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近傍晚,晉陽城西城門外,風易山一行大刀闊馬的混在入城的隊伍之中等待著城門官的檢查。
原本風易山一行人來到茶棚之時天色尚不到晌午,還是尚早,離著晉陽城也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來的方向也是城東。風易山原本吃了些茶,墊了點點心,以為能夠進城來一頓好的,在逛逛這古風十足的晉陽城內(nèi)。哪成想老龍頭死活不同意,不僅拖慢腳步甚至故意隱匿行蹤繞到了城西一直等到了日落三分即將關(guān)門之時才入城。
經(jīng)過老龍頭的一番解釋風易山才搞清楚原來這么做是大有深意的:
一來北辰帝國境內(nèi)有著大大小小眾多的江湖門派,其中有正有邪有俠有寇,自然不會允許什么人都輕易入城的,那些邪派草寇見人就抓不說,即使名門正派也是需要有身份證明的,朝廷對此自然也會有相應(yīng)的管理機構(gòu),名錦衣府司,其下有一類官職名為坐堂百戶,專職各江湖門派人員的登記及管理,在這城門口便有人員駐守,每一名入城人員均需記錄其信息,城內(nèi)巡卒還會不定期巡查,若沒有這對應(yīng)的身份銘牌立時就會被帶走,可不像風易山穿越過來的那一世界任何城市都能來去自由如入無人之地一般,那是何等白癡才會自以為是的事情。而老龍頭堅持到傍晚入城就是因為自家并沒有這江湖人物的身份銘牌,按規(guī)矩若是白天入城就會立即被帶到錦衣府司衙門問話并登記造冊,而傍晚則是先領(lǐng)取零時身份牌,明日再行前往,這一晚的時差便是老龍頭想要爭取的時間讓風易山不由感慨這游戲給自己安排的那便宜父親的身份到底是哪一路人馬,居然連必備都身份銘牌都沒有。
二來則是因為白天林沐快馬加鞭跑回了晉陽城,按江湖人的思維邏輯對于他們這種來歷不明的江湖人自然是要套路一番的,以朝廷規(guī)定和江湖規(guī)矩上門踢館是允許的,只是不能出現(xiàn)傷殘,死亡更是禁忌,若是白天入城被如此套路一番大家都知道了他們,他們卻對大家不了解,不僅對今晚的事情不利,對于今后發(fā)展也是有阻礙的。
被老龍頭提點的風易山立即想通了其中的彎彎繞,不由感嘆姜還是老的辣啊,自己咋就沒想到呢!同時又疑惑到老龍頭如此重視又不告知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他如此的小心謹慎,那送自己來的系統(tǒng)到底還在不在運轉(zhuǎn),到底是自己嫁接了這個世界的人還是系統(tǒng)在發(fā)布任務(wù)呢?
