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門,大竹峰。
守靜堂內(nèi),張小凡大致的把他下山后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待說到紫雲(yún)真人的臨終托付,田不易驚訝道:“什么?紫雲(yún)真人要你做紫霄閣的閣主?”
張小凡見田不易面色陰沉,心中沒來由的一慌,卻還是點點頭,肯定道:“是的,師父?!?p> 田不易聞言大怒道:“所以你就答應(yīng)了?你可記得你的身份?”
張小凡見他大有發(fā)怒動手之意,連忙跪下道:“師父,弟子并沒有答應(yīng),只是說要回去后聽您的吩咐?!?p> 田不易呵呵怒笑道:“還聽我什么吩咐?人你都帶來了?!?p> 張小凡面露無辜之色,誠懇道:“師父,一來紫雲(yún)前輩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她臨終囑托我豈能不管?我輩正道弟子,豈能有恩不報?”
“你!你......”見他拿這種話來壓自己,田不易面色鐵青,氣的說不出話來。
張小凡心中無奈,繼續(xù)硬著頭皮說道:“再者,紫霄閣閣主遇難,他門下弟子定然也難逃魔教妖人和那些野心之輩毒手,她老人家讓弟子接任,也不過是想借我青云門實力,護下那些無依無靠的可憐女子。您經(jīng)常教導(dǎo)我們要行俠仗義,鋤強扶弱,要心懷天下,弟子覺得此舉也并沒有違背青云門門規(guī),更沒有違背正道大義?!?p> 田不易怒不可遏,呵呵冷笑道:“好一個正道大義,我倒是不知道,我教出來的弟子什么時候這么有出息了。既然你想做什么閣主就去做你的,還回來我大竹峰做什么?”
田靈兒臉色一白,還以為自己爹要把張小凡逐出大竹峰,忍不住求情道:“爹,你,小凡也沒做錯什么啊,你怎么能趕他走呢?”
“閉嘴,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田不易怒喝道。
田靈兒被他這一聲斷喝嚇了一跳,她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父親生這么大的氣,接著又是一陣委屈,瞬間紅了眼眶。
蘇茹輕輕拍了拍身旁女兒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又見田不易的樣子,忍不住白了一眼,勸道:“好了,你生什么氣嘛,老七不也是因為俠義心腸罷了,再者說,他也沒有違背青云門門規(guī),人家孩子巴巴的跑過來跟你商量,你就不能好生說話?”
田不易聞言果然面色緩解,其實他哪里不明白這些,只是他向來死要面子,就算知道也不肯表現(xiàn)出來罷了,更何況剛剛這個混小子那大話壓他?如今有了臺階下,田不易也冷靜下來。
瀟湘雨和冰心玉如坐針氈,她們既擔(dān)心張小凡受責(zé)罰,又擔(dān)心事情結(jié)果事與愿違,此事不成,則她們又何止會違背了恩師臨終所托,將來紫霄閣僅存的三十名弟子也會前途艱險,命運多舛。雖然她們也不想寄人籬下,更不想乞求托庇于人,但若沒了青云門的暫時庇佑,那紫霄閣僅剩的三十名弟子,在煉血堂和九陽山莊的虎視眈眈下,恐怕都沒有好結(jié)果。
張小凡見田不易臉色好了些,連忙恭聲道:“師父息怒,弟子也沒有立刻答應(yīng),而是想了兩種辦法,來求師父定奪的?!?p> 田不易面色陰沉,想聽他說些什么,只是等了片刻,見他還在那里發(fā)愣,忍不住又是一怒,道:“發(fā)什么愣啊,說呀!”
感覺膝蓋有些酸疼,張小凡默不作聲的站了起來,然后道:“其實,咱們大竹峰一脈一向人丁單薄,也正是因此,大竹峰常受其他峰弟子的口舌?!?p> 張小凡說到這里,悄悄抬眼看了眼田不易,見他面色果然又難看了,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師父您老人家作為一脈首座,更是青云門修為膽識僅次于道玄真人和萬劍一的人,再加上師娘蘇茹的威名,我大竹峰實力哪點比其他峰弱了,還不是您太懶,額不,您太崇尚清靜無為了?”
當(dāng)然,這些話他是不敢直言的,鬼知道田不易會不會揍他一頓。心中抱怨一番,張小凡干咳一聲,繼續(xù)道:“如此何不讓她們直接加入我大竹峰,一來可以解決我大竹峰人丁之弊,二來又可以給她們這些孤苦女子一個安身之所,更何況她們的資質(zhì)都不錯,拜入大竹峰也不會辱沒了師父威名,外人說起來,還會大贊一聲師父您仁義無雙呢。如此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張小凡說著忍不住看了眼瀟湘雨和冰心玉,眼中略帶歉意,他知道這么說她們不好,有辱她們自尊,但他也沒想到什么好辦法。
“再者說,七脈會武馬上就要到了,今年還改成了各峰派出九人參加,若我們還是就這么七個弟子,額,算上靈兒八個,那還差一個呢,到時候連人數(shù)都湊不齊,豈不更讓人笑話?
若是讓她們加入我大竹峰,到時候,我們大可以選出她們中間修為高者,傳授她們青云門法術(shù),讓其直接參加,這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田不易聞言眼中一亮,不由思索起來,不過一想到又要收三十個弟子,頓時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暗道一下子收這么多人,還是女弟子,要多麻煩有多麻煩,他沉吟一番,臉色也緩了緩,到底不怎么生氣了,有心想聽聽他另一個想法,又問道:“那第二種方法呢?”
