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萌放開妹妹,看著她粉雕玉琢的臉,思考了下這個選項的可行性。
“要怎么和阿爹說?”
這件事的起因就在柳林和南柯的身上,柳林對南柯沒有心,自然也是想要解決這件事的。
柳新以為,直接和阿爹說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南柯的想法,去問問阿爹怎么處理。
一家之主出面,總比他們兩個總被人認(rèn)為是孩子的一通瞎忙活好得多。
這也是孩子的特權(quán)。
說錯了話就算是童言無忌,有了難題也可以直接甩給大人。
他們之前如此小心翼翼是因為司攻玉在柳林納了莫櫻回來,難過了好一段時間。
這次南柯作為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姐姐,對于司攻玉來說又是特別的存在。
說開來,害怕兩個人最后都落個心傷的下場。
“青青,別管這事了。哥哥去和阿爹探探口風(fēng)。”
柳萌仍是不想妹妹參與進(jìn)來。
原來,不只是在外人眼里她是個孩子,就連哥哥也這么認(rèn)為。
她一時間居然有些失落,乖乖嗯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太子殿下十歲就能外出處理事務(wù),沒有人把他當(dāng)作小孩子呢。
為什么?
還是因為自己表現(xiàn)得不夠吧。
要好好努力了。
青鸞有夢,襄寧世野。
本來以為自己只是仰慕太子殿下的女郎中的一個。
可是,天命說她是有資格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那,為什么不呢?
鈴鈴跟在邊上,看著小姐不知道想什么,直沖著矮墻走過去。
不由驚呼一聲:“小姐!”
一道身影晃過,柳新只覺得自己撞上了一人,那人嘴里還叼著半塊糕點,“吧嗒”,糕點掉在了地上。
沉香滿眼心痛,語重心長地勸道:“主子,走路看路?!?p> 可憐了他的糕點。
“謝了?!?p> 柳新本來還很不好意思,但是看見他又在吃,實在很難做出一個感激的表情。
沉香以前伙食似乎不怎么好,來了安都,時常去大廚房找點心師父撒嬌,每天都是捧著各種點心出場。
不過月余,竟長得高了些。
回到沁苑,柳新搬出她的箏,又練習(xí)一遍《蕉窗夜雨》。
越彈越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無力,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時一樣,她希望自己是和南柯一般年紀(jì)才好。
“小姐,夫人說要您過去一下?!?p> 鈴鈴和綾玉一同進(jìn)來,綾玉面色不好,很憔悴,似乎剛剛哭過。
阿娘知道了?
這是第一想法。
“這就來。沉香,幫我把箏收起來。”
綾玉一路不言語,但是腳步很急。
到了玉惠苑,今天下人們不知道都哪里去了,院落里空空的。
她的心便又一次沉了下去。
外面流言蜚語傳得那么厲害,要瞞著阿娘確實不太可能。
玉惠苑有一方池子,通著活水,養(yǎng)了幾尾魚。
司攻玉坐在池子邊,柳萌和南柯正在邊上站著。
“阿娘?!?p> “青青來了,”
司攻玉招招手,她走過去,被摟在懷里。
司攻玉說,安都桑社年前有些活,她自河?xùn)|回來身體不大好了,想讓南柯和她代她去幫幫手。
安都桑社,是安都這些閑著沒事做的官家太太一起在安都十幾里外的澠谷買下的一大片莊子。
每年春起,夫人們都會去桑社忙幾天,張羅農(nóng)耕。
倒不是真去做些農(nóng)活,只是為著聯(lián)絡(luò)感情,順便打發(fā)時間,享受農(nóng)趣。
將近年關(guān),九寒天已經(jīng)過去大半,馬上要打春了,時間上確實該做些布置了。
司攻玉就這么柔柔地對幾個孩子說著,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喂著魚。
確實看著體力大不如前了。
“阿娘寫了信給孟司農(nóng)的夫人,讓她帶著你們些,就算是過去玩吧?!?p> “是?!蹦峡碌故遣挥X有異,答應(yīng)下來。
“母親,外面涼,快些回屋子里去吧。”她扶著司攻玉的手臂,比以前更加恭敬懂事。
“嗯。你們等下回去收拾下,我讓何管家安排馬車送你們過去?!?p> 司攻玉站起來,由南柯扶著往回走。
柳新在邊上一直看著,沒怎么說話,司攻玉的安排她也都應(yīng)下來。
這大概是目前最好的安排了。
讓她和南柯一起離府,去桑社交際。一方面可以遠(yuǎn)離是非之地,一方面,還能說明柳府確實待兩人無二,光明正大。
是哥哥和阿爹說過了?
似乎如此。
柳萌在邊上時不時插兩句話,似乎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
對上她的眼睛還是那種寵溺的笑意,看起來似乎很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