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中心思想,馬氏就帶著宋香梅進(jìn)了門。果然婚后一舉得男,生了宋文豪。
不管宋秀才再怎么相不中目不識丁的馬氏,為了兒子,他也得和馬氏過下去。
平日馬氏對宋家姐妹倆各種磋磨欺負(fù),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左右女兒都是別人家的,在家里的時候多做點活也是給家里做貢獻(xiàn)了。畢竟誰家日子都不好過,不能白白替別人家養(yǎng)人。
看見宋臘梅進(jìn)來,宋香梅只是抬了抬眼皮,照舊端坐著繡花。
宋臘梅手腳麻利的端起了托盤。碗里還有半碗豬骨湯沒有喝完,不知道是不是宋香梅剩下的.
“哎呦我的新裙子!”宋香梅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開始尖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幾天手腳發(fā)軟,真不是故意的,快,快我給你擦擦?!闭f著宋臘梅拿起香梅繡的帕子就往她的裙子上擦去。
“哎呦我的帕子!我新繡的花樣子!你!你!你!”宋香梅簡直要氣炸了。她不知道這個蠢貨是真的手腳沒有力氣還是故意的。畢竟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宋臘梅的膽子一向小的和老鼠一樣。不管怎么欺負(fù)她都不會回嘴或者還手。
馬氏聽見女兒的尖叫也睜開了眼睛。
“你個小賤蹄子,你知道這裙子多少錢嗎!把你賣了也賠不起!”這裙子是馬氏壓箱底的好布做的,她自己都舍不得用。
女兒大了,眼看要說親,沒有幾件拿的出手的衣服,回頭媒人上門來相看,被人輕看去了就不好了。
她可是還指望女兒嫁個好人家,她能沾沾光過幾天好日子。
宋臘梅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開始哭泣。正好宋秀才從村里的學(xué)堂坐館回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簡直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就不能消停一下嗎?圣人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果然誠不欺我!”說完拂袖而去。
這馬氏不知道怎么了,平時管家很有手段,每個人都治理的服服帖帖。他也能專心的讀書教學(xué)做學(xué)問。
可是這幾日,家里總是雞飛狗跳。簡直就是有辱我書香門第的門楣。
宋秀才一直以讀書人自居。這種大吵大鬧你哭我喊的做派,他從來是看不上的。自從臘梅醒了,馬氏就越來越不著調(diào)。看來是得好好敲打敲打她。
看著宋秀才拂袖而去的樣子,馬氏更生氣了??上F(xiàn)在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要不然她一定要親手去抽這個小賤人幾個耳光。
宋香梅的裙子和繡帕都被宋臘梅毀了。上面全是油。
“你賠我的裙子,賠我的帕子!”香梅已經(jīng)心疼的語無倫次。
“你脫下來我?guī)湍阆矗欢ㄏ吹母筛蓛魞艉托碌囊粯??!彼闻D梅也不哭了,拍拍胸脯保證道。
宋香梅無法,只好讓臘梅等在門口,她換下了衣服。讓臘梅拿去洗了。
過了不一會兒,臘梅哭著進(jìn)來了。
“娘親啊,姐姐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臘梅太笨了。洗的太認(rèn)真了,結(jié)果這裙子就破了!”邊說邊假哭,越哭越大聲。
宋香梅已經(jīng)被她氣到肺都要炸了。
“你個小蹄子,你是不是故意的,連個衣服都不會洗。快給我滾,罰你三天別吃飯!”馬氏氣急敗壞的吼起來,還順便把手邊的杯子朝宋臘梅砸去。
她砸的又狠又準(zhǔn),可惜被宋臘梅一個偏頭躲過了。
“你個小賤人你還敢躲!”馬氏又朝她砸了一個杯子,她又側(cè)身,杯子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碎片撒了一地。
馬氏手邊再沒有杯子可以砸了?!皾L,你給我滾出去,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再也不想看見你!等我好了再收拾你!”
宋香梅趴在炕上眼睛都要哭腫了。
宋臘梅趕緊從屋子里退出來。這母女倆就是一對紙老虎。戰(zhàn)斗力完全不行。雖然一地的碎片還是得她們姐倆收拾,但是宋臘梅心情大好。
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咱們走著瞧。
“臘梅啊,我跟德純寄人籬下,得看他們的臉色過活,姐姐認(rèn)了,這就是命。你千萬要好好的,熬兩年,找個好人家嫁出去,自己好好過日子?,F(xiàn)在不能犯傻,惹惱了馬氏,萬一她把你嫁給別人做小怎么辦?”宋大姐看著小妹瘦弱的小身板,憂心忡忡的說道。
“姐,我們不能認(rèn)命。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以后有我保護(hù)你們。咱們一定能過上好日子。你太單純了,即使我現(xiàn)在給那母女倆做牛做馬,她也不會給我找個好人家的?!彼闻D梅看著宋大姐擔(dān)憂的神色,信心十足的說道。
宋大姐看著自家妹妹眼睛里閃著的光,這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樣子。還是那個弱不禁風(fēng)的妹妹,但是她卻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好了姐,別難過了。我先去趟大牛哥家里,有點事兒想問他?!彼闻D梅問清了大牛家的路線,就匆匆忙忙的往大牛家去了。
大牛二牛是孤兒。父母去世的早,是大牛辛苦的把二牛拉扯大的。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兩個大小子這光是每天的口糧就不能少。
家里也沒有兩畝地,于是大牛就做起了打獵的營生。
沒有走幾分鐘,就到了一處破舊的老房子門前。墻是土墻,有幾處都塌了。進(jìn)了破敗的木門,就是王大牛家的三間土房。
院子里也沒有養(yǎng)雞養(yǎng)豬,只是種了幾棵樹。
“大牛哥在嗎?”臘梅邊走邊問。
“在,在,快進(jìn)來?!贝笈Zs忙走出屋子來迎她。這是臘梅頭一次到他家里來。平時臘梅沉默寡言,每天就知道干活,也不會跟外面的人多接觸,總是一副害羞的樣子。
宋臘梅跟著他走進(jìn)低矮的土房子。視線突然黑了下來,過了好一下眼睛才漸漸地恢復(fù)過來。
屋子里沒有什么家具,只是簡單的土炕和一個柜子。地上還放了一些打獵用的工具。二牛正蹲在地上燒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