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過了些時候才回來,端了一小碟醬黃瓜。
“那廚房的人也欺人太甚。明明方才還有一大桌子的菜沒動過,非說沒有剩下的!”
阿綿抬眼又低下,繼續(xù)給她和南柯倒茶。茶水有些涼了,泛著淡淡的紅色。
她不太想喝茶。
原來阿綿是因此才沒拿到菜。南柯對此沒發(fā)一言。
只是靜靜拿起筷子,將醬黃瓜往她碗里夾了些。
“青青快些吃吧。今天實在晚了?!?p> 南柯不是不委屈,只是性子到底柔和慣了。就連身邊婢女也不愿為此爭個長短。
但是,人越是如此,旁的人就越發(fā)低看你。從來不會因為忍氣吞聲獲得尊重。
這一夜,平平靜靜的過了。
第二日,莊子里眾多小女兒家之間也平平靜靜,但是仿佛所有人都刻意避免和柳家人說話。
要說再有什么其他不同,就是孟仙歌和齊婷婷同時出現(xiàn)的時間變少了。
柳新想,這大概是所謂的日久見人心?孟仙歌估計是看透齊婷婷的脾性了。
昨天推得那下可不輕。
只是那些時不時瞟過來的眼神,仿佛帶著鴆毒的匕首,懸在柳新背后。
讓人百般不舒服。
她還只是被順帶的。
在輿論中心的南柯,幾乎是走到哪里都被注目著,說不清是同情、質(zhì)疑還是嫌惡的各種眼神。
那些竊竊私語,簡直懶得壓抑聲音……尤其是齊婷婷。
……“旁的人做出這等事來,早就羞煞著自己解決了去!……”
這話在看見她們過來時,特意加重了聲音。擺明了是盼著南柯在這里呆不下去!
但是南柯在身邊,自己不做聲,她一時間也沒想好怎么辦。
桑社冬季不育蠶,但是會著手準備育蠶用的溫室和一些蠶簸。
這些精細活,柳新做不來,裹了薄披風,坐在一邊看南柯還有鈴鈴跟著孟仙語做活。
孟仙語比孟仙歌安靜些,但是和柳新、南柯呆在一起似乎也不像之前那樣自在。
尤其是,旁邊那些帶著些惡意的話,她也聽得很是清楚。
于是除了必要的指導和介紹,基本就很少說話了。
“麻煩仙語了。仙語去忙吧。我覺著能自己做了?!?p> 南柯看清楚了怎么烤蠶簸,就向孟仙語道謝。她看得出孟仙語很不安定。
孟仙語放下在炭火上周旋炙烤的蠶簸,拿起帕子擦手。
擦了好一會兒,她還捏著帕子,那塊帕子都起褶子了。
“孟姐姐可是還有什兒放心不下的?盡管和我姐姐說好啦。她學的很快的?!?p> 柳新實在看不下去,于是出聲。
孟仙語被她一催,眨巴眨巴眼睛,定下心。
“昨個兒實在對不住柳家姐姐和青青……小妹出言無狀,多有得罪!還望柳家姐姐和青青小妹不要太和她們計較?!?p> 她們,自然是指齊婷婷在內(nèi)還在說閑話的姑娘們。
話是這么說,很有禮貌。但是不自覺地把人分為柳家姐妹和“她們”兩派。
不過,暗地里說閑話的人多了去了,但是為了別人的錯誤向她道歉的人,孟仙語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