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以后,李曉川領著王二柱直奔沙石嶺。
將一枚山神令賜予王二柱之后,拜托蛇靈照拂一二。
如此這般安置好一切,李曉川帶著“一葉枯”的根莖匆匆返回棲龍亭。
騰云踏雪,冷骨清煙。
雪亭雨落,靜寂幽深。
棲龍亭安靜無比,只有一位老者在大廳內(nèi)靜靜的烤著火。
看清來人,老者錢德景起身,微微的躬身施禮。
“亭長,朱公子已經(jīng)走了。臨走時,托我將這帛錦交給您”錢德景將帛錦緩緩遞上。
李曉川接過帛錦,細細瞧著。
一旁的錢德景躊躇猶豫似乎想說什么。
“有話就說吧,這里就你我兩人?!崩顣源ㄊ掌鸩\微微一笑道。
“那老奴就直說了”錢德景略微斟酌道:“一亭掌管十山,按規(guī)矩可配五十私兵,仆役六人,其他雜役若干……”
李曉川臉色顯得有些怪異。
“那趙家連先前的侍衛(wèi)都驅(qū)逐干凈了,可見就想讓您孤立無援,知難而退……”錢德景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
李曉川嘆了一口氣,默默的點點頭,錢德景說的都是實話。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自己去征些人手如何?”錢德景小心翼翼的道。
其實他也是無奈之極,偌大的一個棲龍亭,連端茶送水的活都只有他動手。
好在現(xiàn)在事務極少,否則就真是頭痛了。
“而且馬上就要重新核查,十山資源統(tǒng)籌,大妖數(shù)量,山中隱居修煉人員數(shù)量,貢品上繳數(shù)量,郡守考核貢品……”錢德景滔滔不絕的道:“還有新亭長上任后參加的六亭聚會…,還有……”
李曉川聽的腦袋都暈乎乎的,伸出手止住了錢德景。
“怎么亭長還有這么多事情”李曉川苦笑道,還不如山神來的自在。
“哎,這也是很多仙家寧愿散修的原因啊,身負神職,掌管一方,有資源可享,可是責任也不小?!卞X德景頗有感觸。
“可有什么辦法?”李曉川扶著額頭有點腦殼疼,本來還想去旅游呢。
“上策就是招兵買馬,中策就是全部親力親為,下策就是離任不干了?!卞X德景給出三策。
“不過亭長要是離任不干了,我相信趙家可是再無顧慮了……”錢德景把李曉川的后路一下就給封死了。
當上亭長也要搞死我,不干死的更快。這可真是騎虎難下了。
李曉川沉默不語,許久說不出來話。
“可否向青云郡求援?”李曉川沉吟道。
“亭長大人在青云郡可有門路?”錢德景問到。
李曉川搖搖頭。
“那朱公子絕非一般人等,亭長為何不……”錢德景道。
“萍水相逢,未曾深交?!崩顣源〒u搖頭,總不能說訛對方認識的。
錢德景忽然說道:“若是亭長熬過了考核,則每三年則有資格去考核雪月閣的外門弟子,蕭頂頂蕭公子也只不過是區(qū)區(qū)內(nèi)門弟子而已?!?p> 說完,緩緩的退了下去。
李曉川愣住了。
亭外雪雨交集,錢德景在一間臥室里,撫摸著胸口,隱隱作痛。
亭長任滿三年以后確實是有資格參加雪月閣外門弟子的考核。
北城修煉門派無數(shù),雪月閣是門派之首,統(tǒng)領全局。哪怕是外門弟子也是極為難進去的,大部分都被各大勢力家族瓜分名額。
北城一城一國,一國六州,一州六府,一府六郡,一郡六亭。這樣算下來整個北城足足有一千二百九十六個亭長。
只有在一千多位亭長中脫潁而出,才有進去外門弟子的資格,只有區(qū)區(qū)三個名額。
區(qū)區(qū)內(nèi)門弟子……錢德景想起前面自己說的話,心臟就不停的抽搐。
李曉川卻不知道那么多,聽了錢德景的話,頗為意動。
暫且丟下那些繁雜事務,開始去修煉房修煉。
青云郡給的冊子,其中之一就是守亭訣。
守亭訣只有兩層,基礎層便是凝聚官威,可震懾山神。
第二層便是絕招,踏氣成刃。
將神靈之力,凝聚成無形兵刃,殺人無形。
李曉川現(xiàn)在除了打狗九式,又新增了一門進攻法訣。
至于幻星訣第二層玄天幻盾防御盾,也還得苦練學習。
幸好的是棲龍亭修煉房內(nèi)有聚靈陣法扶持,加上此地靈氣本就比沙石嶺充足數(shù)倍,李曉川修煉起來,也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
為今之計,鞏固丹田,循序漸進才是上策。
一個月時間彈指而過。
棲龍亭依舊是寂靜一片,猶如隔絕外界。
期間王老山神和林猴山山神前來拜見,也被錢德景代替接待了。
而且順便將一些核查工作也轉(zhuǎn)交給他們兩人了。
“這個辦法確實不錯?!卞X德景暗贊李曉川的封賞辦法憑空給自己增加了兩大助手。
“咻咻咻咻咻”
五聲令牌疾馳而來,將正在整理文冊的錢德景嚇了一跳。
“六亭聚會……”錢德景一拍腦袋,暗道麻煩了。
其他可以回絕,但六亭聚會可不能拒絕。
“叩叩叩”
錢德景忐忑不安的敲著修煉房。
門“吱呀”一聲清清的打開了。
一道模糊的身影盤膝而坐。
“六亭聚會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卞X德景恭謹?shù)恼f道。
“什么?”李曉川一甩長袍,身影閃現(xiàn)出來。
“青云郡下六亭,每隔三月就集會一次,主要目的是促進交流與各類資源交易合作等”錢德景略微解釋道。
跟新聞聯(lián)播一樣的嘛,合作貿(mào)易,交流促進經(jīng)濟發(fā)展,李曉川覺得可以去取點經(jīng)回來。
“好的?!崩顣源c點頭道“什么時候開始?”
“五枚令牌已經(jīng)在外面候著了,應該是五位亭長都已經(jīng)到了”錢德景道。
李曉川雙手微微一動,換上了那件新長袍。
他平時其實還是很喜歡穿著那套破舊的長袍到處閑逛,不僅僅是因為窮,更是提醒自己是真的窮。
不過出去見客的話,穿一穿新長袍還是有必要的。
李曉川邁出大堂,長袍一裹,五枚令牌盡數(shù)收入手中。
再朝其中一枚打出一道法訣,令牌嗡的一聲,開始引路而去。
李曉川踏上云霧,雙手倒背,任由令牌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