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
普陀城,也被稱為山城,因周邊環(huán)繞皆是山林,只余一缺口型向外延伸,外有一大湖,人稱普陀湖,也算是養(yǎng)活了一方人。此城依山而建,不過好在山皆不高,因而地勢也不算陡峭。
韶光與傅星羅乘牛車奔波數(shù)日最后終于來到了這個地方。
傅星羅停了車,抬起頭瞇著眼,看著高大的城墻,恢弘的城樓,心下安然。車?yán)锏纳毓馑妹悦院?,傅星羅叫醒了她,她睜著眼睛,靠在車上仍是一直犯困。
兩人入城時,天色尚早,路上人也不不多,都是早起趕集的。未入城時寧靜異常,一進門只見熙熙攘攘的人群,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傅星羅打算下車先找個地方落腳,于是讓韶光帶上自己的東西,然后將牛車寄還到分設(shè)的驛站點。
韶光見狀還多嘴問了一句:“這牛車還要趕回去嗎?”傅星羅聽著她稚嫩的想法,笑道:“他們會把他綁在風(fēng)箏上飛回去。”說完還沖她眨眨眼,一股子促狹味。
韶光問出口還有些不好意思,小姑娘臉皮薄,耳根都是紅的,聽到傅星羅的話,緋紅的臉直接變成了白色,氣的她牙癢癢,這人又在忽悠自己呢。
“您自己慢慢飛?!彼а狼旋X的說完,瞪了傅星羅一眼,抬腳就氣沖沖的在前面跑了。
《東山經(jīng)》中記載:“又南三百二十里,曰東始之山,上多蒼玉。有木焉,其狀如楊而赤理,其汁如血,不實,其名曰芑,可以服馬。”
當(dāng)?shù)乇阌羞@種奇木,人稱蒼玉,往往生長在人跡罕至之地生長,求之不易。
說回之前,傅星羅追上生氣的韶光,靈機一動,講起了這普陀城的事情,提起了明明寺。
在城外不遠,有一座蒼玉山,山上有一寺廟,名叫明明寺。
韶光打斷了他,睜著眼,有幾分懷疑的看著他。反問道:“明明寺?這么奇怪的名字嗎,為何不干脆叫普陀城?”
他輕笑答道:“普陀二字,各地皆有以此為寺名的,不足為奇,以前的高僧覺得明明二字極好。故而取名明明寺?!?p> “明明是什么意思?”韶光仍是不解其意,又問:“為什么高僧覺這兩字好?可我聽著覺得一般般啊?!?p> 傅星羅邁開步子走到她前面大約一米的位置,道:“明明滅滅,浮沉眾生相?!鄙裆珪缛换磉_。
習(xí)習(xí)的涼風(fēng)吹起傅星羅飄揚的衣袖,勾動他眉角笑意。
郎朗如玉,恍如謫仙。
韶光被他那般神采所做震懾,一時不知該做出怎樣的反應(yīng),呆呆的停下了腳步,愣在了原地。
“走吧,前面到了。”傅星羅開口把韶光從神游的境地中解救出來了。
兩人買了些日常用品和干糧,去小攤吃了碗面,足足一大海碗啊,韶光連里面湯都沒有放過,一滴不剩喝干凈了,她這一路實在餓壞了。
吃完面便又匆匆往城外趕,韶光也不問,她這次學(xué)乖了,就跟著走,問太多浪費口水,加之本來就是她強行賴上傅星羅的,據(jù)她這些日子的觀察,他是很有目的性的一個人,總是有自己的安排,那既然如此,他走自己就跟著走,總歸是不會把自己騙去賣了。
走到寺廟山門口的時候,韶光頂著滿腦門的汗,抬頭一看,才驚覺原來傅星羅提起明明寺的用意。
看著傅星羅健步如飛的背影,她有些怨念,仗著自己腿長,跑那么快,也不再的等等我。
實在爬不動了,喘著大氣,背上汗?jié)窳艘淮笃?p> 臉上也是紅撲撲的,她便停了下來,俯身撐著腿,待呼吸漸勻,才有空打量起這四周來。
一望無際綿延的山來,綠樹成蔭,郁郁蔥蔥的,初夏時節(jié)山中確實比城中涼快。
待韶光回過神來,看著前面越拉越遠的身影,她默默在心里啐了一口。
好在前面那人在走很遠發(fā)現(xiàn)韶光的沒有跟上去以后,終于轉(zhuǎn)過身,一臉無奈,等著她慢慢爬上來。
走近瞧,才看見了她一臉不悅的表情,嘟著嘴,他開口道:“一張臉都要皺成肉包子了?!闭Z氣帶著些許寵溺的味道,神態(tài)溫柔。
“走吧,下次跟上我,不然把你丟山上喂狼?!备敌橇_這個人正經(jīng)不過一秒,剛剛還是溫和的大哥哥呢,下一秒立馬成了專嚇小姑娘的壞蛋。
