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微木道:“想不到容凌還會這等風(fēng)雅的之術(shù)?”
容淼笑著道:“皇叔會的可多著呢!日后你就知道了。”
次日,南騫邀請他們到王宮不遠(yuǎn)處的一處行宮游賞,一大早剛剛吃了飯南騫的人就駕著三駕平常的馬車到了客棧門前等著他們。
馬車共三駕,兩人乘坐一駕。
她和賀蘭紅淺乘坐一駕,朱希儀和名傾瀾乘坐一駕,容凌和容淼乘坐一駕。
等到坐上了馬車要走的時候,名微木的馬車中鉆進(jìn)來一個人。
名微木和賀蘭紅淺對視了一眼,又對容淼道:“你跑到我的車上不怕你皇叔孤獨嗎?”
容淼心安理得的坐下,笑著道:“我皇叔可不是一般人,他一個人照樣能行的!”
隨后他又看著賀蘭紅淺道:“怎么不見昨夜那個瑾瑜王?。∷皇巧祥T提親的嗎?”
賀蘭紅淺原本挺喜歡這小孩的,因此自他進(jìn)來之后賀蘭紅淺的唇角都是帶著笑意的,直到聽到了他說這句話……
她的唇角抽搐了一下,轉(zhuǎn)而笑盈盈的看著容淼道:“你信不信,我能把你從這里變到天上?!?p> 容淼嘿嘿的笑了兩聲,往名微木這邊挪了挪,而后乖巧坐在那里只露出一雙單純的大眼睛。
她想起了之前在游鸞城見到的那個容凌的好友,她記得當(dāng)時那陸離和容凌說話的態(tài)度像是彼此之間都十分的熟悉了,于是便問容淼道:“聽說天鐸皇帝和商圣銀伏交好,此次容凌到引嵐,銀伏應(yīng)該也來了吧!”
容淼的臉上露出了一副“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的模樣,而后認(rèn)真的點點頭道:“是啊,銀伏也來了,不過他此時應(yīng)該不在引嵐王城?!?p> “那在哪里?”名微木隨口問道。
容淼支著頭想了想,道“應(yīng)當(dāng)還在游鸞城吧,他一個做生意的,來了引嵐,自然是在游鸞城嘍!”
“那銀伏是不是個長得和容凌一般高,時常放浪形骸的一個人?”名微木繼續(xù)問道。
容淼似乎從中聽出了些什么,瞇著眼睛壞笑的看著她道:“是啊,頭上還時常凌亂,偶爾插著幾根女子的簪子,從臉到脖子有時候還會看到女子的口脂印,要是碰巧,還能夠看到他身著古怪的衣裝。”
名微木笑著點點頭,同時確定了當(dāng)日見到的陸離就是銀伏。
這樣的話,那容淼之前說的應(yīng)該是真的,她記得那日她在容凌房間的時候已經(jīng)是將近傍晚了,那時候銀伏才回去,而且容凌也說他出去辦事了,想來應(yīng)該是真的。
雖然說銀伏的生意遍布整個瀛虛大陸,可是這次他竟然親自在游鸞城辦事,看來辦的不是小事。
要是這樣,名微木覺得她可能有必要派人去查一下銀伏在做什么了。
等到到了行宮的時候,南騫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他們一行人穿過了設(shè)計玄妙的園林,而后停在了一座房屋前。
這座房屋便是他們今日參觀的東西之一。
這座房屋不是普通的房屋,它驚艷到你從第一眼看到它就挪不開眼了。
這是一座翡翠屋,而且它的形狀也和普通的房屋形狀不一樣,是三角形的,和埃及金字塔很像。
它建造在一個水池中央,那翡翠屋上面的光芒灑落在周遭清澈的池水中,連池水都顯得如翡翠一般碧綠。
在名微木看來,這應(yīng)該是比金字塔更神奇的存在。
她無法形容當(dāng)天上的一縷陽光照在那翡翠上的時候,映射出的光芒是多么的玄妙。
那翡翠屋簡直就像是天上神明墜入人間的法器,完全不像是凡人做出來的。
容凌、名傾瀾、朱希儀、賀蘭紅淺,還有容淼和她都被那翡翠屋的絢麗所折服。
南騫在一旁道:“這是我引嵐曾經(jīng)的一位皇帝建造的,他癡心于長生不老之術(shù),希望通過修煉來完成他的愿望,當(dāng)時他去云岫山請求云岫山掌門收他為徒,云岫山掌門一口拒絕,他入云岫不成,于是便借助皇權(quán)到處召集能人異士,一番折騰之后,雖然沒能夠修煉成長生不老之身,但是卻留下了這么一個巧奪天工的房子?!?p> 這房子最妙的還不是外面,里面空間應(yīng)該也極其的大,此時南騫命人打開了房子,他們紛紛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去之后,周遭是一片的黑暗。
這很讓名微木疑惑,因為雖然那翡翠墻十分的厚,可是不應(yīng)該一丁點的陽光都看不到吧。
等到他們?nèi)甲哌M(jìn)去之后,門童將門漸漸地關(guān)上,于是剩下的唯一一點光亮都消失了。
而后南騫在黑暗中道:“諸位請稍等片刻?!?p> 于是,在幾聲細(xì)微的聲音響過之后,周遭出現(xiàn)了星星點點的亮光。
光亮很小,就像是星辰一般,仔細(xì)地看,似乎那星星點點組成的圖案有些眼熟。
“蒼龍七宿!”
