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茹驚道:“天音寺普智神僧?”
張小凡搖搖頭,表示不知,繼續(xù)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后來天雷陣陣,陰云密布,我感覺有大雨要來,怕他饑餓,便想去送他一些食物,誰知到了那里卻見他正在和一個人斗法?!?p> 田不易沉聲道:“什么樣的人?”
張小凡道:“那人黑衣蒙面,藏于黑霧之中,手中拿著一個血幡,聽普智喊著叫什么毒血幡?!?p> “毒血幡,想來定是魔教妖人了,看來草廟村慘案果然是魔教妖人所為?!碧K茹面露恍然之色道。
只是張小凡卻搖搖頭,嘴角微揚,呵呵冷笑道:“我也覺得是魔教妖人所為,只是那黑衣人后來卻使了一道劍訣!”
不等二人詢問,張小凡便自顧自言:“當(dāng)時我親眼見到他在虛空連跨七步,夜空中頓時陰云翻騰,雷聲滾滾,閃電凝聚,與此同時幾句劍訣也從他口中傳出?!?p> “什么劍訣?”
張小凡腦海中回憶起當(dāng)時草廟村那堆疊如山的尸體和滿地的殘肢鮮血,雙目瞬間紅了眼,情不自禁的面露痛苦之色,他神情有些恍惚的喃喃低語著,一字一句,似乎是想要把它深深銘刻在心上。
“‘九天玄剎,化為神雷。煌煌天威,以劍引之?!?p> 蘇茹聞言驚呼道:“什么?”
“怎么可能?”田不易霍然而起,目露兇光道:“你確定?”
張小凡凌然不懼,直視道:“千真萬確,那自稱普智的僧人當(dāng)場便說那是神劍御雷真訣,還說了句你竟是青云門的人!”
蘇茹深吸一口氣,震驚道:“神劍御雷真訣確實是青云門四大劍訣,為青云門不傳之秘,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不妙了。”
田不易氣勢凌人,緊握雙手,殺氣騰騰道:“你的意思是說青云門混入了魔教奸細(xì)?”
蘇茹苦笑道:“只怕還地位不低,已經(jīng)修成了神劍御雷真訣。一旦……”說著她突然一頓,問道:“后來如何了?”
“那黑衣人先是利用林驚羽使普智中了七尾蜈蚣之毒,后又使出了神劍御雷真訣,但最后還是被普智擊退了。”
蘇茹道:“七尾蜈蚣?”
張小凡抬頭看著兩人,兩年來,蘇茹便如慈母一般對他關(guān)愛有加,田不易雖然嘴上不說,卻是嚴(yán)父一般,默默為他做了很多事。這些他一直銘記于心,從不敢忘。但這個世界門第執(zhí)念太深,他也不確定繼續(xù)說下去會怎樣。
月色如水,幽幽夜色下,天地一片凄涼。
“黑衣人走后,普智身受重傷,見到我后,”燭光閃爍,張小凡面色陡然發(fā)白,幽幽的聲音有些嘶啞,卻平靜異常,沒有一點停頓說了出來一件更加震驚的秘密。
“他要我拜他為師,并傳了我大梵般若,那珠子便是他送給我的?!?p> “嘭!”
張小凡身受重?fù)?,身體如斷線的風(fēng)箏般摔出一丈多遠(yuǎn),人在半空,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田不易含怒出手,豈是一般?
“你拜了普智為師?學(xué)了大梵般若?”田不易跨前一步走到張小凡面前,冰冷的看著他,“既然你拜入天音寺,又為何入我青云門?你可知偷師的下場?”
張小凡艱難的爬起來,看著怒容滿面,胖臉氣的都有些哆嗦的田不易,心中苦笑一聲,臉上卻毫無懼色。
“當(dāng)年我不過村夫幼子,如何知道這些?何況情勢所逼,那黑衣人費盡心機就是為了那珠子,既然他是青云門的人,我若說出來,他又豈能放過我?”
田不易更加怒不可遏,臉色漲紅,右手顫抖的指著他道:“我青云門乃天下正道之首,還會害你不成?”說著他再次上前一步,然后右手一把抓住張小凡的領(lǐng)口,胖臉一時竟有些猙獰,憤怒的看著他,左手青光綻放,他眼中不舍之色盡顯,卻異常堅定的一字一頓道:“老七,縱然你事出有因,但門規(guī)不可廢,今日我便廢了你的修為,以后你就安心在大竹峰生活吧,為師定會護(hù)你一世周全?!闭f著便不再猶豫,一掌向張小凡丹田位置拍去。
張小凡頓時眼露絕望之色,修真煉道者丹田為基,一旦修為被廢,也就意味著再也無法修煉,他心中不甘,但在田不易面前卻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掌落下。
不遠(yuǎn)處的蘇茹自然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氣,因此早有準(zhǔn)備,見田不易真要廢了張小凡,一步躍了過來接住田不易的一掌,杏眼含怒道:“田不易!你是老糊涂了嗎?”
田不易見妻子緊抓著自己雙手?jǐn)r著自己,他掙扎了幾下沒掙脫,怒目而視道:“走開,此事你不必插手,不論如何門規(guī)不可廢?!?p> 蘇茹冷笑道:“好一個門規(guī),那我問你,我們青云門向來以天下正道魁首自居,從不濫殺無辜,那你告訴我,草廟村的村民有何罪過?”
“他們自然沒有罪過。”
蘇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可他們?nèi)鍏s被屠殺殆盡,而兇手卻很有可能出自青云門?!?p> 田不易面色一滯,臉上肥肉抖了再抖,道:“那又說明什么?我自然會抓出那個人,查明真相,為他們報仇,清理門戶?!?p> 蘇茹卻一把甩開他的左手,又一腳踹開了他抓著張小凡的右手,冷聲道:“我不管你能不能查明真相,我只知道老七是草廟村的遺孤,是我的徒弟,誰也不能動他?!?p> 田不易面色一陣紅一陣青,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回到座位上坐下,嘆了口氣道:“可他卻偷師,犯了門派大忌?!?p> 蘇茹道:“一來當(dāng)時他尚年幼,不懂這些,二來當(dāng)時情勢所逼,他又初逢大變你讓他如何?他能把此事告訴我們,是因為把我們當(dāng)成最親近的人,你就是這么跟他親近呢嗎?再者說他偷師卻是有些可笑,他學(xué)了大梵般若是在入門之前,又如何算偷師?我青云門有不少帶藝入門的弟子,難道他們不算偷師,到小凡這里就算了嗎?人家天音寺都還沒說什么呢,你倒是鬧將起來了。”
田不易一時啞口無言,找不出來反駁的理由,只瞪著一雙眼看著張小凡,良久才看向自己妻子,問道:“那你說怎么辦?”
蘇茹看著張小凡嘴角的血跡,心疼不已的拉起他,嘆了口氣,“小凡,你也別怪你師父,他也不想這樣,今后你還照常在青云門生活就好,我們倆就當(dāng)作不知,只是此事畢竟是大忌,不到萬不得已,你絕不可用大梵般若,不然我們也救不了你?!?p> 張小凡道:“弟子不敢,師父師娘待我恩重如山,弟子永生銘記于心?!?p>
摩林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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