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焱走出大殿,看著丹霞山四周的弱水,紅色的烈焰將山中的樹木皆化為灰燼,蜿蜒盤旋于丹霞山下,一地的黑灰,毫無生機(jī),一副凋零之感,天雷之劫那日,也是滿山天火,樹木被燒的焦黑,烈焱恍惚間,想起那時。
雷火交接,擊打于山間,落在她身上,她在石洞中受盡雷火的炙烤,身上血跡斑斑。
“仙君……”她口中心中念著的仍是那人。
他究竟何處好,能讓你不能忘懷?
“你死心吧,隋云跡不會來了,他已經(jīng)去天宮了!”
“不會的,仙君不會扔下我的……”她執(zhí)著的目光,讓烈焱心生妒忌,憑什么他隋云跡就需得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而他烈焱卻要受人唾棄!
“你是妖,他是仙!”
“我不是,不是!”燕晚捂著頭,外頭有腳步聲響起,漸漸走近,他低頭,他的眼睛里有紅色的光,燕晚想移開,卻動彈不得,只能看著他的眼睛。
燕晚依稀感覺烈焱在用法術(shù),卻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她法力低微,能做何用?
“不要……”
“燕晚,他走了,可是我會保護(hù)你,你相信我!”烈焱握著她的肩膀,使她完全不能移動。
她閉上眼睛,昏睡過去,烈焱抱了她,一步一步走出山洞,待你醒來,我們一起,顛覆三界,到時,我為王,你為后,共同掌握三界命運。
“你醒了?”
“你是誰?我又是誰?”
“我是魔界之主,你是我最得力的部下,那日我們討伐仙界,你不慎被天界的雷火所傷,昏迷至今!”
烈焱頓了一會兒,“待你傷好之后,我定為你討回公道!”
天真的她,一如往昔,她信了。
魔界與天界之戰(zhàn)便拉開了帷幕,烈焱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失策了。
一個將自己的心完全托付給另一個人的人,如何能下手殺了他?那一戰(zhàn),烈焱敗了。
燕晚執(zhí)劍踏上大殿,有一白衣仙子攔了她,那仙子名喚云泠,法器乃是一把琴,琴木是那招搖山上的古木,琴弦是那南海鮫人所織,配得這法器,也著實醒目。
云泠仙子自是愛慕著隋云跡,無奈隋云跡并不留意她,大戰(zhàn)之時,她自發(fā)守在殿外,云泠仙子攔了燕晚,她手中的琴燕晚甚是喜歡,“好琴,不過拿你手中實在浪費了!”
“休的廢話,拿命來!”那云泠仙子也不知天高地厚,竟真的沖燕晚揮琴,燕晚躲避開她,揮袖讓紅羽引了弱水前來,這紅羽乃是弱水河神,能自主操控弱水,被烈焱收服,無盡的弱水漫入天宮,天宮之中的花草頓時枯萎。
燕晚揮劍,劃過仙子衣擺,復(fù)又回身揮出一掌,那仙子被打落弱水,手中的琴也遺失了,燕晚輕輕搖頭,“真是可惜了一把好琴,若他日有機(jī)會,定去尋你?!?p> 燕晚執(zhí)著長劍奔入大殿,腳下踏著鮮血,濺起落于四周,燕晚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他,一身玄色衣裳,隨風(fēng)而動,好不飄逸,背對著她而立,黑發(fā)如墨染,飄逸如仙。
感覺到有人侵入他回轉(zhuǎn)身,他的眼睛在看她。
眉眼如玉,眉心的朱紅色云紋,深邃的眼眸,他只是一個回眸,卻讓她的心隨之陷落,手中的劍也突然變得無比沉重,居然無力握住。燕晚有些發(fā)愣,覺得他好熟悉,正尋思間,聽見烈焱的聲音,“殺了他!”
回頭卻不見殿中還有其他人,難道,是自己的意識在說話?燕晚記得烈焱說過,待我們攻入已經(jīng)仙宮,只要殺死仙宮之主,便是勝利告捷時;難道,要殺之人是他嗎?
可是,她為何舉不起手中的劍來?燕晚想他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也是世間最溫情的男子。
只是他的劍已經(jīng)指向燕晚的喉間,燕晚驚怔之間忘了躲避,其實,就算是死,也許燕晚也不會怪罪他。
他在最后一刻,收回了劍,但在這頃刻之間,她卻已經(jīng)失去了心。
“撤!”烈焱手中突然出現(xiàn)一團(tuán)黑霧,燕晚腳下也升起一團(tuán)黑霧,將其包裹,燕晚避閃不及,被黑霧吸入其中。
隋云跡伸手想抓住燕晚,但黑霧散去,手指中空無一物。
仙宮之中,已然滿地廢墟,縈繞著頹廢之氣。
虛無地域。
黑色冰冷的殿堂中,布滿肅殺之氣,燕晚捂著脖子,烈焱手中的劍劃開她的皮肉,“你為何不殺他?”
鮮血從指間流出,燕晚痛苦的難以呼吸,“你可知,我為今日籌備了多久?今日之后,我本可以統(tǒng)領(lǐng)三界,成為三界之主,而你,卻壞了我的計劃!”
“魔君,你不是說,是為我報仇的嗎?”
“為你報仇?哈哈……”烈焱仰天大笑,似是在嘲諷自己,“你的傷是天雷所傷,這天界的天雷之劫,只對犯了天規(guī)殺了的妖物實行,你說,該如何報仇?”
“我是妖?我殺了人?”燕晚捂住頭,“你到底是誰?你為什么要騙我?”
外面有結(jié)界封印的法術(shù)波動,天界的兵將應(yīng)該集結(jié)于此了,今日,他恐怕要命喪于此了,可惜,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如愿!
“隋云跡,你想要的,你永遠(yuǎn)也別想得到!”
他將魔力禁錮她身體里,“只要你活著,我便活著,生生世世,你永遠(yuǎn)逃脫不了!”
“不要?。?!”
一塊潔白無瑕的玉石落在滄州海岸,海水退漲,也不曾將它掩蓋。
滄州。
“你早已經(jīng)預(yù)料到,為何不曾告訴我?”
“你還記得你何時來我這里的嗎?”滄月笑了笑,“那日,你從青丘狐族帶回她,歷經(jīng)百年,你都不曾來過滄州海域!”
你說我心思狹隘也好,說我嫉妒丑陋也罷,我的私心昭然若揭,可我,不敢表明。
我受你大恩,今日,也便還你吧!只是今日之后,還是不見為好。
滄月笑了笑,“你走吧,記得走時去那滄州海域看一眼,怕你日后踏遍九洲之時,再無暇欣賞這般美景?!?p> 隋云跡看見了那塊白玉,隱約能感覺到的氣息,異常熟悉。
他伸手去拿,鋒利的法術(shù)將手指割破,他絲毫不顧,握住了那塊玉石,血跡染在石頭之上,瞬間浸入其中,吸收了血液之后,玉石隱隱發(fā)出紅色光芒。
果真是你!
隋云跡將玉石放于懷中,失而復(fù)得的喜悅,讓他欣喜若狂,我終于,將你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