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床闈,見秦王穿著里衣一個人坐在梳妝臺前,臉色陰沉的可怕,仿佛被萬年冰雪覆蓋過,眼睛瞇著定定的看著不知名的方向,嘴唇緊抿成一條線,而他的手則緊緊的握成拳狀,可即使這樣,如果仔細去看的話,還能看的出他的雙拳在微微的顫抖,仿佛在極力控制著雙拳以防做出著什么可怕的事。而在他的面前,有一張宣紙,宣紙上畫著一只蝴蝶,這只蝴蝶足有一個海碗那么大,五彩繽紛嬌艷異常,而宣紙的旁邊還有一本打開的書,書頁雖破舊,但還是很清晰的辨別出上面描繪的也是一只蝴蝶,而這只蝴蝶與宣紙上的蝴蝶大同小異??吹竭@些,郭曼的心里一驚,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因為她想起了國師曾經(jīng)說的話,前朝嫡系的后背上都有一個印記,而這個印記就是一只蝴蝶,難道自己后背的印記出現(xiàn)了?要不然真的很難解釋這一大清早的秦王為何陰沉著臉坐在這里,而沒有一絲新婚的喜悅和多年期盼終于實現(xiàn)的暢快。
郭曼定定的看著秦王,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尋思著該怎么做才能讓這事順利的過去。而郭曼看了秦王這么久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可見他真的很在意這件事情。
“王爺,你怎么不去上朝?”郭曼穩(wěn)定下心神,穿上鞋來到他的身邊試探著問道。
秦王驚醒過來,轉(zhuǎn)頭看著郭曼,眼神里有審視,遲疑過了片刻,聲音沙啞的問道:“醒了,怎么不多睡會?”
“習慣了每天這個時候起,王爺不用去上朝嗎?”
“不用,我們大婚,父皇給我放了五天的假,這幾天都不會去上朝,可以好好的陪你了?!?p> 郭曼溫婉一笑,走到秦王的身后摟住他的脖子說道:“皇上真是善解人意,我剛還擔心呢,你不在,我一個人怎么應付府里的事。”
秦王伸手拍拍郭曼的手背,說道:“別擔心,我陪著你。”
“謝王爺,你坐在這里干什么,是看書嗎?”
“沒什么,”說著伸手把宣紙折疊好放在書上,并把書合上放在一邊,然后拉起郭曼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說道:“昨天睡的怎么樣,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嗎?”
郭曼低頭,臉色微紅,小聲的說道:“我睡的挺好的,身上也還好。王爺呢,睡的怎么樣?”
秦王低頭看著郭曼微紅的小臉,還有她眼瞼下淡淡的青黑色,又想起昨夜她在自己身下的嬌柔以及強忍的淚水,還有落在元帕上的朵朵紅梅,心頭軟的一踏糊涂,暗暗的嘆了口氣,對自己說道:“她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xiàn)在是自己的女人,正坐在自己的懷里。”心里一輕松,也就起了作弄的念頭,假裝委屈的控訴道:“一點都不好,我一靠近你,你就往里挪,寧愿靠墻睡也不挨著我,我一碰你,你就推我還踹我。這不我只好在椅子上坐了一夜?!?p> 郭曼抬頭,震驚的看著秦王,不敢置信的問道:“真的?我睡覺很老實的,不至于這樣啊?!毕肓讼虢忉尩溃骸翱赡苁且驗槲乙粋€人睡覺睡習慣了,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不習慣吧?王爺,我沒傷著你吧?”
“說什么呢,你怎么可能傷著我。只是你什么時候才能習慣我睡在你身邊呢?”
“這個……”郭曼赧然,說道:“我也不知道啊,沒經(jīng)歷過的事沒有經(jīng)驗可尋啊,不過,我會盡快努力適應的?!?p> “好,我等著,在椅子上坐一夜的滋味真不好受。”
“那你怎么不去‘竹林軒’睡呢?”
“傻瓜,”秦王捏捏郭曼的鼻子,說道:“我半夜離開這里去‘竹林軒’休息,傳出去別人怎么看你?!?p> 郭曼一想也是,沖秦王甜甜一笑,說道:“謝王爺為我考慮的這么周到?!?p> 郭曼的這一笑幾乎閃瞎了秦王的眼,待鎮(zhèn)定下來,一把將郭曼摟在懷里,輕聲警告說:“以后不許對別人這么笑,男的、女的都不行?!?p> “為什么?”郭曼不解。
“因為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屬于我。”
“真霸道!”
“那你同不同意?”
“呃……好吧?!?p> 一陣敲門聲響起,郭曼一驚,想從秦王的懷里站起來站到一邊,可誰知秦王卻緊緊扣住郭曼的腰,不讓她挪動絲毫,郭曼無奈,只好挺直身體,低著頭擺弄垂在胸前的發(fā)絲。秦王叫了一聲‘進’,門被打開,青梅進來,稟告說:“王爺,娘娘,宮里的嬤嬤來了,現(xiàn)在讓進來嗎?”
“宮里的嬤嬤?她來做什么?”郭曼停下擺弄頭發(fā)的手,好奇的問道。青梅臉一紅,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而秦王則輕咳一聲,說道:“讓她們進來吧?!?p> “是”。
青梅出去,過了片刻又進來,這時身后跟著一個宮裝打扮的老嬤嬤,而老嬤嬤的身后則是兩列宮女,她們見了如此情形,趕緊低下頭,行禮到:“奴婢拜見秦王,拜見側(cè)妃娘娘。祝王爺、側(cè)妃娘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p> 秦王點點頭,說了聲“起來吧”。老嬤嬤和那群宮女道過謝起身,說道:“老奴奉皇后娘娘之命來收取紅盒?!?p> “嗯,在那里,你去取吧?!鼻赝醯?。
“是?!崩蠇邒咦叩酱策叄崎_帷幔,在枕邊拿起一個紅顏色的木盒,打開一要,頓時喜笑顏開,退回來后,說道:“老奴先回去了?!?p> 郭曼看著老嬤嬤的動作,心里一片疑惑,待老嬤嬤走后,郭曼問道:“那盒子里裝的是什么?”
秦王湊近郭曼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個字,郭曼一聽,頓時呆愣當場,臉也滾燙起來,嬌嗔道:“你們這些人真是的,自己知道就行了,干嘛弄的人盡皆知?多丟人啊。”
“這有什么好丟人的,這是一個女子的光榮,也是夫家的體面,更是為了皇室血統(tǒng)的清白。”
“好吧。唉~”郭曼深深的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