名微木聽到不遠(yuǎn)處的朱希儀用驚奇的語氣說道。
而后又是一陣細(xì)微的聲響過后,北邊的一面出現(xiàn)了玄武七宿,接著是西方的白虎七宿,最后是南方的朱雀七宿。
那翡翠墻壁中想來是經(jīng)過了精心的設(shè)計,里面有曲折的線路,能夠使得外面的陽光照進(jìn)來之后就剩下了那一丁點的光芒。
在外面看的時候,她覺得這翡翠屋是巧奪天工,而此時,她已經(jīng)不知道用什么言語形容了。
此后,他們往前走去,那些光芒漸漸地消失,他們再次進(jìn)入了一片黑暗中。
南騫的聲音再次傳來。
“諸位請在這里席地靜坐片刻。”
于是大家就一言不發(fā)的坐在了地上。
地上沒有多余的什么東西,只有翡翠,此時春日見暖,衣衫漸薄,他們坐在上面,冰冰涼涼的,不過溫度剛剛好,不會覺得冷。
周遭漸漸靜了下來,她覺得一顆心似乎也漸漸地變得輕了起來,舒了幾口氣之后,她似乎都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了,身體也漸漸地變得輕快了起來,外面的一切俗事全都漸行漸遠(yuǎn)與她無關(guān)了。
她索性閉上了眼睛,真的放下了心。
等到她的心如止水一般平靜后,她發(fā)現(xiàn)外面似乎亮了起來,那光芒透過了眼皮照進(jìn)眼睛里了。
她睜開了眼睛,鼻翼一酸,差點流下眼淚來。
孤獨,害怕,委屈,傷心,這些全都沒有。
她只是因為震撼,那種場面,實在是太震撼了。
翡翠屋的正中央,無數(shù)的蠟燭被點亮,那火苗微微的搖晃著,就像是一個個跳動的生命。
翡翠能夠折射光芒,那蠟燭的光芒碰到了翡翠,又被反射回來,周遭的那種光芒像是九天之上的神光一般。
生死,悲苦,喜樂,全都被拋之腦后。
南騫在前面帶路朝著那蠟燭的中央走去,他們也都不約而同的沉默著朝著里面走去。
等到走到了正中央,他們站在那里看著周遭的蠟燭,靜默了許久。
就這樣站了一段時間,南騫才開口說請大家出去吃午飯。
容凌站在那里,看到那女子轉(zhuǎn)身的一剎那驚艷的側(cè)臉。
她的眼睛尤其的澄澈,但是又像是脈脈秋水一般,帶著些柔美與哀愁。
煙火的氣息和空靈的感覺在她的身上同時出現(xiàn),她像是個不入俗世的神女,又像是個行走于這人間看遍人間煙火的平常女子。
走出了一扇門,外面眼光照在眼前,緩了一會他們才漸漸地試著睜開了眼睛。
外面日光普照金光千里,方才里面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入門之前南騫和他們將那位祖先,想必是故作謙卑,因此只講了些祖先的荒唐事。
如今他們進(jìn)了那一扇門之后,名微木心想,縱然那個祖先有多么荒唐,可是最后,他或許是有了些許感悟。
到了吃完飯的時候,長朔傳來了消息。
長朔西邊邊境的留焱軍來犯,其次是那留焱軍今年又征兵征了許多,如今這朝拜大典剛剛過,他們就引兵南下,到了引嵐的邊境攻打引嵐了。
長朔邊境有軍隊把守,如今依舊和之前一樣兵來將擋。
可是引嵐卻不同。
這一次這留焱國估計是存心的想要搞事情,他們南下之后沒有到引嵐的邊境和邊境軍對抗,而是繞過了邊境軍,到了南海是西海的交界處,之后劃著船過海,殺戮了住在海邊的引嵐百姓們。
事情是發(fā)生在今天早上,不過邊境離這里有些距離,信息此時才傳到。
引嵐已經(jīng)派了人去抵御留焱軍了,但是似乎情況不大好。
一來,留焱這次出其不意,北國邊境軍和引嵐邊境軍都被他們派去的軍隊牽制住了。
而且這種彼此牽制的局面還是北國和引嵐邊境軍分別增派了援軍才達(dá)成的。
這次的留焱,真的來勢洶洶,人尤其的多。
看來這些年留焱不僅僅過得不錯,還暗中培養(yǎng)了很多的將士,如今到了用時,他們便全都被派出來了。
