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你怎么樣?你還好吧?顧辰??!”
張大山抱著顧辰往青木鎮(zhèn)東邊跑,可是顧辰的口鼻不斷溢血,傷勢似乎極重,隨著他一步一步的邁動,哪怕是最為輕微的顫動都在讓顧辰微微抽搐。
張大山不敢再走,到了自己的包子鋪門前,便停了下來。
顧辰微微睜開眼睛,嘴角輕輕咧開一絲笑意,吃力地?fù)u搖頭,掙動了一下身子,似乎要下地。
張大山連忙小心翼翼地將他放下來,讓他站好,看著顧辰那種搖搖欲墜的模樣,他的手就那樣伸著,收也不是扶也不是。
“大山叔,我……咳……我不會有……咳……有事的……咳……”
顧辰每咳一下,口鼻處都會有血噴出,這種傷勢怎么可能說沒事?
張大山只以為顧辰是在安慰他,心焦如焚,向斜前方的一家藥店看去。
里面卻早已無人,那位自詡治病救人責(zé)無旁貸同時也姓許的老神醫(yī)早就丟下家業(yè)拖家?guī)Э陔x開了此時最需要他的小鎮(zhèn)。
顧辰咳了幾下,只覺得非常難受,他確定自己確實(shí)不會有事,因?yàn)樗w內(nèi)的青風(fēng)留給他的青之符紋,那是青之精靈十年來凝聚的勃勃生機(jī),有那個在,他死不了。
不過那個青之符紋的發(fā)動似乎需要什么條件,像他現(xiàn)在身受重傷,可是那青之符紋卻是一點(diǎn)兒動靜也沒有,難道說不是致命傷,青之符紋便不管他?
但想想真是奇怪,顧辰覺得這兩天來受傷似乎已成了家常便飯,而且?guī)缀趺看味寂c經(jīng)脈有關(guān)。
要知道,他那一身傷才剛?cè)痪茫皇且驗(yàn)榇邉釉κ钩隽艘粍?,便被打回了原形,這修仙路果然還是不好走。
可是自己為什么會受傷呢?
他剛剛為了使出一劍封塵,催動經(jīng)脈中那微不足道的元力,使那一劍發(fā)揮了此時他所能用出的所有威力,雖然殺了那只嬰鬼,卻也讓自己遭到了巨大的反噬,還出現(xiàn)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一如之前那樣荒謬,因?yàn)樗谷挥X得那中規(guī)中矩的一劍,使錯了。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昆侖派的一式式基礎(chǔ)劍法經(jīng)過了一代代先賢長輩的完善,成為昆侖劍法的基石,支撐起昆侖劍法的框架,聞名于世,而他現(xiàn)在竟然覺得錯了,在使出一劍封塵的時候,他便覺得全部都錯了。
可到底錯在哪里?
不,最荒謬的是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顧辰看著自己雙手,想不明白,卻見張大山猶豫許久,跑進(jìn)了藥店。
張大山在藥店里面一陣搗鼓,許久之后才拿著幾瓶藥跑了出來,拿給顧辰道:“這些應(yīng)該都是治傷的藥,有外敷內(nèi)服,現(xiàn)在沒有時間煎藥,只能用這些將就著。”
這些藥都是那位許老神醫(yī)留下的,畢竟青木鎮(zhèn)一下子陷入混亂恐慌,急于要逃的人不可能將藥店給搬空,總是要留下許多來。
顧辰看著張大山,卻想起一句話:“不告而拿是為偷。”
張大山知道顧辰在想什么,有些尷尬,道:“那個……等他回來,我會把錢給他的。”
顧辰突然想到用這些藥的人是自己,怎么能讓張大山還錢?可自己沒錢要怎么辦?
還沒有理出應(yīng)該怎么辦,張大山已經(jīng)在他身上一些傷口涂藥,之后一些內(nèi)服的藥讓他有些猶豫,因?yàn)樗恢李櫝竭@傷是怎么回事,能不能亂吃藥。
猶豫間便見兩道流光自頭頂射過,前面一道如血,后面一道如火。
顧辰也忍不住抬頭,看著他們往東邊飛去,心想青木鎮(zhèn)應(yīng)該可以逃過一劫了。
張大山頓時又跑進(jìn)了藥店里。
顧辰有些奇怪,慢騰騰走過去問道:“大山叔,你又要找什么?”
張大山頭也不回接著忙碌,答道:“給你煎藥?!?p> 顧辰瞪大了眼睛,不是說沒有時間嗎?
