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孚很快便將橘子買了回來,就當是餐后水果了。
他看到朱墨徹一臉滿足地吃橘子,邊吃還忍不住說自己有多愛吃橘子,這讓王德孚感覺很有意思,只覺得這位愛吃橘子的散文家很可愛。
“默存,你也吃啊,這橘子真的不錯!”朱墨徹這樣說道,還親自為王德孚剝了一個。
王德孚也不客氣了,接過橘子,回道:“秋實兄既然這么愛吃橘子,我也不橫刀奪愛,我就吃兩個,剩下的都給你。”
朱墨徹笑著答應,又隨口問道:“默存,你最近可還有什么散文新作,可不要吝嗇啊,如果嫌《學桴》的層次太低,我可以將你的作品推薦給《美文》、《華夏散文》這樣更具影響力的文學期刊,稿酬雖然不高,但也還湊合。”
王德孚其實很清楚,這年頭的散文雜志的稿費都不高,原因當然是它們的銷量比較一般。
不過不論是《美文》還是《華夏散文》,以及最有逼格的《散文家》,它們的名氣都很大,許多學校都組織訂閱,如果自己的散文作品能夠經(jīng)常在這些頂級散文雜志上出現(xiàn)的話,那確實對擴大在文壇上的名氣,很有幫助。
這些散文雜志,其實也很依賴官方訂閱,否則??科胀ǖ奈膶W愛好者,它們怕是支付不起作者的稿費。
許多知名作家,都與這三大散文雜志保持著聯(lián)系,能夠有一個發(fā)表自己隨筆、散文的平臺,到時候還可以將這些發(fā)表的散文集結(jié)出版,那當然是一件好事。
雜志當然也很歡迎知名作家們,因為他們寫的散文,自然會吸引死忠的讀者買賬,增加雜志銷量。
朱墨徹一開口就表示可以將王德孚的散文作品向《美文》、《華夏散文》上推薦,可見他現(xiàn)在在散文領(lǐng)域,確實頗有影響力。
“暫時還沒有散文新作,如果有的話,一定會先請秋實兄賜教?!蓖醯骆谶@樣說道。
“賜教不敢當,是相互討論,相互進步?!敝炷珡匾琅f十分謙虛。
短短一頓飯下來,王德孚覺得朱墨徹當真是個相當單純可愛的文人,可謂“文質(zhì)彬彬,然后君子”。
而朱墨徹則覺得王德孚此人一點也不像傳聞中的那么“書呆子”,社交能力一點也不差,與其相交,感覺非常舒服、自在,再加上兩人在寫作上又很有共同話題,所以他恨不得與王德孚暢談幾天幾夜。
朱墨徹甚至還搶著先去結(jié)了帳,用的理由讓王德孚無法辯駁,他表示王德孚都那么客氣地替他買橘子了,還只吃兩個,剩下的都給他,這頓飯當然就由他來請,要不然他會非常不好意思。
王德孚也沒有多堅持,他既然覺得這位朱墨徹學長值得結(jié)交,自然以后還會約他吃飯,到時候請回來就行了,他從來不會在這些事上小氣。
兩人就此別過,王德孚對拎著一袋橘子的君子學長朱墨徹離去時的背影,印象深刻,差點想以“背影”為標題,寫篇散文。
不過王德孚覺得自己還對朱墨徹不夠了解,就這樣隨意亂寫,實在不嚴謹,以后他肯定會結(jié)交更多的文人,到時候不如一起寫,為每個摯友,都寫個一篇。
而且現(xiàn)在王德孚也暫時無法分心去寫散文,他并不是那種特別高產(chǎn)的作家,不管寫什么,他似乎都在追求著卓越與完美,除非某一天經(jīng)濟壓力再一次降臨,讓他不得不去寫迎合大眾的作品。
他現(xiàn)在的精力,都放在了《情與性》和《女性的屈從地位》上,前者已經(jīng)在《紅薔薇》上連載了第二期,這一次有三萬多字,為他帶來了九十多銀元的稿費收入,讓他的手頭一下子就寬裕了起來,所以請朱墨徹吃飯,都顯得底氣十足,這頓飯兩人也就吃了不到2銀元。
王德孚計劃再連載五期,每期三萬多字,總共二十多萬字就果斷完結(jié)這部作品,這大概還要兩個半月時間,到時候春節(jié)就要到了,于情于理,他都必須回家一趟,過年再不回家的話,那實在說不過去。
到時候王德孚也不會灰溜溜地回家,而是用行動向家里證明,哪怕家里斷了他的經(jīng)濟來源,他依舊可以活得很滋潤,還可以給家中的親戚長輩購置禮物。
同時,他也會和家里開誠布公地談一談,那就是他絕對不接受包辦婚姻……
王德孚這些天每天依舊整理過去的記憶,發(fā)現(xiàn)他出身的舊式大家族,固然很落后,但如果他不是家族子弟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他。
固執(zhí)死板、脾氣暴躁的王老太爺各種看他不爽,卻也沒有限制他的發(fā)展,當然,如果他是個女子的話,出身在這個王家,那就慘了,只因王老太爺重男輕女的思想早已深入骨髓。
王德孚終究還是不想和家里鬧得太僵,反正他還年輕,未來肯定是屬于他的。
《紅薔薇》上連載的第二期《情與性》的內(nèi)容,并沒有像第一期那樣出現(xiàn)爆炸般的反應,只因作品的風格,已經(jīng)在悄然之間發(fā)生了轉(zhuǎn)變,普通讀者喜聞樂見的H描寫,總被一筆帶過,所幸男主徐詩哲與女主張婉怡結(jié)識的過程寫得也頗為好看,張婉怡那大小姐的人設,也很合一般讀者的胃口。
有些讀多了“鴛鴦蝴蝶派”作品的讀者,對作品風格的轉(zhuǎn)變并不排斥,這不就是“鴛鴦蝴蝶派”的風格嘛?
可以說,第二期的《情與性》雖然沒有爆點,但卻保持了相當?shù)乃疁剩梢援斪鲱H具深度的言情小說來看,而《紅薔薇》則憑借雜志風格的改變,更多優(yōu)秀作品的出現(xiàn),繼續(xù)保持了銷量的增長。
然而,不可避免的是,當通俗性的作品越多,它的文學性也呈下滑的趨勢。
當初王德孚在給凌靜蘇“獻策”的時候,就已經(jīng)確認了對方的目標——先不管什么文學性之類的東西,更注重商業(yè)性,她覺得對雜志來說,只要銷量上去了,那什么都好說。
醉臥笑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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