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茶樓之遇
山下,凌楚早已等候多時,見二人一前一后來了,連忙問道:“公子可有受傷。”
不待公子淵回答,青書就一臉嘚瑟地道:“公子出手,自然是萬無一失?!?p> 公子淵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凌楚這才放下心來,一邊引著兩人上了馬車,一邊道:“我們拖延了幾日進京,宗主那邊似乎有些怪罪了?!?p> 青書不滿地嘟嘴:“這賊山進可攻退可守,公子犧牲自己才尋來了這賊窩的薄弱之處,宗主那邊無論如何也不會責(zé)怪公子的吧?”
凌楚搖搖頭,看了看東邊,道:“眼下大部分舉子已然入京,熱門的幾位也私底下接了不少大人物的宴請,如今這情勢不好分析,宗主是擔(dān)心公子失去有利位置?!?p> 青書不屑:“哼,我家公子的才學(xué),就像璞玉堆里的藍田玉,其他人是未經(jīng)打磨,我家公子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分明,若這樣還不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那我只能說他們是有眼無珠了?!?p> 這下凌楚皺起了眉,不滿地看著他道:“怎么我跟公子說話,你凈添嘴?”
青書叉腰道:“我這叫為主分憂,你沒看到公子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嗎?”
凌楚看去,公子淵果然少有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便關(guān)心道:“公子可覺得哪里不妥?”
公子淵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二人一眼,道:“無。凌楚你身體可好些了?那毒藥可有藥發(fā)?”
“未曾,事實上收到公子密信之后,凌楚確實覺得身體并無大礙。”
“如此便好,就此回京吧,青書你去駕車?!?p> 憤憤的青書只好從車廂里出來,待凌楚矮身進了,公子淵才問道:“那人如今宿在哪里?”
“是朝廷供舉子們居住的驛站。不過聽說左相兩日前在京中最好的酒樓福滿樓宴請了他,并表示會送他一套別院,但他拒絕了?!?p> “只要不出事就好。”公子淵揉了揉眉心,“樹大招風(fēng),他那邊你派人小心點看著?!?p> 凌楚拱手:“已經(jīng)在準備了?!?p> 頓了頓抬頭,“其實公子不說,宗主也一定會上心的?!?p> “嗯我知道?!?p> 馬車終于進了京城,此時正值午間,街上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青書很少見到這般景象,欣喜對車內(nèi)喊道:“公子京城果然比別處繁華哩?!?p> 凌楚也禁不住帶了抹笑,公子淵卻道:“青書控好馬,小心沖撞了人,我們直接去別院,就不住驛站了?!?p> “???”這突如其來的決定顯然讓青書很是失望,他試探地問了個問題,“都晌午了,公子可否吃了午飯再走?”
車廂有一瞬的沉默,而后公子淵的聲音傳了出來:“也好,不過我們不去酒樓,去茶樓。”
將馬車丟給茶樓的人安置好,三人才緩緩上了樓。
茶樓不同于酒樓的是,少了酗酒鬧事的人,這里的環(huán)境更清幽。更重要的是,一樓大堂會專門設(shè)有評書處,說書人除了說說坊間大熱的傳奇?zhèn)髦?,便多是京中八卦?p> 他們選的是二樓一處靠窗的雅座,半開的百葉扇隔絕了窗外的視線,卻又能保證雅間里的人將街上的人和事盡收眼底,不得不說也是個“體貼”的發(fā)明。
公子淵喝著茶,青書已經(jīng)按他的喜好點好菜了,凌楚也在他對面坐下,警惕地看著四周的環(huán)境。
忽然樓下視線里由遠及近出現(xiàn)兩個人,一人昂首闊步氣定神閑,另一人卻眼神閃躲猶疑不定。
這兩人皆是一副少年郎的打扮,容貌也經(jīng)過刻意的修飾,多了些英氣,只是那“小廝”的舉止仍泄露了“他們”的身份——不知是哪家女扮男裝的閨閣大小姐與她的丫頭。
凌楚顯然也注意到了,她淡淡地掃了一眼,沒有說話,青書卻咋咋呼呼起來,直言道:“那兩人,是當(dāng)所有人都瞎嗎?”
公子淵沒有搭話,他的視線停留在為首的那位女公子臉上,鳳眼瓊鼻,瓜子小臉。
沉吟了一會兒,道:“她便是南相府大小姐南珊?!?p> 青書立馬止住話頭,不相信似的往扇葉里探了探腦袋,道:“那她豈不是……”
被討論之人有所感應(yīng)似的往他們這看了一眼,嚇得青書立馬坐回了原位:“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什么也沒說?!?p> 凌楚“撲哧”一聲笑了,搖了搖頭:“瞧瞧你這德性?!?p> 青書卻頭一次沒有回嘴,安靜如雞。
見公子淵的視線還停留在窗外,青書便疑惑地問道:“這南大小姐,似乎與傳聞中不一樣啊,不是說她溫柔賢淑,舉止端莊的嗎?哪有大家小姐這么堂而皇之地偷溜出來閑逛的?”
凌楚白他一眼,沒有作聲,卻見街上二人似乎遇上了一點麻煩——一對母子橫躺在她二人面前,而周圍圍了一圈人對她們指指點點。
這……凌楚看向公子淵,問道:“要幫幫她們么?”
公子淵頷首:“若她們實在無法處理,你再現(xiàn)身?!?p> “凌楚明白的?!?p> 一刻鐘之后,只見熱鬧的人群里忽然擠進去一個黑衫女子,那女子直奔中年婦女,扯著那女人的胳膊就開始哭。
哭著哭著,那中年婦女變了臉色,最后竟是被那黑衫女子扯著走了,而圍觀的人群竟然也沒有再指指點點。
“沒想到京城底下也有刁民,我算是長見識了?!?p> 青書看完眼前的一幕,有些憤憤然。又轉(zhuǎn)頭看向公子淵,問道:“公子,那母子倆您準備如何處置?”
公子淵又輕抿了口茶,道:“我并不能做什么,況且治標(biāo)不治本,這本該是上位者操心的事,而且……”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那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她親生的?!?p> 說話間,凌楚也回來了,朝公子淵點點頭,才坐下。
青書問道:“那孩子怎么樣?”
“太小了,記不住自己的父母,看樣子像是被拐賣的,我出了點銀子托人找戶人家收養(yǎng)了?!?p> “也只能這樣,沒暴露什么吧?”青書不放心地問道。
“不是我們的人,放心。”
卻見公子淵仍看著樓下,青書也順勢看去,那兩人似有所感,竟然朝茶樓的方向走來了。
“公子?”他詢問地問道。
“別讓她看見我們。”
“是?!鼻鄷D(zhuǎn)身出了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