他們先是派軍隊攻擊南北兩國邊境,以此來聲東擊西,等到兩國以為他們要攻打邊境的時候,他們走海路,乘船在引嵐沿海地區(qū)靠岸,對那里的百姓進(jìn)行大肆的殺戮和掠奪。
引嵐百姓富裕,尤其是引嵐商業(yè)發(fā)達(dá),沿海除了漁業(yè)發(fā)達(dá)之外還盛產(chǎn)絲綢,引嵐特產(chǎn)的香料在瀛虛大陸也算是頂級的,而且還有制鹽業(yè)也發(fā)達(dá)。
留焱位于瀛虛大陸的西部,北部是北冥,那里是無盡的雪山,西邊則是廣袤無垠的沙漠,東邊是長朔,南邊是引嵐。
等于說,留焱一直被其他三國擠在內(nèi)陸地區(qū)。
如今他們不愿意和三國交好,那么和三國之間的商業(yè)貿(mào)易也都斷了,于是他們吃的只有牛羊馬肉,這或許也是他們養(yǎng)兵千日之后并沒有直接擊中兵力去攻打邊境,而是攻打這個沿海邊境的原因。
雖然他們的手段非常狠毒,可是不得不說,他們這一筆賬算的很好。
兵家有言: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打仗,其實打的是錢。
打勝仗需要錢,打勝仗之后得到的還是錢,打仗的最初目的和最終目的也都是錢。
本來這些年留焱國就因為某個勢力的援助而不愁吃喝,如今占領(lǐng)了引嵐一處富庶之地,之后他們的糧草也都夠了。
如今的難處就在于引嵐的軍隊很大一部分都派去抵御邊境那里的留焱軍了,雖然如今已經(jīng)在引嵐沿海地區(qū)增派了軍隊,可是還有一點,就是留焱軍善戰(zhàn)。
其實從客觀的角度來看,留焱國是整個瀛虛大陸上最善戰(zhàn)的一個國家,他們時常在馬背上,練就了一身騎馬作戰(zhàn)的本事,而且他們性格剛烈,國家內(nèi)部尚武,不管男兒還是女兒,武藝是從小練起的,若是到了特殊時期,估計可以全民皆兵。
他們上了岸,異常的驍勇,有千夫莫當(dāng)?shù)臍鈩荨?p> 這事情一出,他們原本安排好的一切行程都因此終結(jié)了。
消息是吃完飯之后才傳過來的,南騫于是辭別了他們急忙的回到王宮和大臣們商量對策。
名微木回到了客棧,將朱希儀名傾瀾以及賀蘭紅淺叫到了她們房間。
他們商量了之后,決定向引嵐增派援軍。
他們打算從北國臨近引嵐的那個城里調(diào)兵到引嵐。
當(dāng)然調(diào)兵到引嵐之后支援的不是引嵐沿海的地方,因為那樣時間太長了,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到時候去了,要么是引嵐已經(jīng)打退了留焱軍,要么就是留焱軍已經(jīng)侵入了引嵐腹地。
如今引嵐邊境的引嵐軍和留焱軍處于對峙的狀況,雙方雖然實力相當(dāng),可是雙方都不愿意開戰(zhàn)。
留焱不愿意開戰(zhàn)是因為他們的目的只是牽制住引嵐的軍隊不讓他們有多余的兵力去支援沿海地區(qū)。
而引嵐不愿意開戰(zhàn)是因為一旦開戰(zhàn),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只要開戰(zhàn),必定流血。
就算是他們最后贏了,那么留焱軍也不會殺盡,留焱軍敗退之后必定會轉(zhuǎn)而去沿海地區(qū),到時候沿海的地區(qū)還要流血,那么到時候邊境的那一場戰(zhàn)爭就毫無意義了。
所以如此說來引嵐邊境不會那么快開戰(zhàn),故而名微木打算派長朔南部邊境城中的軍隊來支援引嵐邊境,而南騫則可以在長朔軍隊出發(fā)的時候慢慢地將一些兵力往沿海之地轉(zhuǎn)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