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了,他躺在一個干凈整潔的房間里,薇薇安趴在他的床前,右手伸出搭在羅伊的肚子上,腦袋枕著左手已然是睡著了。
羅伊轉過頭看了看四周,這是一個裝飾考究的房間,單就墻上掛著的賀麗芬的自畫像來說,就價值不菲,自己這是睡了幾天了,看這個樣子像是一個貴族的房間,已然是到了恩格斯城了嗎?
胸口一陣輕微的抽痛讓羅伊從自己的思考中退了出來,他從被子下抽出右手,按住自己的心臟,他猛然想起自己被克羅瑪索的枯萎咒擊中了……
羅伊的動作驚醒了趴在床沿的薇薇安,她迷茫著眼睛坐了起來,有些紅腫的眼睛眨了兩眨,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她伸出雙手抓住羅伊捂在胸口的右手,驚喜萬分的說道:“少爺!你醒了啊!”語氣當中帶著興奮和喜悅。
羅伊想從驚喜得跳起來的薇薇安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卻發(fā)現自己有些虛弱,幾乎沒有辦法抽回,只能任由薇薇安興奮的上下搖晃。
歡喜了一陣,薇薇安突然說道:“哎呀!我該去告訴萊利雅阿姨和恩格斯伯爵?!?p> 說完,薇薇安小心的將羅伊的手放進被子里,連忙跑了出去。
羅伊輕輕的吐了口氣,胸口處的抽痛緩緩消失,小心的撥開自己的睡衣,光潔的胸膛上一個黑色的小蛇圖案出現在羅伊的胸口,呈現出盤成一團,低頭悶睡的情況,羅伊的眉頭一皺,嘆了口氣,枯萎咒果然是真切的種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枯萎咒四周的皮膚下隱約出現一輪金光,那是圣光的力量在對抗枯萎咒所造成的異象,雖說自己沒能阻擋枯萎咒的種植,但體內的圣光能量卻堅持不懈的阻擋枯萎咒的蔓延。
所謂的枯萎咒是一種介于死靈魔法與德魯伊的生命魔法之間的一種特殊詛咒類型的法術,種下一團暗影能量在受術者的胸口,這種能量能顧不斷地吸收受術者身體內的生命力并不斷增強詛咒的力量,直到最后,受術者因為生命力被吸收殆盡而變成一具干尸,充滿了生命力的詛咒會實體化形成一顆種子,并從受術者的心臟中長出,開出具有濃厚生命力的紅色鮮花,一般被德魯伊用來懲罰那些違背了自然秩序的人。
瑪瑞安給羅伊所種的詛咒就是枯萎咒,每當他疼痛的時候就代表他胸前的那條詛咒小蛇在吞噬他的生命力,雖說有了圣光能量的壓制,但對于枯萎咒來說只能拖延時間,能夠解除這種詛咒的只有高等級的巫妖或者擅長生命魔法的德魯伊。
羅伊擰緊了眉頭,他要去那里找那些德魯伊呢?
作為整個世界的監(jiān)察者,絕大多數的德魯伊平時都在地底沉睡,通過觀察翡翠夢境來監(jiān)視世界,而部分清醒的德魯伊一直聚集在信風之環(huán)內,普通人想要進去難上加難,難不成再去找朗普希金?可自己手中沒有合適的報酬,貿然前去一定會被那個狡猾的商人算計至死……
羅伊正想著,從正門走進來一個身穿鎧甲的青年男子,他見到羅伊清醒著,高興地快步走到床頭,關切的問道:“羅伊,感覺怎么樣?”
來人正是羅伊的舅舅,瑪尼.恩格斯。
作為恩格斯城的實際掌舵人,瑪尼.恩格斯到了現在還沒有娶上一名貴婦,這在貴族圈中幾乎是不存在的事情,一個二十八歲的貴族還沒有婚配是要被別人恥笑的,然而現實是沒有誰膽敢取消瑪尼.恩格斯。
在他剛剛二十歲的時候,在王國的都城立米諾西一見傾心當時舉辦成年禮的菲莉雅長公主,并在國王艾路十二世面前立誓,一定要取得傲人的功勞,在鋪滿黃金菊的王宮前求娶菲莉雅長公主。
當前脾氣還很溫和善良的老國王欣然允諾,在秩序神廟主祭的見證下,親自將這份約定送入神廟里的火種之中。
然而一直拖到了二十八歲,瑪尼.恩格斯還沒有建立起他心中那份巨大的功業(yè),所以一直沒有重新回到王國都城求娶長公主。
瑪尼.恩格斯的樣貌極其英俊,一頭亮麗的金發(fā)并不像其他人那樣發(fā)根是偏棕色的,而是純粹的金色,從外貌上看根本看不出是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
羅伊下意識的沒有去看瑪尼的眼睛,垂下眼簾說道:“現在還可以。”
瑪尼.恩格斯對這個小他十歲的外甥很是照顧,經常在夏天的時候邀請羅伊前來游玩,所以羅伊害怕露出一些馬腳,并不敢對瑪尼.恩格斯有過多的接觸。
瑪尼并沒有注意到羅伊語氣中淡淡的疏離,他側開身子,恭敬的讓出一位老者,說道:“請您出手為我的外甥看一看?!?p> 瑪尼讓出的這位老者穿著一件破爛的滿是補丁的衣服,他的頭較別人的要大一些,長長的頭發(fā)盤在頭上用一塊布包住,顯得更加的大,滿臉溝壑縱橫,密布著老人斑,從外表看去,簡直就像是一個從墓地里挖出來的被餓死的尸體。
羅伊的眼前卻亮了起來,他認出了眼前的這個老頭,正是被游戲中藥師副職業(yè)的導師:安格斯.撒穆。
他從年輕時候就開始游走天下,到達過無數的地方,為不同種族的人治療傷患祛除病痛,所拯救的生靈不計其數。他一生中始終堅守不殺生的信條,為所遇到的所有生靈傳遞著和平秩序的理念,并成功阻止過兩次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被各族共同尊稱為行走于大地上的慈父,是德魯伊中唯一的一位沒有任何力量,卻可以溝通自然的存在。
羅伊想要起身施禮,卻被安格斯按了下來,他的雙手雖然枯瘦,但很有力量,羅伊順勢躺下,將胸前的那塊黑色詛咒露了出來。
安格斯笑著說道:“放松,孩子。”
他的話語似乎包含著某種魔力,讓人覺得無比的舒適與親近,下意識的放松有些緊繃的身體,只見他伸出干枯的右手,食指輕輕點在胸前那只黑色小蛇的頭部,那小蛇猛地活動起來,不斷扭曲著身子,張開嘴巴露出里面的毒牙,一口咬在了安格斯的指尖。
一滴漆黑的詛咒之力出現在安格斯的手指上,看得出來,這滴黑色的力量想要擠進他的身體卻不得入口,安格斯起身將指間的這滴詛咒之力滴落在窗邊的一盆花中,只見這盆開的正艷的紅蛇花以眼見得速度快速的枯萎,直至徹底的干枯發(fā)黃。
安格斯捋了捋下巴的胡子,說道:“枯萎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