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門的時候,就仔細觀察了這個木門的插銷,照著這個尺寸,將木楔削了削。
車夫手里的鞭子威力大,不能用偷襲瘦子胖子一樣的方法來對付。
所以,將他反鎖,逃為上計。
門里傳來車夫憤怒的罵聲和踹門的聲音。那木門本來就破,支撐不了多久,很快就搖搖欲墜了。
師慕野跳上馬車,坐在駕席上,狠狠地拍了馬屁股一掌。馬痛地長嘶一聲,撒蹄子跑了起來。
山路崎嶇,道路兩旁的樹枝瘋狂地抽打在她身上和臉上,火辣辣地疼。
駕著馬車跑了不一會兒,身后傳來得得的馬蹄聲。
她扭過頭,只見身后那車夫正揮舞著鞭子,騎在一匹黑馬上飛奔著追過來。
馬車本來就跑得比騎馬的慢,不一會兒,就聽見后面的鞭子甩得啪啪作響。
按這個速度,不出半盞茶功夫就追上了。
師慕野拎著韁繩,又狠狠抽了馬一鞭。
這時,她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寒氣,這寒氣迅速擴散到她的四肢五腑,身體逐漸變得僵硬,不聽使喚起來。
與此同時,渾身上下像是被毒蟲啃噬一般,癢得要人命,疼得直冒冷汗,偏偏肢體又麻木得動不了。
不好!
一個月快過去了,這是趙襄宜下的一月寒春的毒又發(fā)作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真是禍不單行。
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就要不聽使喚了,如果就這樣倒在馬車上,被車夫追上,后果很嚴重。
這個時候,馬車拐過一個彎道,恰好遮住了后面追趕著的車夫的視線。
師慕野咬著牙,用盡身上最后一點力氣,跳到路邊的灌木叢里。
灌木叢中都是荊棘和雜碎的石塊,扎得她體無完膚。
借助滾落的慣性,師慕野往林子深處滾了一陣,在離路邊幾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個距離,車夫應該是看不到她的。
片刻后,車夫騎著馬奔過去了,果然是沒有向這邊看一眼。
她只是暫時安全了。
等車夫追上馬車,發(fā)現(xiàn)里面沒人,肯定會回頭過來搜尋的。
然而,她現(xiàn)在毒發(fā)作了,渾身開始僵硬,動不了了。
這半夜三更的,荒無人煙,如果來個豺狼虎豹什么的,就更危險了。
林子里偶爾響起蟲叫聲和夜鴉撲棱翅膀的聲音,更加顯得靜得可怕。
山路上又響起了馬蹄聲。
是車夫回來了?
師慕野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難道今天就要交代在這個荒山野嶺了?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
路過的不是一匹馬,是一群馬和車隊。聽馬蹄聲矯健沉穩(wěn),訓練有素,中間還夾雜著車輪粼粼滾過的聲音。
不管是敵是友,先求救再說。再差也總比落在車夫手里好。
師慕野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喉嚨暗啞,發(fā)不出聲音來了。
這一月寒春的毒,竟然滲透到喉嚨了。
這個車隊,是她唯一的希望,必須要抓住!
她抬眼看到臉頰邊的灌木,張嘴咬下一片葉子,含在嘴里,用力吹出口哨聲。
過了一會兒,馬蹄聲漸漸慢了下來。
透過層層的灌木叢,師慕野隱約看到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一個隨從模樣的人跳下馬,恭敬地對著馬車里的人說:“國主,剛聽到林子里有口哨聲。需要屬下查探嗎?”
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