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無??粗灰槐娞夷緡@以作保護(hù)的魂魄,浮在半空有些無奈,白無常對身邊黑無常道:“老黑,我就知道這個虞祎遙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里的人不少都開了天眼,恐怕能看到你我。”黑無常盯著下方,正想著怎么才能悄悄把祁穹的魂魄帶走。
“這些桃木年輪不高,沾染上也不會很疼,問題就是下面的人恐怕都不會讓我們把魂魄帶走?!卑谉o常有些犯愁,但若不盡快動手,一來誤了回地府的時辰,二來等虞祎遙動用了儲魂之術(shù),那時再帶走就困難了。
虞祎遙見黑白無常已經(jīng)現(xiàn)身,環(huán)視一圈那些圍在身邊意圖阻止自己的人,當(dāng)即抽出利劍熟練挽了個劍訣,一揮長劍將人群擊退數(shù)尺。
而荀箴救夫心切,斷不能讓她行儲魂之術(shù),當(dāng)即左手現(xiàn)出流蘇印月琴,右手四指手法凌厲勾起數(shù)根靈絲琴弦,隨時有動手之意。
“大師姐、小師妹!你們在干嘛??!”祁幸急了,干脆攔在中間兩邊勸導(dǎo),阻止她們打起來。
“你們再攔著我,非得讓鬼差把祁穹魂魄帶走嗎?!”虞祎遙見荀箴現(xiàn)出武器準(zhǔn)備出手,厲聲喝道。
祁勻庚知道自己時限將至,若再這樣糾纏下去只會讓祁穹的魂魄陷入危機(jī),當(dāng)斷則斷!
祁勻庚三華聚頂,掌中迅速凝氣,瞪著害死祁穹的虞祎遙,帶著十足的恨意怒吼:“休害我兒!”語畢,掌中氣焰正凝聚飽和,鉚足全身修為靈力將這一掌轟向面前的虞祎遙。
虞祎遙察覺到這一擊來勢洶洶的殺意,迅速捏了個三山訣凝聚真元,周身劍意護(hù)身,準(zhǔn)備化解這一擊,哪怕祁勻庚資歷比自己高,但區(qū)區(qū)凡體如何傷得了已入道的自己。
電光火石間,幾乎來不及阻攔,祁幸突然出現(xiàn)在虞祎遙面前替她擋下了這致命一掌。
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料到,包括虞祎遙她自己,直到看著口吐鮮血、整個人直挺挺倒在自己面前的師弟,虞祎遙驚慌失措中連忙扶住他,事情轉(zhuǎn)變太快根本來不及處理。
“師弟!你這是做什么?!我怎么會需要你救!”虞祎遙氣的大罵,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不停幫他捂住口中連續(xù)外涌的鮮血。
“師姐…你什么…時候…能再…看看我……”祁幸嘔出一大攤鮮血,眼中噙淚,不知是疼的還是難過。
祁勻庚震驚之余還未緩過來,久久愣在原地,一夜之間痛失兩個愛子,如被人抽筋斷骨般往后踉蹌倒下,幸被身后的弟子及時扶住。
他突然緊捂心口,額頸間青筋凸起,面頰流汗艱難直立。
荀宥焦急中忙讓弟子將他扶下去休息,自己留下主持大局,看這情景,不禁嘆道:“祁幸啊祁幸,你是要?dú)馑牢覀儐???p> “師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滿意了?”荀箴面白如紙冷冷盯著她,祁穹魂魄被困于桃林間無所依附,祁幸身受重傷生死未卜,就連祁老爺也沒有幸免于難。
虞祎遙看著閉目不醒的祁幸,想不到這種時候…只有這個小師弟還愿意幫助自己。
尤記得當(dāng)日他渡劫那天,還笑對自己說:“大師姐,如果我運(yùn)氣背沒渡過去,你記得來幫我收尸。然后呢,帶著我的骨灰,去那些我想去但沒來得及……哎喲你打我干嘛…好好好,我一定活著回來見你……”
腦海中那個被自己教訓(xùn)得抱頭鼠竄的人,是唯一一個對眾叛親離的自己伸出援手的人…
虞祎遙面上隱隱浮現(xiàn)一絲癲狂錯亂的笑意,輕輕俯身在不知生死的祁幸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慢慢將他放在地上。
