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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木青青相予歡

第二十一章 陶罐

園木青青相予歡 代代代代王 1968 2018-09-04 12:00:00

  蘇世澤頓了頓,繼續(xù)道:“磚瓦便宜,村里就有窯作坊,就是木料費錢。咱這方產(chǎn)竹,林木居少。一般有人建房,或外地拉來,或瞧上哪家山頭有合適的老樹。平日不起眼,那些幾十年的大樹,賣得可不便宜。如此算來三十兩跑不掉!桌椅板凳還不算上!”

  這筆賬越算心里越是沒底。

  “這院子,咱蓋!”蘇木打定主意,銀子將將夠,她對油燜筍的生意充滿信心,不怕日后不來錢。

  “你這丫頭,是魔怔了!上哪里得這么些銀子!”蘇世澤搖頭,嘆息,“酒館掌柜將筍子收下,銀子付好,可沒說再要”。

  吳氏約莫知道蘇木手上有多少銀子,細(xì)心與丈夫說道。只是為蓋屋子將銀子花個精光,她是有幾分不贊同的。無田無地?zé)o進(jìn)項,吃哪樣都要靠銀錢,日子一樣不好過。況兩個女兒年歲見長,相繼許人家,若無豐厚嫁妝,是要被婆家看輕的。

  于是建議道:“若不然建個磚瓦房,四五分地,地段不必太好,山上亦可。若巧地方貧瘠,便宜將旁地買來,也好種點小菜。咱家無穩(wěn)定進(jìn)項,銀子還是留著好,為你姐妹二人籌備嫁妝”。

  蘇世澤驚喜那怪物竟賣這么多錢之余,也感念妻子考慮周到。

  “你娘說的是,銀子雖得來容易,也要緊著花!”

  提起親事,蘇葉有些不好意思,買地建房,都是大事,她習(xí)慣不多嘴,安靜聽著。

  “爹娘、莫讓眼前的一時之利蒙了眼!”蘇木撇撇嘴,深知賺錢不易,才要先將日子過好。

  “這是何意?”夫妻二人面面相覷。

  “咱們賺點小錢,您二人??!就將我與姐的親事都想好,可就篤定咱發(fā)不了財,活該一輩子吃糠咽菜?”

  “倒不是這個理兒...”

  細(xì)細(xì)想來,是這么個意思。

  “我敢保證,明兒個掌柜就得譴人上門!”

  眾人不解,卻也不信。

  “房子定是要建的,總不能一輩子借太奶家地吧!既然要建,何不一次建好,咱又不是拿不出銀子來。倘若日后發(fā)達(dá),定要再置辦房產(chǎn),這磚瓦房歸誰,爹娘是存了要分家的意思?”

  “你這丫頭,說的什么話!咱一家人和和睦睦分啥家!”蘇世澤慍怒。

  吳氏更是慌張,“田地良心,分家的念頭,我是半點都不敢存!”

  蘇木著急,說話硬氣了些,見二人這般,忙放軟語氣,“我并無責(zé)問的意思,只作比方。爹娘,咱得思慮周遠(yuǎn)。虎子你們就不算讓他上學(xué)堂念書?縱使考不上官,當(dāng)個教書先生也比在地里干活強啊!您二人都還年輕,往后不得生弟弟妹妹?就這三十兩銀子,還能保咱一生溫飽不成?”

  什么年輕,生弟弟妹妹,吳氏鬧了個大紅臉,低頭不語,細(xì)細(xì)想著小丫頭的話。

  上學(xué)堂?讓這個同她毫無血緣的弟弟念書?念書可是要花大錢的...自打兒子出生,她沒存過半點這樣的打算,只要不餓著他,能平平安安長大便已滿足。這小丫頭...她是真的看不透,連后母與親爹生娃都考慮上,是把自個兒當(dāng)親娘看??!

  吳氏感動不已。

  蘇世澤干咳兩聲,也有些窘迫。

  不過,細(xì)細(xì)想來,確有道理。這三十兩束縛了他的眼界!一家人有手有腳,只要勤勞肯干,如何不能將日子過好!

  “得!這院子,咱蓋!一會兒我就找你幺叔商量,哪處地段好,他在行!”

  唉!蘇木輕輕舒口氣,可算答應(yīng)了,她是真喜歡那四合院,若找個依山傍水臨官道的就更好了!

  不過眼下,還得努力賺錢!

  下晌,蘇世澤約了侯老幺一道看地,為防老爹舍不得買好地段,蘇木跟著去了。

  轉(zhuǎn)悠一圈,蘇木相中侯家對面那塊水田,水田居官道右側(cè),間隔一塊瘦長的土地。背后是山,以一條小河溝為界限。約莫一畝二分,四方周正,一側(cè)靠坡坎,生著茂密竹林,一側(cè)是不臨官道村子通外的寬闊小路。

  是塊好地?。?p>  “木丫頭,你可真會挑!這田是里正家的,縱使多出二兩銀子,怕也買不著。”侯老幺笑道。

  蘇木扶額,里正是村官兒,二兩銀子怕是打動不了...唉!

  三人只得作罷!又走一圈兒,卻再瞧不上別的地。

  無功而返,敗興而歸。

  好在不是火燒眉毛的事,好地段慢慢尋就是。

  次日,酒館果真譴人來訂油燜筍,又要了三十斤。只是這回稍有不同,十斤照上回用大缽,二十斤則用小陶罐分裝二十。陶罐的錢,掌柜也承諾補上。

  雖不明就里,兩家人仍是歡歡喜喜將生意應(yīng)承下來。二次要貨,寬了兩家人的心,做事也愈發(fā)賣力。

  侯老幺留了個心眼兒,拉著小廝多說了幾句話,探出小罐兒分裝的緣由。

  原來,酒館將油燜筍包裝成郡南特產(chǎn),各外商到店自是要嘗,不僅嘗,還當(dāng)作稀罕物帶回。

  太好了!蘇木激動得又蹦又跳,若油燜筍流傳至外,還愁沒銷路嗎!

  眼下,是要將筍“標(biāo)牌”,也就是做好自家標(biāo)記,一防仿制,二做名聲。這罐子,便是契機。

  蘇木道明緣由,便拉著老爹去窯作坊。

  她打算在陶罐上做自家的標(biāo)記,單個簡單的“蘇”字。家里只蘇世澤會寫幾個字,自然拉著一起。

  窯作坊建在村尾臨河低矮一處,破舊的磚瓦房,四周堆滿各樣陶罐兒缸缽,整齊堆砌的黑白磚瓦。

  作坊主人是個干瘦老頭,帶著三個兒子經(jīng)營。燒窯可不是輕松活計,又臟又累。

  父女二人道明要求,老頭立即讓兒子拿出模子。

  蘇世澤刻出一個“蘇”字,同“蘇”的繁體,卻有幾分不同,左下“魚”字更象形些,整體字似水草,輕舞飄搖。

  蘇木想想,添上幾筆,多了魚頭、魚尾,更加象形。

  二十個罐子,不算多,老頭兒應(yīng)承兩日后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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