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一隊隊?wèi)?zhàn)馬呼嘯而過,行自土山下,還沒等漢軍反應(yīng)過來,他們皆搭弓射箭,一通箭羽下去,連傷亡也不看,立馬掩面奔逃。
“用土,用土把他們埋滅!”軍官呼和的指揮士兵將鮮卑人射來的火箭給撲滅,看著強(qiáng)打起精神的士兵也多有些無奈,他走上山頭面見丁原。
“刺史大人,鮮卑人日夜不休的連翻騷擾,讓士兵都睡不著覺,士氣大降下啊?!?p> 丁原聲音有些嘶啞,他拒絕了親兵給自己端來的水:“留給傷兵吧……”
親兵有些默然的退下。
“這座山不大,命令各郡士兵,輪番修整,大家都累了,提防鮮卑人偷營就行?!?p> 軍官看著丁原愈發(fā)蒼老的模樣,又因為失血,顯得臉色有些蒼白,軍官也有不忍,張張嘴卻也不知道說啥,只好拱手應(yīng)命道:“大人乃軍中支柱,還望注意休息,末將告退了……”
丁原點點頭,轉(zhuǎn)頭對親兵道:“讓督糧官來見我吧……”
“大人……”
“就現(xiàn)在!”
親兵無奈:“遵命?!?p> 沒過一會,一個頭上包著厚厚白布的中年人走進(jìn)營帳,向丁原行了一個軍禮:“末將徐襄見過刺史大人?!?p> “逸芝啊,怎么頭受傷了?”丁原關(guān)切的問道,并且讓徐襄就簡的見著一塊大石頭坐下,徐襄跟隨丁原多年,乃遼東襄陽人,后家族為了庇禍遷居玄菟。是頗受丁原信任的人。
徐襄擺擺手,拄著一把繯首刀坐下道:“不礙事,晌午咱們遇襲的時候,末將為了搶救糧食頭上搽中了鮮卑賊子一箭。”
親兵這時候搭了一句話:“全營就數(shù)徐將軍營內(nèi)傷亡最甚……”
“哎,難為你了?!倍≡H有些感慨。
徐襄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末將知道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能被大人提拔到現(xiàn)在的地步已經(jīng)是天幸了?!?p> “唉,營中還有多少糧食?”
“糧食還可堅持三日,如果省省,堪堪能吃四天?!?p> 丁原點點頭,徐襄再道:“但是咱們的水不夠了,就算掛下清晨的露水,也堅持不到明天晚上了……”
“末將帶了幾個去過沙漠的老卒摸便了山上,這山,挖不到水的……”
丁原有些默然:“一定不要說出去,我還有一招救命的后手,若是士兵們都崩潰了,咱們就死無葬身之地的了?!?p> “諾……”徐襄領(lǐng)命道,他踟躕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刺史大人,我的侄兒徐榮想了一個出其不意的計謀,徐襄舉賢不避親,自己也琢磨了一下,也是大有可為?!?p> “哦?計安出?”丁原有些興趣,畢竟現(xiàn)在困守一無名土山,若是能做些什么改變這種局面丁原是樂意見到的。
“鮮卑現(xiàn)在過半時辰騷擾我等,據(jù)我侄兒的觀察,鮮卑人要分圍土山和雁門,必定屯兵重地為兩點之間。鮮卑為了斷我軍糧道。那么,咱們山的正背兩面必定為重兵所持,但東北側(cè)面,是一懸崖,我那侄兒去看過,雖然較險,但并不是下不去。況,面對草原。此處必定為鮮卑軍包圍的最薄弱之處!”
丁原定了定神,看著徐襄拿著幾個石子演示了當(dāng)前的形勢。
丁原皺著眉頭,拈著有些雜亂的胡子道:“你們想反劫鮮卑人的營?”
