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似乎是察覺了，掃了古天成一眼，不過卻是沒有聽清，側(cè)頭靠近了些。
“你說什么？”
“你到底是誰？”在課上，古天成沒有發(fā)出很大的聲音，不過一字一頓說得更清楚了些。
“那你希望我是誰？”秦嵐依舊是那殺傷力巨大的笑容，被這樣的美女直勾勾地盯著，古天成自己也有些受不了，不管是對視回去或者是閃躲開，總之都不是很妥。很有些巧合，秦嵐雖然和他不是一個班級，卻是同一個學(xué)院，有些公共課是一起上的，比如這節(jié)課的微數(shù)。古天成看著秦嵐油水不進的樣子有些恍惚，一些熟悉和陌生的錯覺在腦海里不停地閃爍，似乎還有某種緊張感。
回想起第一次和秦嵐在學(xué)校的見面，自己的老腰還有些微疼痛。那是開學(xué)不久，古天成發(fā)覺到秦嵐總是跟著自己，于是在一個偏僻的樹林，古天成堵住了秦嵐，問出了同樣的話。
“你是誰？”
“秦嵐?。 鼻貚沟幕卮鸷苁抢硭?dāng)然。
古天成自然是不信的，雖然澹臺可沒有警告他秦嵐有問題，不過古天成不知道為什么心底總是放心不下，尤其她還這樣偷摸跟著自己，雖然也算不上偷摸，簡直是有些光明正大了。這片樹林里有條小道，旁邊零星的同學(xué)匆匆而過。
“那你為什么跟著我？”
“看看你在哪個宿舍樓?！?p> “你想做什么？”
“以后有機會了好找你?。 ?p> 古天成有些被這姑娘的坦誠噎住了，雖然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些暗淡，不過古天成還是能夠看清秦嵐臉上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谋砬椤?p> “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誰讓我淑女的人設(shè)崩塌了呢?！鼻貚挂彩且荒槦o辜。
古天成不得不承認(rèn)，秦嵐是個好看的女生，很是合自己的審美。難道是什么美人計？古天成心里胡亂想著，手下可是沒有留情，直接一擊重拳就向著秦嵐的面門揮去。然后結(jié)果很干脆，古天成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秦嵐一個背摔扔在了地上，老腰感覺都要被摔斷了。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后悔藥的話，古天成一定愿意嘗嘗。
“真是有些似曾相識啊！”秦嵐一臉壞笑地走了，只留下了無法自拔的古天成。
回憶閃回教室，古天成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你的眼神很亂！”還是秦嵐先開口了。
“還不是你逼的！”
“你以前不是這樣?！?p> “我以前還是小孩！”古天成頓時沒脾氣了，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和秦嵐有這么多巧合，不過就這樣吧，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夠強大到看清這個世界。
“你覺得我怎么樣？”秦嵐第一次主動問起。
“你想做什么？”
“做你女朋友怎么樣！”秦嵐笑嘻嘻地。
“不行，我有喜歡的人了！”古天成也是一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回答得很是干脆。
秦嵐笑嘻嘻的臉龐終于開始緩緩收斂起來，不過古天成心中終究還是有些快意的，畢竟能夠拒絕這么誘人的條件的，恐怕只有自己了。似乎是生氣一般，秦嵐挪開了位置，不過下課之后秦嵐扔過來一個紙團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古天成難得半天的清閑時光，總覺得的天氣都晴朗了許多。夜晚城市里炫目的燈光，像是鋪設(shè)在黑色海洋里的斷斷續(xù)續(xù)的的大橋，在那大橋的陰影里，總是某種天性釋放的信號在蠢蠢欲動。按照紙條上與秦嵐約定的地點，是一片漆黑的樹林，不過于古天成和她而言，卻是沒有多少影響。
古天成剛到不久，秦嵐就出現(xiàn)了，站定在遠處，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似乎是有些猶豫。古天成猜到了開始，卻是沒有猜到結(jié)尾，人生最悲哀的事情恐怕莫過于此，平躺在草坪上的古天成有些想法多多。可是誰又能想到，秦嵐這暴力女竟然一句話不說，直接沖上來把古天成摁倒在了草坪上，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自己堂堂的意境高手啊！古天成的高手形象頓時全毀，還是再次毀在了一個暴力妹子的手里。
回想起以前秦嵐對自己的態(tài)度，古天成頓時覺得全身的疼痛更加加深了幾分，紙條關(guān)于晚上告訴自己真相什么的，簡直是在騙鬼，尤其還是自己這樣老奸巨猾的鬼。不過古天成也不是全無所得，只要和秦嵐當(dāng)前不算是敵人怎么都好說，或許這就是身為弱者不得不承認(rèn)的阿Q精神。這個世界總是需要些欺騙和妥協(xié)的理由，正如日升月落一般自然，沒有人喜歡總拿自己的棱角去磕碰這個并不柔軟的世界。
接下來的日子沒有什么新意，繼續(xù)與秦嵐保持著看似親密又相當(dāng)戒備的關(guān)系，秦嵐依舊若隱若離，不知道也摸不清態(tài)度，古天成索性也不再糟心。幾位同宿的舍友還都不錯，傲嬌童、凱子、浩師傅和自己-逗逼橙，是四個性格各異的人，談不上做朋友，相處還是不錯的。本來以為入學(xué)后的第一個朋友的電話會是宗鐘嵐的，不過不曾想?yún)s是楊畔畔的。
“怎么樣啊，老同學(xué)！”
“哎，這兩天沒見，我就老了？”古天成難得開個玩笑。
“你以前也不顯年輕。”所謂“殺人誅心”，說的就是楊畔畔這樣的孩子。
“最近還行，你怎么樣？”古天成果斷轉(zhuǎn)移了話題。
“還不錯，古學(xué)霸生活的很滋潤嘛！”
“楊妹子，你這個滋潤指的哪個方面？”
“當(dāng)然是情感生活了...”
