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簡單黑衣的男子,名為應(yīng)泉,乃是如今整個元御閣內(nèi)最年輕的天級御使。
收集整理來自于各個地方的消息,然后從中提出有用的,重要的,當(dāng)下最著急解決的問題。
大概一直以來他處理起這些事兒來都顯得游刃有余,無論是對上還是對下,也因此破格成為的天級。
可眼下他只感到十分的煩悶,手中這張紙上便是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但這個問題卻不是那么好解決的。
沒有多做耽擱,應(yīng)泉當(dāng)即捏著紙便朝外走去。
不出多時,仍舊是上次的那間小屋內(nèi),人卻是比上次少了些。應(yīng)泉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屋子里便陷入了沉默。
消息的內(nèi)容十分簡短,乃是有人放出了太清山上,三千道藏將會現(xiàn)世的消息。
這消息的真假其實有待懷疑,當(dāng)年滅掉道宗的道統(tǒng)時,并未找到道宗寶貴的三千道藏。
元御閣內(nèi)一直以為,是被跑掉的那幾位給帶走了,畢竟是如此重要的物件兒,人都跑了,沒理由還留在山上不是。
所以不大可能在山上現(xiàn)世,但也只是懷疑,畢竟道宗小蓮花山這些個問道求佛的人,都古里古怪的,講究個機緣與因果,自是不可以常理度之。
萬一這傳出來的消息是真,豈非是白白錯過,只敢信其有不敢信其無。
但這壞也就壞在這兒了!
好一會兒之后,古分宗輕聲開口說道:“怎么都這個時候了,我們元御閣才收到消息?!?p> “如今的情況,諸位可能還不太清楚?!睉?yīng)泉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自兩年多前,被圣上雪藏起來之后,咱們當(dāng)年遍布天下的‘觸手’已經(jīng)斷了一多半,再加上遣散了不少人員,又是雪上加霜,元御閣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眼線遍布天下的元御閣了?!?p> “能在今天得到手里這個消息,雖然晚是晚了點,但已經(jīng)是鄙人努力之下最好的結(jié)果了?!睉?yīng)泉說完靜靜的看著其余幾人。
這是不當(dāng)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啊,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并不輕松。
其實應(yīng)泉他心里一直還有句話沒說,當(dāng)年斷掉的‘觸手’眼線,很有可能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被別人所接手,圣上找到了替代品。
亦或是當(dāng)今圣上早有了將武力執(zhí)行與情報收集分開的打算,這一點從圣上牢牢的將六尾隼控制在手里便能看出。
而且生性多疑的圣上,即使沒有發(fā)生兩年前的事情,也定然不會坐視元御閣日益壯大。
“也就是說,如今這事兒是都知道了,就我元御閣不知道了?”一把白胡子留到了胸口的老者微瞇著眼說道。
“傳出這個消息的人,應(yīng)該對江湖十分了解,只在特定的人群里傳播,這一點從我得到消息的渠道可以證實?!睉?yīng)泉點了點頭又道:“在這些人中傳開了,和都知道了倒也沒差,畢竟旁人知道了也無用。”
“哈哈,也不要太過悲觀嘛,換個角度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肥頭大耳笑起來瞇瞇眼的男子說道。
“倒也的確可以是好事?!惫欧肿谒妓髦c了點頭,又輕聲說道:“消息來的也不算晚,咱們繼續(xù)當(dāng)做不知道,只要在合適的時候出現(xiàn),他就是好事。”肩頭‘霜雪’微微吐著信子。
“哦?什么時候是合適的時候。”應(yīng)泉眉梢一動問道。
“收尾?!本従徴f了兩字,這一刻的古分宗像極了他肩頭的青蛇,隱在暗處伺機而動。
短短兩字,讓應(yīng)泉雙目一亮跟著便在心里想清楚了所有的細節(jié),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說道:“我去擬信送到山上。”
屋內(nèi)再次陷入沉寂,余下的人相繼離去,長的肥頭大耳的男子站起身來,笑看著仍舊坐著沒動的古分宗。
“這收尾的人還沒說呢,怎的都走了。”古分宗抬起頭來看著那癡肥男子。
“我不是還在嗎?!蹦凶诱f著又道:“這個收尾太厲害了不行,容易斬草除根,弱點也不行,控不住局面,你分寸拿捏的最好,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還需要說什么呢?!?p> “既然由你提出來,便由分宗你去吧。”話落癡肥男子便轉(zhuǎn)身離去,還未跨出門檻又多說了一句:“歧初也是你帶出來的,正好?!?p> ......
一顆青悠悠的大樹之上,茂密翠綠的樹葉里藏著兩個道士,三叔師兄弟兩人同時望著遠處太極道場的方向。
有些事情真被三叔料定了,沒想到的是方式,沒想到那位楚山主會用煉丹這樣的方式。
“師兄,你說你守著咱們的三千道藏,守就守吧,何須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瘋瘋癲癲邋里邋遢?!比逡荒樻倚Φ膯柕?。
“若不如此,你當(dāng)這太清山怎會如此熱鬧?”瘋男子冷哼一聲又道:“人聚運聚,人散則氣運消散,咱道宗被滅了道統(tǒng),為了讓最后這點香火不絕,我總是要做些事情,才能盡快促成此事?!?p> 這些年來,太清山上傳出的各種詭異事件幾乎都有他的影子,每每吹起那妖風(fēng)時,他都會裝瘋扮傻的在山下村子里出現(xiàn)。
不過起初瘋男子的確是抱著這個目的,裝完了還會清理干凈自己,可后來覺得實在是麻煩,索性不再理會。
瘋傻扮的久了,倒還喜歡上了,樂的隨心所欲,順其自然也就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不過那綠光卻是與他無關(guān),乃是天地自然的演變。
當(dāng)年死了那么多的人,又是死在太清山上,怎能不生出點古怪,說成是殘余的怨念也對,是能讓人神志不清的毒素也行。
用心良苦至此,三叔心頭感慨,可能還不止是為了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也有吸引他的意思吧。
不知是不是兩人同時想起了當(dāng)年事,一時間有些沉默,清風(fēng)吹拂一如那年那日。
道宗宗主名下不過兩名弟子,那年二人正當(dāng)俊逸倜儻,山巔上的太清殿內(nèi),年輕的三叔看著正前方面容清古卻已滿是皺紋的老者,一臉嚴(yán)肅正色的取下了頂上三星冠,一頭黑發(fā)落于雙肩后背。
“弟子明錯,自愿取下這宗主繼承人之位,請求去紅塵里滌蕩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