反倒是我自己的榮光了?!?p> 朱烻看不明白眼前這個半人半神,‘你就是想這么堂堂正正的跟我打一場。’
“對!”
‘你到底...’
“可現(xiàn)在!”索朗藍海高聲打斷了朱烻的話,“我要把我來這里必然要做的事做了?!?p> “鏡子。”筱筱喃喃自語的吐出這二字。
“你很清楚嘛~”
她的嘴角含笑拄著佩劍站起身來,筱筱卻覺得突然有光刺眼讓她不得不拿手遮擋。指縫間看見索朗藍海拿著羅盤站到了這個穹頂東北角落的那棵樹下。筱筱想起來那棵樹了。即使是在那破爛不堪的神廟里也是有那顆樹在的。繁茂的在。
可...
筱筱終于放下了自己的手,可這四周卻都是自己。
‘不要去碰!那不是鏡子。’
朱烻的吼叫讓筱筱站定了。她剛剛似乎真的想要去碰四周的某處,因為她現(xiàn)在轉(zhuǎn)一圈來看到的皆是可以將自己照出來的鏡子。明明這個穹頂之下的中庭有著很多的東西。可現(xiàn)在除了自己沒有什么東西進入這一圈只照的出自己,看著像鏡子的圍擋。
筱筱木訥的開口問道,“你要做什么?”
“拿回鏡子?!?p> 羅盤被索朗藍海舉出手來,筱筱卻疼痛的嘶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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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聲音?!”
“父皇像是有人在嘶吼?。”
“怎么樣,諸位法師也沒辦法破除結(jié)界嘛?”
諸位大法師面面相覷,齊齊跪在地上,其中領(lǐng)頭法師道,“國主,這里沒有任何結(jié)界。我們真的什么也看不到。怕是...我等凡人蹙怒了神仙。”
“神仙...”
“殿下是想到什么了?”
“父皇?!彼叩絿鞯纳磉?,“之前魚媏說的事情會不會與今日有關(guān)?若我們一直圍堵在這里,那位神仙若又被惹惱了,我們皇族的罪過就真的說不清了?!?p> 想到之前太上皇和長公主的事情,國主終于也意識到了些事情,“你帶著這些大天師留在這里,懂我的意思嗎?見機行事。”
“是。僅尊國主之命!”
“走,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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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跪在地上,她的神思已經(jīng)恍惚了。
羅盤到底什么本事筱筱不懂但它卻幫助索朗藍海成功從她的體內(nèi)徹徹底底的逼出了匚境之鏡。
筱筱混沌的抬頭眼前一片模糊,她以為是疼痛讓自己大汗淋漓才會臉面上都是汗水,她本能的拿手掌抹擦了眼前的水珠,可低頭看手卻都是血。她反應(yīng)了半晌終是明白了自己的眼睛在滲血,或者說不止自己的眼睛是自己的七竅。
筱筱已經(jīng)聽不見朱烻的聲音了,但擦了血跡的眼睛卻看清了朱烻的神識已經(jīng)離開了自己的身體。朱烻正用她那微薄的法力抓著要飛向羅盤的匚境之鏡全然不顧那神器的反噬。
她看見朱烻回頭叫她,是的,是看見,看見朱烻的唇語,筱筱在自己嘴里重復(fù)著她的話,“筱筱站起來,筱筱不要倒下去,筱筱用你的法術(shù),筱筱集中你的精神力,筱筱不要去碰那些偽鏡,筱筱...”
筱筱看著朱烻卻一心在想,不能讓她靠神識去對抗,她自己根本不是索朗藍海的對手。
筱筱憑著自己的信念站起來。咔嚓咔嚓,那似乎是骨頭錯位的聲音。
朱烻看了眼筱筱,不知道是抓著匚境之鏡太過難耐還是因為心疼了這個樣子的筱筱,總之朱烻的眼里有著筱筱從來都沒見過的水霧。
筱筱她莞爾一笑,喉間發(fā)出嘶吼沖進那神識之中,神識入體,下一瞬筱筱總算緩過了一口氣??勺ブ尉持R的左手卻根本無法被穩(wěn)住,她伸出右手拉扯著自己的左手向后退去,可對面的索朗藍海的斗篷下卻又飄出來那些紫色小花。
即使筱筱再次施展羽光鎏金飄出,可這次的羽光鎏金卻已經(jīng)不能完全抓住那些小花,小花劃擦在筱筱的身上,毒也擴散在筱筱的身上。筱筱已經(jīng)全然不能用自己的鼻子平靜淡然的喘氣了,她微微張嘴進著氣,可那些氣好似進的少出的多。
“朱烻,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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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的樹下毗摩治多羅站起身來,“你不能走!”匚境忽然施展法術(shù)捆住毗摩治多羅。她低頭看看眼前無盡的深淵,耳畔響起匚境的聲音,“跨一步出去你就會被吞噬。噬神匚境可不是徒有虛名的?!?p> 毗摩治多羅一個變換拿出了自己的羅盤,“不要緊?!彼恼Z氣根本沒有怕的存在,“能在噬神匚境的噬結(jié)上待住的東西也只有羅盤了?!?p> “毗摩治多羅!”匚境的樣子格外的緊張,“你真的不怕你動用羅盤招來帝辛和大阿修羅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