回想著與老龍頭交談過程的風易山被一聲洪亮的聲音驚醒,“嗨,你們是哪個門派的,過來這邊登記,快點兒,城門就要關(guān)了。”
風易山從馬車中探出頭去只見老龍頭已經(jīng)下了馬車,火浮屠葉蕭云、書劍南葉書航隨他一起走向城門口一個亭子里,那里一張桌子上擺著筆墨紙硯,坐著三名頭戴帷帽,身穿錦衣服的人,三把秀春刀擺放在桌面上,刀柄向內(nèi)。亭子外邊同樣有四個穿著錦衣的人,兩名站在亭子臺階前,胸抱繡春刀嚴肅的神情看著入城的隊伍,此時人流稀少,只剩下尚未入城的百姓數(shù)十人,被風易山一行停下的馬隊擋住了道路,正在好奇的看著這幫江湖打扮的人士竊竊私語著。還有兩人在道路兩側(cè)城門兵丁的身后,正是他們在叫風易山一行過去。
風易山出現(xiàn)那人又叫道:“馬車里的,你也下來,去那邊登記。”
風易山看向老龍頭那邊,見他點頭,也就走下馬車追老龍頭去了,霹靂手雷明、血佛道岸長老也跟隨著風易山一起過去,馬隊只留下老七龍山、老八龍賢看守。
入城的隊伍一時被馬隊阻擋速度驟停,百姓們都好在好奇的觀望,城門口的城門長立時叫道:“快走,快走,都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城門都快關(guān)了,還要不要進城了?!?p> 不敢多言的百姓們趕緊繞過馬隊繼續(xù)前進,只是眼光依然在不時的觀望亭子這邊。
亭子里風易山到來時老龍頭已經(jīng)與那官吏說了一些話,正說道:“我們是上黨郡平陽城人士,來晉陽城是想在這里安家立業(yè)的?!?p> 風易山剛想提醒一下自己可沒有什么上黨郡平陽城的身份銘牌,卻見老龍頭居然真的拿出一塊紫色的鐵木銘牌,上書“上黨、平陽、風易山”下邊還有一行小字卻有些距離看不真切,風易山好奇心大起卻唯有暫時壓下以后再問老龍頭。
那錦衣官吏拿過銘牌核對一番,又拿出一個鐵板小本打開記錄一番道:“你們還真是來自平陽啊,為什么不在那邊安家?”
老龍頭道:“我們在那邊相遇想要換個環(huán)境居住,晉陽城大也應(yīng)該有更好的機會。”
錦衣官吏在一本厚厚的賬簿上查詢了許久沒發(fā)現(xiàn)什么終于道:“左邊的刻畫畫像,右邊的制造臨時身份牌,一會兒就好,你們每一個都要留信息,快點我們最好在關(guān)城門前完成?!?p> 官吏說完,老龍頭示意眾人都過去按要求辦,其余人沒有問題都很配合,風易山想問些什么,卻讀懂了老龍頭遞過來的眼神之中“進城后再說”的意思,也隨之辦了。
眾人進入,先到左邊留畫像,那畫師想是經(jīng)過了培訓,寥寥幾筆就完成了一大二小三個畫像,畫的雖不全但神韻、特征具在,與本人頗多神似之處,想要認錯也是不太可能的。
拿到畫像后回到中間的錦衣官吏處,留下一大一小兩張,大的備案,小的留入賬簿,再拿上他登記了身份特征等信息的木牌去找右邊的錦衣官吏,這里速度就比較慢了,風易山也終于能夠細看手中銘牌。
銘牌正面乃是“臨時,晉陽入城,江湖,風易山”幾個字,背面則是“年齡十六,身高五尺四寸,體重一百三十斤,微胖,濃眉大眼,皮膚細膩,毛發(fā)旺盛,嘴下有痣,無門派,境界暗氣境足通期”。這與中間那錦衣官吏留在賬簿上的記載一般無二,有些信息那人甚至會記載在自己的鐵板小本上,拿過其他人的來翻看與自己的一般無二,只是特征與境界各異,而火浮屠葉蕭云與書劍南葉書航的銘牌上特別被標記了火器與暗器,想是這兩種一個殺傷力巨大,一個殺人于無形需要單獨記錄才行。
說快不快,說慢其實也不慢,只等待了一小會兒就輪到了風易山,那人先是對著風易山的面相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然后照著畫像在木牌上刻畫起來,刻刀尖短細小,有著絲絲內(nèi)力痕跡運轉(zhuǎn)其上,隨著刀尖的滑動風易山的畫像被刻畫到了木牌之上,隨后就抹上了一層油膩膩的東西扔入了身后的火爐之中,完事的錦衣官吏就叫下一位,然后示意風易山到旁邊等待。
眾人的銘牌都刻畫完成半刻鐘之后,錦衣官吏將完成的銘牌一股腦的交給了老龍頭,然后著急火燎的跑回了正在關(guān)閉的城門內(nèi),風易山想問些什么,被老龍頭直接堵了回去道:“城門快關(guān)了,我們先進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