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細(xì)細(xì)簌簌的雨聲,韶光臥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她只好睜眼瞧著頭頂?shù)膸ぷ?,精致繁?fù)的花紋,鵝黃的帳子,配色極好看。
她仔細(xì)研究了一下,反正是繡不來的,以前繡的荷包被先生可勁兒吐槽。
團(tuán)花的花紋,纏繞的藤蔓,周圍用金黑絲線繡的一圈蝙蝠,蝙蝠在古時有富貴吉祥的寓意,衣飾和其他裝飾上常用的圖案。
韶光從紗帳看到雕花的床,不知道多少次,后來感覺眼睛酸澀的厲害,閉上眼,慢慢地才迷迷糊糊的要睡著了。
夢里卻感覺失足了,一腳踏空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驚醒了。
夢中她總覺得有種被人窺探的錯覺。
韶光習(xí)慣性的翻過身,調(diào)整一下睡姿,一回頭抬眼便瞧見窗戶邊上,睡榻邊一個黑影。
一覺醒來,突然瞥見窗戶邊打開的窗扉外,忽的飄過一個身影。著換成誰都得嚇一大跳啊。
韶光心大,膽子也大。
她第一反應(yīng)是胡云,習(xí)慣性的打算開口叫她,定睛一看不是,身形更加矮胖一些。
睡榻邊的窗戶沒有關(guān)上,她特意讓亭朱打開的,開窗透透氣,不然太過于憋悶了,而且她從小就很畏懼封閉死的空間。
亭朱聽見她說開著窗,便任由她去了,各人的習(xí)慣也不可勉強(qiáng),加之高門之內(nèi),倒也安全。
胡云笑著由韶光去,亭朱也無可奈何。自己家的五娘子總有些與眾不同的小癖好,比如喜歡食綠豆汁。
以往府中,這個東西以往都是當(dāng)做粗糧的,做成糕點(diǎn),煮成湯,卻是不常見,可五娘子卻說自己喜歡喝這個,對身體也好,她們每日便吩咐廚房煮來。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窗邊的黑影又沒了,她驚恐之余,心里想到,不是鬼影,怕是人影。
人影重重,韶光心里有點(diǎn)慌。
身影黑黑的看不清,瞧著個子是有些矮小,仿佛是一個女人身影。
韶光恍惚間看見,著實把她嚇得心砰的一跳,整個人從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中醒過來了,徹底一絲睡意也無了。
她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實在是睡不著了。干脆披上衣服,起來站在門口看了看,干脆拿了披風(fēng)出去了。
她瞧見黑影仿佛是從左手邊走的,她便順著外面的走廊追了過去。
她拿著燈走到走廊的盡頭,空無一人,只剩黑漆漆的天,和院子里的花草,她正想回去,看見院子邊上好像有一個門。
門開了一半,她便提著裙擺追了出去,也顧不得喊人了。順著那條路就來到了荒院,雜草叢生,空蕩蕩的屋子。
四周看了看,人影好像就由此不見了,她繼續(xù)往前走,來到了一片梅林?,F(xiàn)在初夏,梅花尚不是開的季節(jié)。
想必冬日,紅梅伴著白雪,定是一番美景。
她又想入翩翩了,走神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林子的深處,她忽然聽見對面仿佛有人,吹著葉子的聲音?刺刺的,好像是鄉(xiāng)下常玩兒的那種。
一墻之隔
她的腳步聲,顯然也驚動了對面的男聲。對面吹葉子的聲音突然沒了,韶光有些意興闌珊。
“你是何人?”女聲道,韶光忍不住先開口了
“你又是何人?”男聲不回反問道,嗓音刻意壓的有些低沉
男聲聞言沉默了小會兒,又問:“小娘子可是獨(dú)自一人?”
另一個聲音答道:“難不成你是好幾個人?”
男聲聽聞,似乎有些啞然,繼續(xù)沉默片刻后又問:“你看相逢即是有緣,小娘子,和可否出來一見?”
女聲繼續(xù)沉默。
“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蹦新暲^續(xù)道。
女聲答道:“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
“就不打擾了。”她猶豫了一下道。
男聲聞言,嘿嘿一笑,低聲道:“姑娘可是怕了?這風(fēng)高月黑的...”
不待男聲說完,女聲接過嘴,道:“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時。”
“不過瞧著郎君也不是歹人,想必不會是心生歹意的?!鄙毓舛孟劝l(fā)制人,率先用話堵住了他的嘴。
男聲呵呵一笑:“小娘子伶牙俐齒?!?p> 韶光:“......”
“過獎了,郎君也不差?!彼膊桓适救?。
悉悉索索的聲音,對面發(fā)出響動,仿佛是站起了身,男人理理衣服又道:“小娘子此話何意,今夜此番,不過是乘興而來。”
又道:“既然姑娘無意出來一見,也無需強(qiáng)求?!?p> 韶光沉默了半響,沒出聲,隨后掩了掩帽檐道:“如此,多謝?!?p> “那小娘子慢走,我先告辭了,不送?!蹦新暪麛嗟碾x去,不再多加糾纏。
女聲有些詫異,掩唇咳了一聲,繼續(xù)道:“不送?!?p> 兩人各懷心思,韶光趴著墻皮邊上,聽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才松了一口氣。
韶光小心地撩起裙擺,然后蹲下來,揪著墻角角邊上的草,又細(xì)細(xì)聽了一會兒,再三確認(rèn),然后還是不放心。
她待在原地又等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身,仔細(xì)聽著確實是沒人了。
韶光想起剛剛來的的時候經(jīng)過一個荒廢的院子,現(xiàn)在里面應(yīng)該沒人住,雜草已經(jīng)長的沒過了膝蓋了。
她又探了探前面的路,她四下張望一番,才提起裙擺匆忙隨原路返回,壓根忘了自己是為了什么追出來的。
韶光一咬牙,戴上帽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氣就跑過了荒院,然后就看了瑯?gòu)瞄w的側(cè)門。
她一喜,邁著小步就沖到瑯?gòu)瞄w側(cè)門,她在門口停下來,胸腔劇烈起伏著,大氣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韶光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撫著院子的門,待氣喘勻了,她才冷靜下來。
偷偷摸摸的跑出來,也沒跟胡云和亭朱她們打個招呼,又想起剛剛的黑影,忍不住又開始心臟噗噗的跳,這種不確定,加深了她對于未知的恐懼,讓人極度不安。
她屏住呼吸,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小心的走到門口,伸手輕輕推開門扉,從門縫里瞧了瞧沒有人,才戴上斗篷的帽子,裹緊了身子,閃身進(jìn)去了。
躺倒床上,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結(jié)果一下子就睡著了。
夢中
一場淋漓的暴風(fēng)雨肆虐后,風(fēng)聲依舊不曾斷絕。
她帶著隨身的小竹箱,放在腳邊,里面帶著書和藥材,隨手可即之處,雙手緊握交疊放在膝上,端坐在小小的車廂里,前面是趕車的車夫。
車外風(fēng)雨飄搖,但雷聲已止,淅淅瀝瀝的小雨裹夾著枯葉,樹葉仍舊不住沙沙的搖,暗夜里早已無了人影,只余一架小小的馬車,回響在耳邊呼號的風(fēng)聲,已經(jīng)被隔絕在車外。
先生,如果有機(jī)會,我們會不會又在另外一個雨夜相逢。
模糊間,她仿佛看見了先生駕著車馬來接她,也是舊日里那副默然的樣子,只是笑著看她,神色溫柔。
她睜開眼,看滿室陽光,灑到床上,心中開出了花一般,驀然生輝。
先生!
氤氳對容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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