荀箴不明所以,眉心一皺,周遭怎么突然有了殺氣。
虞祎遙起身瞬間一劍晃過,幾乎都沒看到她出劍的動作。荀箴臉頰一痛,雪白的皮膚滲出了一條極細(xì)的血絲。
一行人除了荀宥擋住了這一擊,其余弟子臉上也紛紛掛了血,互看一眼才察覺出異樣,大師姐終歸是大師姐。
“不要逼我手戮同門。”虞祎遙抹去劍刃上的血跡,“你們都沒有阻攔我的本事,非得讓我一個一個殺光你們才肯罷休?”突然間沒有了任何顧忌,虞祎遙一身輕松望了望天,淡笑道:“很好,陰差也消失了?!边@一笑似乎覺得連老天都在幫她。
“我也不會讓你得逞…你不能這么對他?!避黧鸹沓鲂悦惨柚顾齽佑脙曛g(shù)。
又是幾道劍光閃過,荀箴紅衣破出數(shù)道劍痕,裂口之下,皮膚盡被劍刃割傷,血珠滑落。
荀宥躲過這幾劍,見荀箴受傷,連忙將她護(hù)在身后,喝止拔劍準(zhǔn)備的弟子,讓他們悉數(shù)退下。他們都不是虞祎遙的對手,何必上前徒添傷員。
“呵…果然,我的好師父不管什么時候都以您的女兒為先,這沒有什么錯…”虞祎遙語氣不善,面露兇光,正欲除去這些阻攔她的障礙。
高空突然出現(xiàn)一雙人影,虞祎遙定睛一看,莫名覺得似曾見過。
判官與敖遨一起降落在桃林間,親自來收祁穹的魂魄。
“是你?”虞祎遙認(rèn)出他們二個是昨日討要魂魄之人,只是這人身上陰煞之氣甚重,且一身紅色官袍,不出片刻知曉了他真正身份。
虞祎遙慌忙攔在祁穹虛弱的魂魄前,不允許他們二人靠近。
“呵…師姐,地府來人了……”荀箴捂住身上的傷口走向前,只要祁穹的魂魄不被虞祎遙拿去施展禁術(shù),投胎轉(zhuǎn)世她也認(rèn)了。
“你閉嘴!”虞祎遙惡狠狠瞪了她一眼,警惕看著面前的判官。倏爾幾道劍光閃過,判官一把拉住敖遨將他護(hù)在身后,直面劍光擋都不擋。
看著不被兵器所傷,不被桃木所困的判官,虞祎遙終于知道她面對的鬼差有多難對付。
“你們…一個一個都在逼我…什么時候才肯放過我們!”虞祎遙被緩慢上前的判官逼得步步緊退。
“魂魄由不得你隨意處置,趁未釀成大錯前,你最好收手?!迸泄倜鏌o表情說道,不知是勸導(dǎo)還是警告。
“憑什么…為什么我們就不能在一起?”虞祎遙喃喃自語,緊緊打量著判官和他身后的敖遨,心中恨意明顯,還有些妒忌。
“人鬼異道?!币娝@么執(zhí)迷不悟,判官也懶得繼續(xù)說下去,看著被困于桃樹間的魂魄,揮袖將他抽離出來,納入袖中。
“你住手!你把他放出來!”虞祎遙如瘋了般朝他撲去,然而判官化為虛形,讓她撲了個空。
祁穹的魂魄被帶到地府,這個結(jié)局總比落到虞祎遙手里好…荀箴心如死灰,走上前扶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祁幸,無力擺擺手招呼幾個師弟將祁幸抬到安全的地方救治。
虞祎遙依然不依不饒,瘋了般用劍砍向判官,就因?yàn)樗牟迨郑约旱幕I劃努力在最后一刻都付之流水!憑白無故還搭上了祁幸的性命,她猶如找到一個發(fā)泄口,失了理智般拼命捶打,直到手上皮膚無一完整,鮮血直流。
等她打累了,才發(fā)現(xiàn)判官與敖遨早已不知去向,面前的桃樹枝葉被凌亂砍了一地,斷枝殘花落了一地。徒有樹干上還留有一些皮肉血跡,與手上的傷痕很是吻合。
虞祎遙跪倒在地,失去了支柱與信念般頹廢倒靠在樹干上,看著祁穹的尸體,又冷又涼,祁穹與祁幸的結(jié)局…不該是這個樣子…
荀箴離開之前,看著她抱著祁穹的尸身小聲念叨著,想不到她執(zhí)念這般深重。消了奪回尸體的打算,還是抓緊救治祁幸為好,對一眾師兄弟交代道兩件事:大師姐瘋了,逐出師門。
糜燼
今日一份拌飯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