張大山道:“逃出去的人基本上都往東邊逃,因?yàn)榍嗄炬?zhèn)的西邊就是樹林,不過現(xiàn)在那兩個東西也往東邊去了,青木鎮(zhèn)還有那些仙師在,暫時可以安全一些,我們先在這里煎藥給你調(diào)理下身體,總比亂吃藥強(qiáng)。”
顧辰微默,很想告訴張大山那兩道流光里的不是東西,而是人。
顧辰就地打坐,調(diào)息,閉上眼睛默默冥想,他此時不敢胡亂修煉功法,吃了一個教訓(xùn)之后,總覺得亂動元力又會受傷。
沒有多久,傳來了藥香。
顧辰睜開眼睛,卻見小鎮(zhèn)東邊的天空,兩道流光在那里相互碰撞,那道血光這一次并沒有要逃的打算,不由得暗暗納悶,因?yàn)檠淄記]有理由要留下來,他根本不是青陽子的對手。
他的眼睛可以看很遠(yuǎn),能夠看到青木鎮(zhèn)主道東邊盡頭那里有人影閃動,看服飾是玄木門的人,他們手中拿著陣旗。
“陣法?”
“什么?”
端著藥走出來的張大山聞言微愣,不明所以。
顧辰對張大山道:“大山叔,就算我們現(xiàn)在想走只怕也走不了了,玄木門的人在小鎮(zhèn)四周布下陣法,現(xiàn)在誰也逃不出去。”
張大山點(diǎn)點(diǎn)頭,對于逃不出去一事也只是沉默稍許,然后帶著不解問道:“玄木門的人?”
顧辰一怔,想了想,解釋道:“就是那些仙師?!?p> ……
……
空中,血巫童子又一次與青陽子硬碰硬。
浴日劍雖然已經(jīng)靈性大失,威力大減,可是被青陽子拿在手中,依然發(fā)揮著強(qiáng)大的殺傷力。
他連連敗退,心中惱怒不已。
“該死,現(xiàn)在的修仙界里怎么還有這么強(qiáng)大的家伙?這實(shí)力都足以做昆侖派的掌門了,怎么之前都沒有此人的情報?”
正如顧辰所說,玄木門在青木鎮(zhèn)周圍布下了陣法,將所有人都給困在鎮(zhèn)中。
不過這個陣法對于血巫童子來說根本不算什么,要破開不難,難的是在青陽子的連續(xù)攻勢之下破陣。
青陽子超出他想象的強(qiáng)大,而且知悉了他的身份之后,看樣子不斬草除根誓不罷休,讓血巫童子非常被動。
“該死!必須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才行!”
血巫童子已經(jīng)有些慌了,正好看到了下方街上的顧辰,嘴角一勾,發(fā)出一聲獰笑,攻勢徒猛。
青陽子橫劍以對,距離稍稍拉開,立馬又是一招金烏逐日。
可是這一劍卻撲了個空,只見血巫童子避開他這一劍,猛然向下方?jīng)_去。
“不好?。 ?p> 青陽子臉色徒變,他亦早看到了顧辰,詫異他的去而復(fù)返,不過他全力追擊血巫童子,那時并沒有因?yàn)轭櫝椒中?,眼看著血巫童子被阻住,他正?zhǔn)備使出殺手锏的時候,血巫童子卻突然改變目標(biāo)奔向顧辰,這是想鬧哪樣?
雖然知道這必然是血巫童子的圈套,可是青陽子不得不管,面對巫族的威脅,在世人和顧辰兩者之間,青陽子只能舍棄后者,可是若什么也不做,讓顧辰死在自己面前或者落入血巫童子手中,他也狠不下心來。
他全力飛向顧辰,卻見沖向顧辰的血巫童子的身體像是蒸發(fā)一樣渙散,那血色卻在自己的面前清晰,頓時臉色一變。
“不好??!”
一只帶血的手猛然印在了他的胸膛,青陽子恍惚了一下,看到血巫童子那有些詭魅的笑容,仿佛帶著深意。
只是一瞬間,他咬了下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清醒過來,一劍劈向血巫童子。
血巫童子臉色一變,迅速閃避,但沒能完全避開這一劍,因?yàn)槭チ俗笫郑筮厽o法防御,這一劍落在他的左腹上,傷口噴血,可是那些血噴出之后卻凝成血箭,直射向下方的顧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