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引子抬起無力的手,扶了扶疼痛的頭。這散靈香的功效真不是蓋的,這大概是過了一日吧,她的靈力還有一日才能恢復(fù)。
寒如華仍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干草垛上,如果那些黑衣人沒有再度對她下手的話,她應(yīng)該也快醒了。幸虧她們二人穿的是男裝,此刻衣著還算整齊,不然說不準(zhǔn)會遇見什么事。而且他們并沒有束住她們二人的手腳,想來是對這小小的柴房進(jìn)行了布控,自信她們二人絕對跑不了吧。
靈引子跌跌撞撞的緩緩站起身來,腳步虛浮的走到門口,稍稍動了動門,果然開不開,大抵是從外面鎖上了
這邊門口有了動靜,只見兩個黑影晃到了門前,該是在門口看守她們的人。一個黑影湊到另一個跟前,低低的說了句話,然后就走開了,他走了以后又閃來一個黑影。
靈引子心想,這怕是去給那黑小子報信去了,她要趕緊帶著寒如華走,不然要是發(fā)現(xiàn)了她們二人是女兒身,麻煩就大了。此刻她沒有靈力,與凡人無異,不,就是連寒如華都比不上,簡直就是那黑小子案板上的肉。
唉,都怪自己,此刻靈引子真是悔恨不已。如果因為自己連累到了寒如華,她便是灰飛煙滅也不會原諒自己的。雖說她和阿強之前在閻王殿混的都不錯,要是寒如華真的掛了,或許還能安排她投個好胎,就是在閻王殿混個差事也是可以的。不過,現(xiàn)在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啊,指不定閻王爺那因為阿強擅離職守怎么惱怒他呢。
得,又扯遠(yuǎn)了,靈引子有的時候真是佩服自己,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想有的沒的。
靈引子躡手躡腳的挪到窗前,扯了扯窗欞,得,也鎖死了。她們二人,不,是她,現(xiàn)在是名副其實的弱女子了,可怎么逃??!
明亮靜雅的堂屋內(nèi),在太師椅上坐著的黑衣五爺手腳匆忙的放下手中的花瓷碗茶杯,起身恭恭敬敬的對著剛剛進(jìn)來的男子行了個禮。
“大、大哥,你怎么來了!”
“子離,聽說你在烏水縣帶過來兩個男子?”清爽溫潤的男聲響起,那男子優(yōu)雅利落的坐到太師椅上,將手中的白色羽毛配扇隨手放到了烏木茶幾上,端起剛剛上來的花瓷杯茶,修長干凈的手掀開茶蓋,輕吹幾下,咂了一口。
黑衣五爺眨了眨眼,擰著頭狠狠瞪了一下身旁的絡(luò)腮胡子斷崖,直把五大三粗的斷崖瞪得有些臉紅羞愧。
“這,這還不是這兩個小子目中無人,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我才下手的……”黑衣五爺失了昨晚對著靈引子二人的張揚得意模樣,此刻搓著手,顯得有些局促小心。
那男子輕輕將花瓷茶杯放下,從喉嚨里發(fā)出一個如竹笛空響般不大不小的‘嗯’聲。
黑衣五爺躬著身子,拿不準(zhǔn)男子此刻的情緒,這件事他是不在乎還是不高興?
“大哥,這……”
“子離啊,大哥跟你說過,你我修行之人斷不能對凡人下手,無論是打是殺,皆是過錯??v然是他們有錯,你也絕對不能動用靈術(shù)。還有,我的散靈香為何少了一根?”
那男子看似散漫隨心的對著黑衣五爺說話,但渾身的氣場怎么也讓人忽視不了。
“大哥,我、我就是拿來玩玩。你不知道啊,那小子也會靈術(shù),我可不算欺侮凡人,要不是有散靈香在,說不準(zhǔn)我都被那小子打得魂飛魄散了!”
“哦?”那男子輕輕挑眉,眼神中略帶著訝異和興趣,微微張口,剛要說話,就被匆忙跑進(jìn)堂屋的黑衣男子打斷了。
“五爺!那兩個小子醒了,咱是直接殺還是現(xiàn)剁!”黑衣男子興沖沖的跑進(jìn)來,直沖著黑衣五爺子離去。
子離氣得猛吸了一口氣,照著黑衣男子的腦袋就猛錘了一下:“瞎嚷嚷什么!沒看見我大哥在呢嗎?”
黑衣男子這才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果然看見了坐在太師椅上神態(tài)自若的男子,緊忙慌慌張張的行了個禮:“公、公子!”
男子對著黑衣男子抬了抬手,轉(zhuǎn)頭似笑非笑的瞧著子離:“生殺現(xiàn)剁?你這花樣還不少?。 ?p> “沒有,大哥!我,我可從來沒說過這種話。你也知道,這底下的人慣會自己揣度主子的心思!”轉(zhuǎn)了個頭,又抬手給了那黑衣男子一下:“自作聰明!”
“大哥,我、我這就去看看他們,管他是修行之人還是凡人,大家和和氣氣的嘛?!闭f完,黑衣五爺抬腿就往外走。
“等一下!”男子拾起茶幾上的白羽扇,起身走到黑衣五爺子離的身邊。
“我和你一起去,也好去會會這位修行道友。他們關(guān)在何處?”這后一句是對著報信的黑衣男子說的。
子離張了張嘴,還未說什么,那黑衣男子倒是嘴快的說了起來:“回公子,他們被關(guān)進(jìn)了柴房。”
子離翻了個白眼,險些氣暈了過去,他是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是不順當(dāng)了,這都跟著怎樣一群豬腦子的手下啊!
那被稱作公子的男子和黑衣五爺子離走到柴房門口,示意守門的黑衣人打開房門。
他們幾人走進(jìn)去一看,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除了高高的干草堆再無他物。這靈引子和寒如華不見了?
“你們兩個!怎么回事,那兩個小子呢!”子離不禁怒火中燒,揪起其中一個守門的黑衣人的衣領(lǐng)質(zhì)問起來。
“小的,小的不知啊,他們從來沒出來過,里面也沒什么大動靜啊?!笔亻T的黑衣人惶恐不已,身子抖的如篩子一般。
那被叫做公子的男子在柴房內(nèi)轉(zhuǎn)悠了一圈,拉過猶自氣憤的子離走出柴房:“行了,他們二人既是中了你的散靈香,必然是走不遠(yuǎn)的,抓緊散開人去找吧。”說完,又招呼著守門的幾個黑衣人:“你們幾個也去吧,在此處守著也無甚用處?!?p> 不過片刻,戒備森嚴(yán)的柴房已然是房門大開,空無一人。
等了好半晌,靈引子在確定外面沒有任何聲響以后,輕手輕腳的從里面扒開了干草堆,露出了一顆戴著灰布頭巾,發(fā)髻凌亂,白嫩的小臉滿是灰塵的腦袋。
圓滾滾的腦袋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眼見房門大開,果然無人了,于是低下頭輕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