“怎么可能？”不知怎么地古天成就想到了秦嵐，尷尬地笑了聲。
“你這尷尬的笑聲暴露了...”
“沒有哪有！”
“...”
“...”
古天成不知道自己是喜歡黑夜，還是黑夜的遮掩，或是兩者都有。黑夜是光明的反面，是另一處不為人知的角落，不管是你的我的或者他的那個角落。只有在這個角落里，一切雖然不夠清楚，但卻足夠真實。沿著黑夜的脈絡(luò)才容易發(fā)現(xiàn)，很多東西都是沒有道理的，喜歡和厭惡是這片黑夜中始終掙扎不休的東西。
臨近冬天，每個深沉的夜晚和凌冽的清晨，每個不經(jīng)意間的空閑，古天成都在試圖再次突破自己的境界，卻是總是收效甚微。雖然很臭屁地覺得，自己也算是天才一類的人物，然而這個世界從不缺少天才，也沒有天才可以戰(zhàn)勝一個世界。古天成似乎能夠感受到周圍日漸緊張的氣息，但并不是熟悉的期末的氛圍，也有兩天沒有見到秦嵐了。
終于在第一場雪后，戴邇?nèi)獊砹穗娫?，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的。通話很簡短，只有一個地址。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古天成將鐲子取下放在了盒子里，同宿的舍友都去上課了，古天成拜托他們請了假。
毫無意外地，澹臺可浮現(xiàn)在身后。
“你決定要去了？”
“是”
“為什么？”
“你知道，我是一個好奇的人”
“知道真實的東西并不見得是個好事。”
“然而一生太短了?！惫盘斐尚α诵?，“你都外放境了還不打算離開？”
“你這是趕我？”
“你這是喜歡上我了？”
果然，澹臺可順手就是一擊漆黑的彎月魂力，和鬼后的有幾分相似，古天成和往常一樣沒有躲開，硬生生受了這一下，全身瞬間一陣直達靈魂的哆嗦。
“妹子你這樣不好，你打壞了東西是要我賠的！”
“打壞你也要賠？”
古天成尷尬地笑笑，雖然古天成現(xiàn)在也有極境的實力，但是澹臺可到達外放境之后就像開了掛一般，直接竄到了馭法境，而且還是那種頂厲害的馭法境。
“我要走了”澹臺可的話很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
“去哪兒？”
“鬼后受傷了？”
古天成皺了皺眉頭，“是誰？”
“一條狗?！卞Ｅ_可頓了頓，“神的狗?！?p> “神？”
“如果你能走地足夠高的話，你會知道的?！?p> “那我們就要互相道別了？”
“嗯”
澹臺可沒有多余的話，身形連帶著桌面上的手鐲緩緩消失，飄散在空氣中，仿佛從來不曾出現(xiàn)過。古天成不知自己是什么想法，竟有些懷念澹臺可清冷的面孔和和她動不動收拾自己的場景，古天成掐了掐自己的臉龐，難道自己還有些受虐的傾向？不過回想起澹臺可消散前的話語，古天成心情好了些。
“被欺負(fù)了記得找姐姐幫忙?！?p> 這調(diào)皮的語調(diào)真不像澹臺可能夠說出來的，古天成下意識吐槽了一句，望著窗外激烈的風(fēng)和樹枝相互默契的碰撞?？偹氵€有這么多期待的理由，那還能不這樣走下去，就這樣走下去吧。
那就江湖再見，古天成笑了笑，有些得意地朝著空氣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