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業(yè)？”
“對呀，總得找個事情做，養(yǎng)活自己吧?！?p> “你想做什么？做生意？”
“對呀，我覺得這是最適合我的，去找工作吧不現(xiàn)實，在說我什么也不會呀，唱歌跳舞沒學(xué)過，去富貴人家做丫鬟，進(jìn)宮做宮女，不說年齡太大，可我又有做不來卑恭踞膝得去伺候人，只有做生意這一條路了，前途是光明的，道路不知道在哪兒，唉～”郭曼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也知道你們這里講究士農(nóng)工商，覺得經(jīng)商是一件低賤的營生，我們那里不這么認(rèn)為，經(jīng)商互通有無，增加就業(yè)，創(chuàng)造財富，交納賦稅，充盈國庫，是一件很光榮的事，一個地區(qū)的經(jīng)濟(jì)發(fā)展也是當(dāng)?shù)毓賳T政績考核的一項重要內(nèi)容。所以經(jīng)商不低賤。”說到這里，郭曼停頓了一下，看著秦王，秦王也看著郭看，陷入了思考。
“可人言可畏，殺人不見血。”郭曼說完，扭頭掀開簾子看著窗外不停變換的樹木。
馬車漸漸的停下。
“姑娘，茶攤到了?！?p> 郭曼一驚，糟糕，那些話不會被車夫聽了去吧，只隔了這么一道門簾，肯定被聽去了，怎么辦，他會不會把我當(dāng)妖怪？嗚～
“奧，好，我知道了，馬上?！?p> 郭曼扯扯秦王的衣袖，用眼神示意，秦王沒好氣的白了郭曼一眼，“知道怕了？”
郭曼可憐兮兮的嘟著嘴，“怎么辦，我會不會被當(dāng)成妖怪給燒死？”
“沒事，不用擔(dān)心，他不會往外說的。”
“真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當(dāng)然是真的，下車了。”說完，率先下了馬車。郭曼看著秦王干脆利索的跳下馬車，疑惑的心道：“什么情況，這么肯定？有鬼?！?p>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說。隨后也跳下了馬車。
說是茶攤，還真的就是攤子，在路邊的空地上用四跟粗些的柱子圍成一個長方形，上面用細(xì)一些的木棍搭成一個三角形是篷頂，鋪了一層用高粱桿編制的席子，除了面向官道的一面，其余的三面也都是這種席子，邊上有一個土灶，一個土銬爐，土灶七八十公分高，成正方體，里面中空，分兩層上面是放鐵鍋的地方，一面成‘日’字形，上面的長方形的口填柴燒火，燒盡的灰燼透過箅子落在地面，灰燼多了，由下面的口掏出來。土烤爐有一人多高，下面是泥土壘的底座，上面是一個不規(guī)則的圓形，也是空的，一面開口，下面放木炭，上面和另在三面貼做好的面餅，利用木炭的熱量把面餅烤熟。
鋪子是一對中年夫妻開的，他們的一個女孩子幫忙，篷下面擺了幾張桌子，郭曼進(jìn)去的時候，其中兩張桌子上已經(jīng)坐了人，隨便挑了一張桌子做下，要了兩碗茶水，就是普通的碎茶葉，郭曼瞅了一個空，詢問老板娘這有沒有可以方便的地方，老板娘朝茶篷后面指了一下，“好，謝謝”。
方便回來，找個陰涼處活動活動筋骨，聽別的茶客談?wù)撝鴦e人的故事，吹吹風(fēng)，看看天，很閑，閑的心中空虛沒有著落。
片刻后，秦王從茶篷里出來，上了馬車，郭曼隨后也上了馬車，繼續(xù)向易縣行去。
“其實只要你不親自拋頭露面去談，也沒有你想的那么難?！鼻赝跬蝗婚_口道。
郭曼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臉茫然的看著秦王，“你說什么？”
“我說的是你去做生意。你可以做幕后老板，找個可靠的值得信賴的人出面去談，或者更干脆一點，找人合伙，你出主意，其他的事合伙人去做，這樣就沒有人會在背后議論你，你也可以賺到錢，做自己想做的事。其實官宦人家都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也都是由管家或遠(yuǎn)親族長打理，獲得實惠的同時，有不會沾染滿身銅臭味，有辱斯文，豈不是兩全其美。”
“啊，是，你說的很多對，是我狹隘了，鉆進(jìn)了死胡同，等我安定下來，會好好思考你的建議的?！?p> “安定？”
“對，我以前不是說過嗎，回京都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找國師，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要不然，心里總覺得不踏實，人也虛飄飄的，安定不下來怎么去想其他的事？”
秦王嘆了一口氣，有點郁悶的道：“其實，說到底，你還是想回去。”
“是啊，畢竟我的家在那里。人，無論走多遠(yuǎn)，總是要回家的?！?p> “在那里你也沒有牽掛的親人，可以把這里當(dāng)成家，把我當(dāng)成你的親人?！?p> 本來是很令人感動的一句話，可郭曼卻覺得很好笑?！鞍堰@里當(dāng)成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親人”這句話，郭曼聽過兩次，在小時候，場景很相識，說的卻是兩組人，收養(yǎng)郭曼的兩對夫妻領(lǐng)郭曼進(jìn)家門后的第一句說就是這句話，可后來還是因為各自的原因拋棄了小小的郭曼，把她退回了孤兒院，而郭曼也因為屢次被退而受人嘲笑冷落，度過了孤孤單單的八年，直到考上大學(xué)，離開生活了十多年的小縣城，在全新的城市全新的環(huán)境才有所改善，最起碼沒有了嘲笑。
可沒想到，時隔多年，在不同的時空里居然又聽到了這句話，一時間，郭曼真的是感慨良多。
秦王見郭曼的表情不對，關(guān)心的問：“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
郭曼吸吸鼻子，似要把未出眶的眼淚給吸回去，笑著搖搖頭，“沒有，謝謝你。我只是想到了從前的事，一時有點感觸罷了。其實我應(yīng)該感覺自己很榮幸，你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拋開自己的身份用這么溫和的語氣跟一個萍水相逢相識不過月余的女子說過話吧？”
秦王似苦思冥想了一下，搖搖頭，“好像還真的沒有?！?p> “說實話，這段日子，你在我面前還真的沒有端過……架子，謝謝你的態(tài)度，讓我不至于在陌生的地方感到惶恐不知所措，謝謝你這一路的相陪相護(hù)，讓我生活安逸不用奔波。真的謝謝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