張小凡見他沒有反對,心中一喜,嘿嘿笑道:“第二種辦法就是以我青云門的名義,讓紫霄閣作為附屬門派,如此其他心懷鬼胎的人,要想對付她們,首先也要想想我們青云門答不答應(yīng)。弟子覺得還是第一個好,師父您說呢,哪個更好?”
田不易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搖搖頭,鄭重道:“我覺得這二者皆不妥,青云門創(chuàng)派至今兩千余年,一向自居正道,行事光明正大,還沒有過這種直接把一個門派納入的先例,也沒有什么附屬門派一說,若如此,難免讓人落下吞并弱小的野心之名,這不符合規(guī)矩,更不符合青云門幾千年行事原則。”
張小凡眉頭一皺,認真道:“師父,既然沒有這先例,就不代表有違門規(guī)啊。再說,規(guī)矩都是人定的,她們的加入對青云門也并非壞事啊。難道就這么置她們于不顧,任由自生自滅嗎?”
田不易道:“大不了多幫幫她們就是了?!?p> 冰心玉年輕氣盛,如此求人托庇本就有些尷尬,見他如此說,忍不住站起身,先是向張小凡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再向田不易拱手一拜,凝聲道:“為了紫霄閣的事讓前輩您費心了,既然有違青云門門規(guī),那晚輩等也不好再繼續(xù)叨擾,我等這就先告辭了。”
瀟湘雨見此同樣站了起來,冰心玉說完又向張小凡誠懇道:“張師兄大恩,紫霄閣他日必報,日后擔(dān)憂差遣,我等義不容辭?!?p> “師父!”
“兩位賢侄不要多心,非我不愿,實在是我作為青云門一脈首座,行事必須遵循門規(guī),還請見諒?!?p> “前輩言重了?!?p> 田不易呵呵一笑,胖臉上露出慈善之色,道:“既然兩位賢侄來了,就多住兩天吧,正好也讓老七帶你們到處逛逛。”
冰心玉恭敬道:“多謝前輩好意了,只是閣中事務(wù)眾多,才打退了煉血堂的妖人,家?guī)熡謩傁扇ゲ痪?,如今正是緊要關(guān)頭,我等不便久留,還請恕罪?!?p> “師父!”
張小凡見她們要走,皺著眉起身把她們攔下,他沒想到田不易如此固執(zhí),自己苦口婆心勸了半天,明明兩全其美的事,他卻硬是不答應(yīng),他知道,肯定是田不易又嫌麻煩了,但紫雲(yún)真人對他有恩,還將那么大的秘密告訴了他,不說這些,既然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人家,就沒有言而無信的道理,想到這里,他心中頓時不爽起來,就連聲音也提高了幾分,甚至帶了幾分質(zhì)問。
反問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沒有違背門規(guī),又是皆大歡喜的結(jié)果,為什么就是不行呢?”
田不易果然大怒,氣得臉色鐵青,一抬手就將手中茶碗扔了過去,怒喝道:“放肆,怎么和為師說話呢?”
若是原來的張小凡那性子,這一下肯定要弄個頭破血流了,但他當(dāng)然不會傻乎乎的平白挨這一下,或許田不易考慮門規(guī)不答應(yīng)沒錯,但他覺得自己更沒錯,忠孝皆是為人之本,但是不可愚忠,亦不可愚孝,因此他一個側(cè)身,心安理得的躲了過去,然后警惕的看著田不易,道:“師父,君子動口不動手。”
“噗哧,”蘇茹被他們師徒倆的怪脾氣逗得笑出了聲,她這一笑,讓田不易更是羞怒不已,忍不住就要再次動手,張小凡見狀立馬拉開了架勢,隨時準備跑路,口中兀自還念叨道:“師父啊,你怎么能這樣呢?你......”
蘇茹見張小凡言語激烈?guī)追?,知道這個小弟子同樣是脾氣極倔的人,怕他們鬧得不可開交,影響了師徒情分,因此不等他再說話,蘇茹便打斷道:“不易,我覺得小凡說的也沒錯,既然是兩全其美的事,你何不應(yīng)下,如此也不違背了咱們青云門仁義之名?!?p> 田不易嘆了口氣。心中不爽道:“我早已經(jīng)不打算再收弟子了,況且事關(guān)重大,只怕掌門師兄不許?!?p> 蘇茹頓時笑了,道:“你也不問問,怎么就知道他不允許了呢?不若你就去一趟通天峰稟告一下就是了?!?p> 田不易胖臉上老大不樂意,低聲向蘇茹道:“不去,一下子收這么多弟子,麻煩?!?p> 張小凡見師娘幫忙說情,連忙道:“還勞煩師父您去問一下掌門師伯,他老人家一向心懷天下蒼生,定不會反對的?!?p> 田不易瞪了張小凡一眼,不知怎的越看他越是生氣,忍不住怒道:“要去你去,為師已經(jīng)說了不再收弟子?!?p> 張小凡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向蘇茹道:“師娘,她們都是女弟子,既然師父沒這個打算,不如您收下如何?”
PS(感謝大家的支持,謝謝各位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