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中年人沉默不語,心腹接著說道:“先生可能有所不知,皇上知道先生的作為后,頓時驚為天人,大呼‘可惜’,先生的經(jīng)營才能與手段實在是與眾不同,此等才能只用以商賈之道實在是可惜了?!?p> “大人過獎了。不過大人是不是誤會了什么?!?p> “誤會?”心腹不解的問道:“難道先生不是白月初白老板嗎?”
中年人輕笑道:“大人果然是誤會了,在下并不是白老板?!?p> “你不是白老板?”心腹驚道:“那你是誰?”
“我只是一名管事而已,負責(zé)南楚這邊的事務(wù)?!?p> “你是負責(zé)南楚事務(wù)的管事?”心腹不敢置信的重復(fù)了一遍,隨即想到:“這樣說來你的東家在別的國家也有產(chǎn)業(yè)了?”
“應(yīng)該是這樣。在下只是被派來監(jiān)督管理這邊的產(chǎn)業(yè)?!?p> 心腹深深的吸氣,說道:“也罷,不知先生可否替我引薦一下白老板?”
“這個……”中年男子有點為難。
“先生可是有什么為難之處?還是……”心腹說著,臉上和善的表情猛的收了回去,用一種“你敢拒絕我就讓你好看”的眼神看著中年人。
中年人心里漸漸發(fā)苦起來,他苦笑一聲,說道:“不是在下不替大人引薦,而是在下也不認識白老板。”
“什么?”心腹明顯的不相信中年人的話,他說道:“你是白老板的管事,怎么可能不認識白老板?”
“大人可能不信,但確實如此,在下雖在白老板手下做了五年管事,但連白老板的面都沒有見過?!?p> “那白天聽取的匯報和收的銀票交給誰?”
“聽取的匯報以書信的形式交給五方船隊,收的銀票換成金銀也是如此?!?p> “五方船隊?白老板是天裕人?”心腹驚道。五方船隊太有名了,只要在外行走過的人沒有不知道的。沒有人知道它一共有多少艘船,只知道只要是大船能通過的地方都有它的身影,別的且不說,就是在昆城附近昆江里就有十艘大船,其中三艘客船,七艘貨船,往來南北,每次都載滿貨物。沒有人知道五方船隊的幕后東家是誰,只知道它在天裕境內(nèi)暢通無阻,無人敢惹。而它又以安全、快速,舒適著稱,簡直是出門的首要之選。
“這個,在下也不知??赡苁?,也可能不是?!?p> “你這不廢話嗎?”招攬白月初的可能頓時被擊的支離破碎,心腹也沒了繼續(xù)探聽下去的心情,狠狠的說了一句,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心毒氣憤離去的背影,中年人滿口苦澀的同時也有一點慶幸,他苦澀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忠心耿耿的工作了五年,連自己的老板都沒有見過,他也想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誰?。c幸的是自己沒有說出“白月初”這個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因為他在傳遞書信與銀錢的時候從來沒聽任何一個人說過“白月初”三個字中的任何一個字。這要真的說了出來,心腹離開的時候怕就不是氣憤這般簡單了吧?不過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第二天一早,城門一開,他就乘著馬車迅速的離開了,而不是如往常一樣在南楚的錢莊里換成金銀。
出了城門,他讓車夫快馬加鞭直奔昆江碼頭,在那里找到了五方船隊的隊長,將昨夜發(fā)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然后說道:“我總感覺那人沒有那么簡單就善罷甘休的,請魏兄將此事速速告知東家,也好早做打算?!?p> 魏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聲“辛苦了”,然后說道:“你做的很好,等我回去,一定會替你美言幾句的。”
中年人頓時高興起來,連連說道:“多謝魏兄,多謝魏兄?!比缓髮⑦@次收的銀票遞了過去,歉意的說道:“時間緊急,沒來的急兌換成金銀,還請魏兄替小弟在老板面前解釋一二?!?p> 魏隊長哈哈一笑,接過看也不看塞進懷里,說道:“放心,老板不會計較的。”
聽魏隊長如此說,中年人略略放了心,躊躇了一會,說道:“魏兄,你見過老板嗎?小弟在這里五年了,還沒有見過老板的面呢?”
“沒有。”魏隊長很干脆的搖頭,然后瞥了他一眼,不在意的說道:“你這才五年,我在船隊都七八年了,也沒見過老板?!?p> “那這些銀錢魏兄交給誰?”
“當(dāng)然是交給大總管了?!?p> “大總管?”
“嗯?!蔽宏犻L見中年人還想問什么,警告般的說道:“做好自己的事,別的少管。”
“是,是,是。魏兄教訓(xùn)的是?!?p> 中年人離開后,魏隊長快步回到船艙自己的房間,將剛才中年人說的事寫成一張紙條,等墨跡干后,卷成一個小卷塞在一個小竹筒里,然后出了船艙來到堆放雜物的地方,從籠子里抓出一只鴿子,將竹筒綁在它的腿上,在甲板上放飛了出去。
數(shù)天后,這張紙條出現(xiàn)在了郭曼的面前。郭曼看著這張紙條,知道真正抉擇命運的時刻到了。
憤然離開的心腹也沒有多待,連夜就出了昆城,快馬加鞭往皇都趕去,終于在宮門落鑰前進了宮。
“微臣該死,請皇上恕罪。”心腹一見到楚皇就連忙下跪請罪。
“愛卿請起,你何罪之有?”
心腹并沒有起來,而是說道:“臣無能,不但沒有說服白月初歸順朝廷,更是連他的面都沒有見到?!?p> “嗯。那你這幾天都做了什么?”楚皇翻閱著手里的奏折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其實他對心腹的無功而返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而他的心理準備來自他心頭隱隱的猜測。這幾天,有空他就拿起那道奏折看看,越看越肯定那個猜測。如果心腹抬頭仔細看的話,一定能看出這道奏折正是自己前幾天遞上來的。
心腹將這幾天自己做的事原原本本宮的說了一般,絲毫不敢隱瞞,最后說道:“臣愚鈍,以為的那個白月初只是負責(zé)南楚事務(wù)的管事,不過,他提供了一個有用的信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