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引子一行人剛到楊府門口,就發(fā)現(xiàn)這里很是熱鬧。此時此刻,平郡王身后跟著一眾郡王府的私兵,他沒了平日里威嚴尊貴的風(fēng)范,正擼袖子在楊府門前破口大罵:“姓楊的!你個老東西,趕緊把我女兒交出來!你自己的兒子短命,還好意思怪別人!”
而另一邊呢,楊大人也不甘示弱,他站在門口,前面有一眾家丁圍著,絕不讓平郡王進門。
“平郡王!老夫敬你是皇親國戚,但你說話不要太過分!我家玉淙怎么就短命了,他現(xiàn)在只是昏迷而已。倒是你的女兒,誰知道新婚之夜對我兒做了什么手腳!”
平郡王聽到此處更是憤怒,他擼袖子想要往前去,卻被楊謹書前面的家丁攔住了,只得將那袖子擼的更高,指著楊謹書說道:“嘿我說,你兒子沒福氣,憑什么怪我女兒!這剛剛成親,就出了這種事,我還沒怪你兒子要讓我女兒成寡婦了呢??彀盐遗畠航怀鰜恚蹅冞@門親事,作罷!”
楊謹書冷哼了一聲,說道:“自然是要作罷,這門婚事我本來就不同意。你那女兒,匪氣太重,我楊家可要不起!”
“什么就要作罷啊,本官保的媒,你們還不滿意不成!”
靈引子幾人跟在寒雁回身后,從楊府的偏門走到了正門。要問為什么不直接將馬車停在正門,那是因為正門被平郡王的人馬圍得水泄不通,更不用說京州城那些個無聊的八卦群眾了。所以,他們只得從側(cè)門下馬車走過來,沒了酷炫吊炸天的出場方式,當真是可惜了。
楊謹書和平郡王眼見寒雁回來了,急忙都讓家丁、私兵四散開來,給寒雁回開出一條道來。
“逍遙王,您可來了,您可要幫我把安然要出來??!”平郡王表現(xiàn)最為熱切,他急忙迎上了寒雁回。
“哎!本官乃京州京兆尹王十六,你可不要亂叫!”寒雁回執(zhí)起紙扇點了定平郡王,說道。這算起來,平郡王和寒雁回是平輩,而寒雁回又是楚皇的親兄弟,是大楚的逍遙王,平郡王自然不敢造次。
“是是是,是我說錯話了。王大人,安然怎么說也是您的小輩,您忍心讓她在這楊府受罪嗎!”
寒雁回沒有接平郡王的話,他走到楊謹書和平郡王中間,左右看了看他們,面寒怒氣的說道:“你們兩個,一個是皇親國戚,一個是朝廷命官。青天白日,在這大街上聚集一眾家丁、私兵。干嘛呀,地痞流氓爭地盤嗎!真是讓我大楚蒙羞!”
靈引子聽到此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寒雁回回頭瞪了她一眼,見她低頭閉住了嘴,才轉(zhuǎn)頭繼續(xù)說。
阿強湊到靈引子跟前小聲問道:“阿引,你方才笑什么?”
“你知道你媒老爹在幾萬年前還有樁趣聞嗎?”靈引子頗為神秘的說道。
阿強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自己不過三百歲,媒老爹幾萬年前的事我又如何知曉。”
“他啊,是不好意思跟你說?!膘`引子翻了個白眼嗤笑道。然后又繼續(xù)說道:“四萬年前,媒神君和司靈星君曾因為一個小仙童大打出手。據(jù)說那小仙童生的俊俏可愛,很是伶俐。媒神君和司靈星君都想把他帶到宮里做事,可是這二位神君呢又都互不相讓。于是,他們二仙聚集了手下的一眾仙童,在云夢臺對勢。眼見鬧的不可開交時,朱雀天君就像寒雁回這樣到了云夢臺斥責(zé)他們,就連說的話都很是相似。只不過,有一句話不同。”靈引子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瞧著阿強。
阿強聽的正在興頭上,卻見靈引子停了下來,連忙推了推她催促道:“阿引,你說啊,朱雀天君究竟說了些什么?又是哪句和寒雁回的不同?”
靈引子這才緩緩說道:“朱雀天君的原話是‘你們兩個,一個是我天界掌管姻緣的媒神君,一個是掌管生靈的司靈星君。大庭廣眾,在這云夢臺聚集一眾仙童。干嘛呀,青樓恩客搶小倌嗎!真是讓我天界蒙羞!’怎么樣,是不是和寒雁回說的大致相同?!?p> 阿強聽完之后不由得點了點頭,確實,幾乎一樣,只是……有一句不同。
靈引子見寒雁回還沒說完,就挪了挪身子和阿強離得更近了,湊在他耳邊說道:“你知道這說明什么嗎?”