“對,一旦得手不僅讓鮮卑賊子不敢如此囂張,同時我軍必將士氣大振?!?p> “此去……必將九死一生啊!”丁原聽完徐襄的方案感嘆一聲。
“只要遍募營中勇士,我侄兒徐榮愿輕率襲營軍士突襲鮮卑王庭!給鮮卑人一個血的教訓(xùn)!”徐襄說的斬釘截鐵。
“嗯……”丁原看著那幾個石子,突然看了看雁門郡外的方向。
堅決搖頭道:“夜墜敵營,靠幾十個人,難以成事。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難以接受失敗了,堅守下去,我會告訴你們答案!”
“諾……”
徐襄有些不甘心,卻也沒有多說什么,給丁原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唉……”丁原默默的看著徐襄離開,嘆了口氣問到親兵。
“自下午之后,還能聯(lián)系上童司馬么?”
“當(dāng)時只看到有兩隊至少兩千多人的騎兵圍殺了過去,其后……就沒有再見到童司馬了……”
“萬事艱難啊……丁原看著面前攤開的地圖,望著茫茫的據(jù)點:“紀(jì)明公啊,你要再不來,就準(zhǔn)備為我收尸吧?!?p> “”“怎么樣了?伯父?”山坡上,一個少年叼著草望坐在地上著明亮的星空出神,看到徐襄連忙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迎了上去。徐襄走上前來拍了拍侄兒的肩膀:“刺史大人沒有答應(yīng),不過這樣也好,榮兒,此去兇險太大,我怎么放心讓你前去呢?”“哼!”少年卻不領(lǐng)情,低頭撿起腿下的頭盔,緊緊的帶上:“我原以為刺史白日的親自沖鋒,是多么有血性之人,沒想到,一遇小安,便安逸,卻不知道吾等現(xiàn)在已經(jīng)皆為放入甕的烏龜,縮起腦袋來就萬事大吉?若不趁甕還沒有燒熱,爬出去,待水沸了,我軍就死無葬身之地??!”“唉!”徐襄看了看周圍,有些緊張的提點徐榮道:“榮兒,你就少說兩句吧,刺史大人說了,咱們還有希望,就不要那么倔強(qiáng)了……”徐榮也是一時之氣,知道這樣對他自己,對他伯父都不好,但是他還是有些憤憤道:“那好,那我徐榮就拭目以待!”段颎這邊剛剛扎營,營中剛剛布置好,勞累奔波了一天,沒想到,軍中卻鬧起了矛盾。呂布聽說田晏,夏育兩個仇人在軍中,頓時紅了眼睛,若不是九原少年們攔著,呂布說不定已經(jīng)殺進(jìn)營帳要找兩人決斗。“大哥,紀(jì)明公剛剛幫我們九原解圍,你現(xiàn)在這樣做,不太好吧……”侯成勸道。“是啊,是啊?!蔽豪m(xù)跟著勸道:“咱們現(xiàn)在這不光咱們這些人,還有那些九原子弟,若是內(nèi)訌,你讓大家怎么和紀(jì)明公相處?”“咱們的仇人是鮮卑人,若是現(xiàn)在內(nèi)訌,可不是讓仇人看了笑話……”宋憲也道?!笆前 ⑹前 北娙私詰?yīng)和,七嘴八舌的勸說著呂布?!昂昧?!”呂布擺擺手,掙脫了眾人的阻擋,回身坐下,一臉的憤慨:“若是乃父堂堂正正的戰(zhàn)死,我誰也不怨,四萬大軍,外加南匈奴王庭精騎,就是一群髭!夠鮮卑人抓上三天三夜了!”“可他們,一朝之間,盡然全部敗壞,往日,鮮卑人敢來九原?我恨的是這個啊……”呂布說完感慨良多:“若是我能統(tǒng)領(lǐng)幾萬騎兵,鮮卑人?土雞瓦狗也!”呂布倒是有屬于自己的少年傲氣“好了,不說了,這件事,我可以先放下,打完仗再算!”
“大哥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