他做出神神秘秘的樣子,瞅了瞅四周,刻意放緩了聲音在她旁邊,說道:“你看,這天色已晚,你要是一個小丫頭一個人被丟在外面,等天黑了,山里的豺狼虎豹都出來,就一口把你吞了,都不帶打嗝的?!?p> 嗚咽嗚咽之聲嗚嗚的從深處的竹林中傳來,遠遠的聽著就像是野獸的嗚聲,韶光被嚇得慫著頭,不敢四處張望,連忙撒腳丫子沖上去,直奔傅星羅的方向跑去。
明明寺寺內(nèi)
“多謝大師,此番又要叨擾了?!备敌橇_緩緩道,姿態(tài)謙和有禮,一派世家公子的好氣度。
韶光在外面等的無聊,盯著大叔發(fā)呆,看著地上黑黑的一群螞蟻搬家,也看的入迷了。
“走吧,螞蟻回家睡覺啦?!备敌橇_出聲打斷了她的呆傻行為。蹲在地上,傻子一樣的。
韶光回過神嘴上道:“哼,來啦?!?p> 這才念念不舍地起身,抱著包裹,慢吞吞的跟在身后。
他大步朝前走去,嘴里發(fā)出-----嘖嘖嘖聲,“傻乎乎,走啦。”
“你才傻。”韶光大聲反駁,他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激的韶光氣的直跳腳。
傅星羅聞言在前面得意的笑起來,步伐更加隨意,背著雙手,活脫脫一副江湖騙子的樣子。
也出聲不反駁,人生無趣啊,就是喜歡逗逗小丫頭。
后山禪房有一間簡陋的屋子,外面瞧著破破爛爛的,待韶光跟著傅星羅進去,推開門,便被那種雅致與簡潔所吸引了。
青石板的地磚,竹制的家具物事,左右兩邊小小的房間,一邊是起居室,另一邊原先是堆放雜物的,收拾也能住人,還有一個大窗戶。
傅星羅走出來,坐在外室,拍了拍竹椅上的灰塵,掀起下擺,待坐定才沖她道:“收拾一下,我們就暫時住這里了?!?p> 韶光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問道:“我住哪兒?”
傅星羅道:“那間雜物房,你收拾一下。我記得里面有張小竹床的。”
他坐著悠閑說道:“順便把這屋里里里外外打掃一遍。外面有水桶,后面有一口水缸?!?p> “我瞧著是應(yīng)該是剛下過雨,還是滿的。記得里里外外都要擦一遍。我去問前面的和尚要點吃的,今天就先這么對付著,知道了嗎?”
他肚子已經(jīng)唱空城計了。
韶光不甘不愿道了一聲:“好?!焙么跤袀€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了。
她走出去一看,前前后后,還有荒廢的菜地,再遠還有竹林,小溪,這地方還算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
勤快一點,早點收拾出來,可以早點去躺一會兒,啊,她扶著腰,長嘆了口氣,山爬的腰都要斷了。
她把水盆重重的放下,嘆了口氣,腳上火辣辣的疼,肯定磨起泡了。
寺廟的時光過得甚是清閑,傅星羅每日看看書,下下棋,對了,是他一個人獨自對弈,因為韶光不會,他也沒喊。
韶光除了打掃打掃屋子,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第一次做飯給傅星羅吃,他嘗了一口,當(dāng)時就吐出來了。
以后就都是他自己做的飯菜,每個三日就有小和尚送新鮮的蔬菜瓜果過來,韶光心想:“這香火錢怕是捐了不少?!?p> 是啊光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發(fā)呆無聊,看著滿屋子的書呀看不懂,她打定主意,準(zhǔn)備讓傅星羅教她認(rèn)字念書,可這話到了嘴邊怎么也說不出口。
見她猶猶豫豫的,傅星羅在一旁看在眼里,卻也不戳破,整日喝喝茶看看書,日子也過得悠哉悠哉。
兩人坐在正堂里,傅星羅照舊捧著書,看的有滋有味,她坐在一旁的小矮凳上,無事只好坐著發(fā)呆。
更待菊黃家釀熟,共君一醉一陶然。
氤氳對容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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