阿強摸了摸紅了半片的耳根,搖了搖頭。
靈引子眼見阿強不開竅,就搖了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這說明啊,領(lǐng)導(dǎo)階層的語言體系都是大致相同的。還說明……”靈引子瞇了瞇眼,咬著牙說道:“朱雀那個老不休,滿腦子都是齷齪想法,無論是學(xué)識水平,還是行為品德,都不如一個人間的王爺。不!連京州城的一個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阿強笑著嘆了一口氣,他終于知道靈引子說了這么半天是為了什么了,就是為了最后損一損朱雀天君??磥?,朱雀天君不給靈引子上戶口這件事,她怕是要記恨到自己魂飛魄散了?;蛟S,就算在自己魂飛魄散時,都不會忘了將朱雀天君損上一損。
靈引子將朱雀天君一陣批評貶低之后,就心滿意足的打算挪著小碎步離阿強稍微遠一點。誰知,剛邁出一步,腳踝處就一陣疼痛,險些摔倒。幸虧阿強及時摟住了她的腰,靈引子跌倒了阿強的懷里,才不至于摔倒。
“阿引,你沒事吧?!卑妼㈧`引子扶好,一臉擔(dān)心的問道。寒如華和寒昱聽見靈引子這邊的動靜,也轉(zhuǎn)頭看了看。
靈引子站穩(wěn)之后,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崴了個腳而已,歲數(shù)大了,這腿腳就是不利索了?!?p> 靈引子這邊在和寒昱和寒如華說話,阿強那邊已經(jīng)悄悄將地上的一顆小石子輕輕一個揮袖,收到了自己的袖中。
此刻,寒雁回終于結(jié)束了自己的說教,嘆了口氣說道:“行了,楊大人,帶平郡王去見見令公子吧。你因為自己的兒子扣押了人家的女兒,也得讓人家親眼見見你兒子到底怎么樣了吧!”然后,他揮了揮手讓靈引子幾人都跟上來。
楊府內(nèi)院,一處庭院的寢室床上躺著一個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看起來毫無生機的清秀男子。此人正是左丞相楊謹書的獨子————楊玉淙。
剛進門時,靈引子就覺得甚是奇怪,這楊家不過是人間的官宦之家,但這屋內(nèi)卻飄著若有若無的修行之人的靈氣。
靈引子湊到寒雁回的跟前,說道∶“十六,我覺得這屋子里有些不對勁,我能不看看這位楊公子?!?p> 寒雁回看了一下靈引子,心下明白了幾分。靈引子不會單純的想看看這楊公子死沒死,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尋常的東西。于是,他抬起扇子敲了一下靈引子的肩膀,對著楊謹書說道∶“楊丞相,這位靈姑娘對于一些疑難雜癥頗有研究,就連昱王爺多年的怪病都是她治好的。不如,讓她給楊公子看看吧?!?p> 楊謹書向寒昱投去了半信半疑的目光,寒昱立馬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那是,我現(xiàn)在可是都能吃一碗半米飯了!”以此來表示自己現(xiàn)在是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世人都說昱王爺體弱多病、不愿進食,輕易不踏出昱王府半步。楊謹書眼見寒昱此刻面色紅潤,中氣十足,便信了五六分。于是,他對著靈引子拱了拱手說道:“那,就麻煩靈姑娘幫老夫瞧一瞧犬子的病吧?!?p> 靈引子湊到楊玉淙跟前,仔細的瞧了瞧,這才發(fā)現(xiàn),那若有若無的修行之人的靈氣就是在楊玉淙的身上。
“楊丞相,楊公子有沒有拜過什么……呃……道觀師傅,修行……練習(xí)武功什么的?!?p> 楊謹書嘆了一口氣,面色憂愁的說道:“玉淙打出生起就體弱多病,身子骨弱得很,哪里還能去道觀修習(xí)什么武功啊?!?p> 靈引子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這就奇怪了……”她又掰了掰楊玉淙的清秀小臉,仔細觀察著。
阿強見靈引子竟然不專心看病,轉(zhuǎn)而去瞧人家兒子的長相,他很是不理解。要知道,那楊玉淙的長相和他比可差遠了。于是他咳嗽了兩聲,略帶酸氣的說道:“阿引,你要是看不出來,就別逞強,人家楊公子的臉皮都快被你磨破了?!?p> 靈引子沒有接阿強的話,而是語調(diào)略有激動的招呼阿強過去:“阿強!你過來,快看這是什么!”
阿強面色疑惑的走到楊玉淙的床前,湊上去一瞧,只見那楊玉淙的脖子后面靠近右肩的地方有一處類似流水的紫色標記。
阿強頗為不在意的起身說道:“一處紋身罷了,有什么可稀奇的?!?p> 靈引子扯著阿強的衣袖將他拽到蹲在地上,然后頗為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道:“你長沒長腦子??!誰家的紋身還泛著靈氣啊!”阿強一陣吃痛,揉了揉頭頂?shù)闪遂`引子一眼,但是被靈引子瞇著眼瞧了一下,又默默收回了怨憤的目光。
“這,這不可能啊。老夫,從未見過玉淙有什么紋身??!”楊謹書此時也湊了過來瞧了瞧,果然見到了那處紫色流水標記。
靈引子起身,對著寒雁回和楊謹書正色說道:“這件事還真的不尋常,楊公子這是,殘靈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