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姬發(fā)現(xiàn)她最近好像有點(diǎn)不正常。
這種不正常具體說來,就是看到江亦會莫名心跳加速。
有時(shí)候還會更嚴(yán)重一點(diǎn),喘不上氣,雙腿發(fā)軟。
她原以為這就是人類的生病了,偷偷摸摸去找大夫治療,大夫又說她身子骨沒問題,頂多體質(zhì)偏陰,不容易懷上孩子罷了。
琢磨來琢磨去,她又以為問題出在江亦身上。如果看不到他,她應(yīng)該不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情況。
打定主意的她趁那天江亦心情好,跟他直接道:“我們這兩天別見面吧。”
當(dāng)時(shí)江亦正蹺了二郎腿在躺椅上悠悠哼著小曲兒,乍聽到陰姬這么說,嚇得他瞬間一個翻身就從躺椅上滾去地面。
陰姬也嚇了一跳,趕緊扶他起來。
“媳婦兒,我沒做什么錯事啊,你怎么突然就別見面了?!彼荒樕钒?,“還是說我做了什么我自己不知道?你說來我聽聽?!?p> 陰姬皺皺眉,囁嚅:“不是你的問題……也是你的問題……唉,怎么說?!?p> 江亦頭一次見她這么左右為難的模樣,道她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煩,一顆心頓時(shí)懸起。又怕自己的緊張會讓她更害怕,強(qiáng)忍著情緒,面上努力露出平和的笑容,盡量溫柔道:“媳婦兒你這把我當(dāng)外人了不是?有什么就告訴我,我是你男人,我?guī)湍憬鉀Q。”
陰姬咬咬唇,支吾:“就是跟你有關(guān)……”
江亦去牽她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握了:“我做什么了?”
“我……你……”陰姬結(jié)結(jié)巴巴,額角滲出一層薄汗。
江亦更是放心不下,追問:“媳婦兒我哪里做得不好,你直說,你這樣很嚇人。我雖然是個男人,但經(jīng)不起你嚇幾次的?!?p> 陰姬閉上眼睛,苦惱道:“就是一見到你,我就喘不上氣,很緊張,雙腿發(fā)軟,頭暈,心臟還跳得很快很快。我去看大夫,大夫還說我沒事。我就覺得問題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你身上,我要是不見你應(yīng)該就會好的!”她一口氣不帶停的說完。
靜默,長久的靜默。
在莫名的安靜里,陰姬又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
不同于往日里見到江亦的心跳,這次的情緒她很明白,是不安。
為什么江亦沒說話?
不說話是什么意思?
陰姬微微睜了一只眼,偷偷去看江亦的臉。
哪知道江亦卻一本正經(jīng)地坐著,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好像就在等她看自己似的。
陰姬皺了皺眉頭,他看到了,唇角一挑,露出個好看的笑容。
來了,又來了。陰姬用手捂著心口,感受著自己的心在劇烈跳動。
江亦伸手,輕輕覆去她的手背上,聲音溫柔:“媳婦兒,你這不是病,你這是愛上我了啊?!?p> “……”陰姬瞥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p> 江亦輕嘖一聲,道:“我沒跟你貧,你這就是心里有我了啊?!庇忠荒樏雷套蹋安诲e不錯,我媳婦兒終于開竅了!”
陰姬覺得沒趣,見他像個傻子似的樂呵,抬起頭哼一聲,道:“我聽說喜歡一個人,如果看到他和別的姑娘在一起,心里會跟吃了醋一樣酸酸的,很難過。可是我巴不得你趕緊去找大姑娘小丫頭,最好再抱個小的回來,那樣你就不會再在我身上打主意了?!闭f著,她還拊掌一笑,顯然覺得這是個絕妙的想法。
江亦看她的表情果真毫無隱藏,好不容易高興兩分,又瞬間敗了興致。自己一片真心給了個沒心沒肺的精怪,他心里失落之余,又覺得屋里悶得慌。想著這些天自己乖乖待在宅里,老父親心悅,對他也沒怎么嚴(yán)加限制了,他索性起身,朝門口走。
“哎,天都要黑了,你去哪兒?”陰姬叫住他。
江亦側(cè)過半張臉,臉上表情在燭光的隱掩下看不分明。
他說:“舞榭歌樓?!?p> 陰姬沒有阻攔他,對于他來說,這是件無比傷心的事。
真正到了舞榭歌樓,他的興致也沒那么高了。思來想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沖動是在賭氣。
說起來自己半世英名,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哪曉得會栽在一個人都不是的精怪手上?
唉……
“喲,江爺您總算來啦!”紅霜甜膩的聲音響在耳畔,“奴家可是天天站在這樓口子,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您可得好好回報(bào)奴家!”
江亦有些恍惚,定睛一看,自己的腳已經(jīng)懸在舞榭歌樓門檻。這一步邁也不是,不邁也不是,倒有些騎虎難下。
紅霜看得分明,怕他反悔離開,忙挽了他胳膊,又用手拂了他的腰將他往里帶。
她的呼吸像羽毛般柔柔搔刮著他的耳朵。
“江爺您瞧,著舞榭歌樓今日格外熱鬧呢,您一到,就更是蓬蓽生輝啦?!逼车绞诌呌袀€姑娘閑著,“綠鴉還不快過來,看看這是誰來啦!”
“哎喲江爺!”比紅霜還要魅惑幾分的姑娘頓時(shí)膩了身子過來。
她和紅霜兩個人一人出了只手,硬是把江亦帶進(jìn)了樓里。
走到紅霜的房間,他還有些沒緩過神。
綠鴉站在紅霜房前,想了想,終究沒進(jìn)去。只是見紅霜扶江亦坐下了,又到門口來關(guān)門,趕緊道:“霜姐姐,你成了好事可別忘了妹妹我。誰都知道江爺是個美男子,那滋味也是比尋常貨好個不少的……”
“知道啦知道啦,你個小煩人精,等著下半宿吧?!奔t霜對她使了個眼色,這才把門關(guān)上了。
回頭一見江亦還是那魂不守舍的模樣,紅霜微微皺眉,扭著腰肢走了過去。
“我說江爺,您今個兒這是怎么啦?要是遇著煩心事,奴家和您相識四五載,不妨同奴家說個一二,看看奴家能否為您排憂解難?”紅霜輕拿青瓷杯,替他倒好了,又翹著玉指遞到他面前,嫣然一笑。
江亦瞥了那水一眼,拂開,道:“你看得出爺有心事,還一個勁兒的想用藥灌爺?”
紅霜臉色略變,繼而放下杯子,又笑道:“江爺說哪兒的話呢,奴家只道是一醉解千愁……哎,奴家也別無所長,唯有在男女之事上能幫江爺一二了?!眱A身在他唇邊輕輕一啄,“江爺,春宵苦短,及時(shí)行樂方為正事。況且奴家以為,想不明白的事暫且擱一擱,指不定和奴家一番歡樂之后,就想明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