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姬允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一個爆栗:“又在想什么?本王會覬覦你的姿色?侍寢侍女要干的事就是鋪床疊被、熏香,準備就寢前后的東西。”
原來這樣,不早說??蛇@樣一來,她就成了全府侍女的公敵了,做什么都會有人盯著,找藥更不方便了。
“殿下,我志在成為最好的浣衣女。再說我天生粗笨,不懂規(guī)矩也不細心,實在勝任不了侍寢侍女的活兒。多謝殿下抬愛。”師慕野裝作惶恐不安的樣子。
姬允卻是不以為忤,意味深長地說:“是么?那我就等著你求我來當侍寢侍女的那天?!?p> 帷幔一掀,璧月端著水盆和毛巾進來了,看到這個場景,一愣,隨即又收斂了神色,恭敬地說:“殿下,已經(jīng)天亮了,請盥洗。”
師慕野一喜,總算可以抽空脫身了。
“那我就退下了?!?p> 姬允淡淡地嗯了一聲。
師慕野走過璧月的身邊,低聲道了個謝。
璧月微微一笑:“不用客氣。”
師慕野跟做賊似地摸出了姬允的寢殿。此時天色蒙蒙亮,師慕野先回到了浣衣房,在門口剛好看到連城和幾個侍衛(wèi)蹲在水池邊,一臉生不如死地在那兒賣力地洗衣裳。那幾大筐衣服都洗得差不多了,只剩一小筐了。
原來姬允說讓人洗,是讓連城和侍衛(wèi)洗了。是了。姬允說話向來令到必行,這次他明確吩咐了讓自己洗完,又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臉。讓別的侍女洗,難免會守不住嘴,就只有讓近身親衛(wèi)來干這洗衣服的活兒。
師慕野悄悄地退了出去,想必連城也不會想讓人看到這一幕。
如此大費周章地,究竟是圖個什么?莫非,他真的看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要不然怎么會對丑侍女這么有耐心。
她想了一會兒,不禁暗自失笑。自己這是怎么了,居然會覺得他對自己有想法?趕緊打住。不要被他救了幾次自己給迷惑住了。
日上三竿的時候,師慕野在一條小道上碰到了出云。
出云趕緊拉住了她,一臉擔憂:“聽說你昨晚上洗了一夜衣服,洗完了十大筐,在浣衣房里睡的?”
師慕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出云若有所思:“這晉王奇奇怪怪的,說是要懲罰,半夜專門跑過來當監(jiān)工,也是沒誰了?!?p> 師慕野道:“姬允喜怒無常,要不然叫梟王呢。對了,我一直沒有時間查探藥房在哪,你打聽到了嗎?”
出云神神秘秘地說:“晉王府的藥房管理很嚴,閑雜人不能隨便進出。但是,我看浣衣房的侍女秋黛有幾次進去給醫(yī)師送洗好的衣服,作為浣衣女還是有機會進的。”
兩人回到了浣衣房,姬允又命人送來了兩件衣裳,吩咐讓阿慕好好洗。
師慕野洗完后,湊到了秋黛身邊,笑著說:“秋黛好妹妹,我新來乍到,被殿下罰洗了一晚上的衣裳,心里頭有些怕他。今兒這殿下的衣服洗完后,你能幫我送過去嗎?你要是有給藥房送的衣服,我替你送?!?p> 秋黛一聽,求之不得,忙將自己手中的衣服遞給了她:“阿慕,既如此,我就幫你這個忙了。”
師慕野把衣服送到了藥房門口,藥童出來接了過去。
她瞥見藥房里就一個藥童和一個醫(yī)師,暗地里從袖口摸出李痩年給她的迷迭香,裝作不經(jīng)意地揮了揮袖子,將迷迭香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