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姑娘玩到將近丑時,才紛紛困倦,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果不其然起晚了。
日上三竿柳新才將將醒來。鈴鈴依舊在旁邊守候多時,就是不叫她。
柳新只覺得自己眼睛還不太睜得開,婢女就很熟練地將一塊溫水洗過的帕子蓋在她臉上。
“小姐昨個兒睡得晚,婢子就沒急著叫醒您。所幸今天事情也不多……”
鈴鈴搶在沉香面前把她收拾利索,將頭發(fā)都細(xì)細(xì)抹勻了玫瑰發(fā)膏,給換上一個新的絹花頭釵。
沉香在旁邊也不好和她爭什么就幫著把床鋪收拾好。
玲玲出去的空隙,沉香站近了些說:“主子,夫人那里的消息?;噬显谧蛱斓膶m宴中問到主子。還要老爺夫人上元節(jié)帶著小姐同去。”
柳新勉強(qiáng)按耐住內(nèi)心的激動才得以聽他把話說完??墒切奶鴧s不是能輕易按耐住的。
她心心念念所求的事,居然在還沒說出口的時候就成為現(xiàn)實了?
這次可以光明正大地看見太子殿下,而不是夢中惶惑一瞥,又或者是現(xiàn)實擦肩而過!
能單槍匹馬獨(dú)戰(zhàn)瓊頂山匪的、能三言兩語偵破私鹽大案的、能在朝堂上舌戰(zhàn)群儒的太子殿下……
“主子?!”
沉香就看見柳新聽完話整個人都呆住了,目光透過他的身體看向不知哪里,嘴角怎么也藏不住的笑,簡直要咧到耳后去。
看著要多傻有多傻!
于是出言喚她。
柳新猛然醒神,回首看了眼銅鏡里不甚清晰的人影,確定沒有失禮之處,就提著裙擺小跑著往前院去了。
跑到半路,忽然想起,大年初一,是要去請安的!
于是又折回沁苑,“鈴鈴,孟姐姐和蕓妹妹梳洗好了嗎?”
“兩位表小姐已經(jīng)好了,正等您一起呢!”鈴鈴忍笑辛苦,于是別過臉去不敢正視她,笑意卻怎么也掩飾不了。
她家小姐哪里都好,聰慧可愛,又很懂事。就是有時候過于專注,忘記身邊的事。
剛才不知怎么就跑出去,剛過沁苑的門就折回來,那忙亂的樣子,鈴鈴真是好久不曾見過了。
“……那就走吧。”相當(dāng)沒面子啊,她還是不夠會掩飾情緒。
上元節(jié)要進(jìn)宮的話,這種狀態(tài)可不行,說不定真的會闖禍。
柳新深呼吸,努力想著李濟(jì)和、想著柳茹……她也可以的。
不知不覺,柳茹也成了她的一面鏡子。雖然有些時候她覺得柳茹做得并不完美,但是仍然有可取之處。
同柳孟、柳蕓前去給司攻玉拜過年,行了禮,拿著司攻玉給的紅色錦囊,柳新甚至沒有打開就急急奔去了客房。
“這孩子……還有要緊事和她說呢!”司攻玉笑罵一聲。
南柯握了拳輕輕給她捶著背,看著柳新一路小跑消失在玉惠苑門口,有些羨慕。
“南柯,上元節(jié)后還去澠谷吧,在那里帶著比安都清凈。”
司攻玉也不糾結(jié)柳新的事,總歸知道她是愿意去的。反過來想了想南柯的事,兒孫自有兒孫福,強(qiáng)求不來。
南柯卻是說:“勞煩母親一直擾心了。女兒經(jīng)了些事倒是覺得,人心不靜到哪里都枉然。女兒想在母親身邊侍候幾年,等青青再長長,就去靜域庵清修,求個心靜。”
“混說什么呢!”
司攻玉一拍桌子。南柯卻不懼,手上動作不停,依舊力道剛剛好。
“母親,女兒想明白了。此生唯愧對父親母親,割舍不下姊妹情誼。旁的,女兒真的沒打算。去了那里,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
柳玥與柳林手談?wù)?。正月初一起,朝中官員除非大事可以不用覲見,有為期八天的年歇。
柳新就在外面等著,等到手爐都涼了,柳林才因著有人來拜會匆匆輸了那局棋。
“阿爹,萬事如意!”
柳林一手把她抱起來,一手捏了捏臉,“新丫頭也要如意!”
說著竟不由分說抱著就往前面去了……
柳新慌忙道:“阿爹,女兒有事找六叔?!?p> 柳林看了眼還風(fēng)度翩翩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一表人才的弟弟,胡子翹了翹,不情愿地放下她。
“去吧去吧?!?p> 柳玥一來,家里孩子都圍著他轉(zhuǎn)!連親爹都不理了。柳萌那個混小子這樣,現(xiàn)在連新丫頭也是……
莫非他已經(jīng)沒有魅力了?
柳林頗為失落。
另一邊,柳新對柳玥恭恭敬敬執(zhí)弟子禮拜下。
“讓師父猜猜,青青找?guī)煾甘裁词隆_怼遣皇怯袀€揚(yáng)名的好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