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開始分組，鎮(zhèn)上的學(xué)生也紛紛回家拿鍋碗瓢盆，班主任帶著幾位班干部去集市買食材。
在后山山谷的一片空地上，各小組開始起灶駕鍋。對于大多數(shù)農(nóng)家孩子來說，這玩意都是輕車熟路。
教導(dǎo)主任的一同前來有絲賠罪的味道，他覺得沒臉呆在我們這嘻嘻哈哈的人群中，到山頂?shù)乃聫R游蕩去了。班主任笑嘻嘻地穿叉在各小組間，時而不停點(diǎn)頭稱贊。
我準(zhǔn)備做一道酸辣土豆絲，七七做得是蔥花蛋餅。我開始削土豆，七七在挑蔥花。莫玖也屁顛屁顛地跟在我倆身后，洗洗土豆拌拌蛋汁。
七七的刀工很好，我的也不賴。切的土豆絲不敢說細(xì)如牛毛，但至少如柳絮。我把從水中撈出的土豆絲放在太陽地下晾，去去水分，這樣才有韌勁，口感好。而這時七七的蔥蛋餅出鍋了。
迫不及待的莫玖夾起一塊蛋餅就往口里塞，不停地說“香…香”。由于太燙，吐出的字都有些顫抖?？粗歉鄙党韵?，我和七七相視笑了。
莫玖又迂回到我身旁，抓起幾絲生土豆絲邊嚼邊道：“你說，以后得有多幸運(yùn)的男人才能取上你倆這么聰明賢惠的女子…”
吃就吃，別扯遠(yuǎn)了…我用眼瞪他，要不是當(dāng)時我手上拿的是鍋鏟，不然早就在他腦門上啪啪幾下了。
而他仍津津樂道。又向七七問：“會是個什么樣的男人呢？”
“反正不大可能是你。你要仍這么傻下去，那你永遠(yuǎn)就沒機(jī)會了…”七七哈哈笑道。
直到我握著鐵鍋柄翻炒起土豆絲，才停止他倆的話題。莫玖傻了眼…
全程在一旁監(jiān)視卻用照相機(jī)混拍來掩飾的莫莎莎也不甘示弱，嚷著說要做紅燒排骨。
看人家多聰明，賣家早把排骨剁好了，所也用不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現(xiàn)那拙劣的刀工了。
我和七七也站在一旁圍觀，討討做法。
莫莎莎把排骨往燒紅的鍋里放，鍋里茲茲往外爆肉屑。
不是先應(yīng)往鍋里倒油嗎？我和七七嘀咕疑慮。
“該加油了…”眼看要燒糊，莫玖心急地提醒莫莎莎。
手忙腳亂的莫莎莎抓了身旁的一個瓶子就往鍋里倒。姐們，你往鍋里倒了大半瓶醋。油在莫玖手上抓著，他正準(zhǔn)備幫你，沒料你搶先一步。
“紅燒排骨這下成了酸蘿卜條了。”莫玖壞笑。
“做糖醋排骨吧。”雖然我不知糖醋排骨咋做，但還是從我包里拿出用來應(yīng)付低血糖的白沙糖遞給了莫莎莎。
“嘴饞的家伙，到時你別吃…”莫莎莎驚喜地接過，然后在莫玖后腦上就是一巴掌。
夾起糖醋排骨，舔了舔，笑著勉強(qiáng)咽下。而莫莎莎卻大口吃下，邊說“酸酸甜甜就是我”還邊擺出了勝利的手勢，像是在尋鏡頭。
你丫的，這不是多年后的蒙牛酸酸乳的廣告字不，原來是從你這抄襲的。
我和七七一臉滿足地手拉手來到了營地背后的山坡上。
綠草茵茵，藍(lán)天如洗，彩云飄動。這時候，家里水田里的禾苗早轉(zhuǎn)青了吧，整片整片綠油油的。奶奶們也應(yīng)在水田里忙著薅草，除稗子了。提到稗子，我和七七微微笑了。莫莎莎，廚房里的這棵稗子，剛才做菜時的提心吊膽的神情…不過還是蠻可愛的。
莫玖向我倆走了過來，不知為何七七卻走開了。
“沒想到這還有這么美的風(fēng)景?！蹦琳以掝}。
“你第一次來？”我有點(diǎn)驚訝。
“是…哦，不是。讀小學(xué)時來過，那時班主任帶咱班來爬山，我還是第一個拿到插在山頂上的紅旗的…我剛是想說是第一次跟你們一塊來?！?p> 空氣寂靜了。莫玖低頭摳手腕上的佛珠。
“佛珠很漂亮…”變成我找話題。
“我媽在寺廟給我求得，有倆，有一串我擱在家里抽屜了…這一串我送你吧，保平安，很靈的…”
莫玖急忙取下佛珠，遞給我。
我忙推辭。黑不溜秋的，怪疹人的，剛才為找話題頭腦發(fā)熱贊它漂亮。
莫玖強(qiáng)塞給了我。
“你信佛？”為消尷尬，我隨口問。
“信啊。但不信神。信佛是種信仰，信神是迷信。人要有信仰，像喜歡某某東西并一直堅(jiān)持下去，就是一種信仰…”
沒想到平日懵頭懵腦的傻小子還有這般深沉。
莫莎莎拿著照相機(jī)在不遠(yuǎn)處晃動，一路東拍西拍，不知她那胡亂的鏡頭里是否有我倆這尷尬的一幕。
我趕緊找借口走開了。
我問七七為何離開。她說不想尷尬地夾在中間。
姐，你走了，我可更尷尬了。
七七辯解，說她看得出來莫玖喜歡我，說莫玖總是在課堂上時不時瞪著我看。運(yùn)動會上的那瓶礦泉水，評選“榮耀之星”的那一票，都是見證。
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不過好像也是那么回事，抑或這串塞在我手中的黑佛珠也可見證。我不愿去細(xì)想，固執(zhí)地認(rèn)定這一切只是欣賞。我也是一直很欣賞莫玖的。
莫莎莎喜歡莫玖，我是很確定的。若真是七七所說的那樣，那我和莫莎莎之間悄然有了場斗爭。
不同于兩個班主任之間的斗爭，是雙方挑起的，也是雙方自愿的。
而我是不愿開戰(zhàn)的被斗爭的一方。
歐九塵
女人心，海底針。女人自己都捉摸不透自己，更別提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