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間,二月來臨,萬物復蘇。
本應是農(nóng)耕的大好時節(jié),可是,一場瘟疫又席卷了整個帝國。
雒陽中樞為此,派出皇宮里的常侍和中謁者等大量官員巡視各州郡,下發(fā)醫(yī)藥,救治感染瘟疫的百姓。
高密縣本來應該要好一些,自從高順打壓太平道后,縣域內(nèi)很少有大量人口流動了。只是,高順又創(chuàng)辦了高密蒙學,每日還有大量的青少年聞名前來,也把席卷全國的瘟疫帶入高密縣內(nèi)。
話說這年頭的醫(yī)療水平極低,全國都沒幾個有名的醫(yī)生,都是好岐黃的方士充當醫(yī)生。因此,一場瘟疫下來,有的鄉(xiāng)亭幾乎都死絕,勉強才有幾人能幸免于難。
高順收到青州爆發(fā)瘟疫的消息后,已經(jīng)封鎖高密縣通往周邊郡縣的官道。即便如此,高密縣境內(nèi),還是滯留了大量年輕學子。見情況緊急,他將高密蒙學里一些年長的學子征召,在縣府正堂里召開會議。
正堂里,燈火輝煌。一干學子和高密縣所有的官吏都跪坐與此,共同討論遏制瘟疫擴散的大事。
高順看了看眾人,朗聲說道:“諸君!此瘟疫名叫‘傷寒’乃傷寒邪氣所致,被邪氣侵入之人也攜帶邪氣。邪氣可通過肢體接觸、說話等傳染他人。因此,若是要杜絕邪氣傳播,必須實行隔絕感染者的制度,此事和孝道無關!”
因?qū)嵭懈艚^制度,讓接受多年孝道教育的士人無法接受,于是才有了高順剛才的解釋?!芭丁北娙寺勓院螅纪现L長的尾音驚呼。見此,高順又道:
“傷寒癥其實不難治愈,用三味湯藥可防可治。第一味是崧藍湯,用崧藍根莖熬湯可預防瘟疫;第二味是柴胡湯,用柴胡根莖熬湯,可治初期傷寒;第三味是麻黃湯,麻黃去節(jié)磨成粉末用汾酒泡成熱湯,可治中期傷寒!”
“那后期傷寒如何治療?”聞聽此言后,第一次參加會議的太史慈焦急的問話。他是東萊郡黃縣人,少年喪父與寡母相依為命,自然擔心寡母安危。
太史慈字子義,三國歷史上有名的大將,高順自然知道此人。卻沒想創(chuàng)辦高密蒙學后,無意間把這條大魚網(wǎng)來。做實師徒名分后,太史子義是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一念至此,高順遺憾的搖了搖頭,說道:“本縣也只是略懂《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和《黃帝內(nèi)經(jīng)》等,對后期傷寒癥也無能為力!不過,本縣期望,高密蒙學中有人自愿學醫(yī),創(chuàng)出醫(yī)家一脈來!”
太史慈聞聽此言,卻臉色微紅的低下頭。他來高密就學,卻是懷著學好經(jīng)典后光大門楣的抱負,哪里考慮到怎么去福澤天下萬民啊!一念至此,他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高順,從心底里認定高順為師了。
插曲過后,高順開始下達軍令:
“是子羽、太史子義聽令,你們二人跟隨馬達林曲長,駐守高密南部官道出入口,好言寬慰滯留此地的學子和商旅!”
“喏!”十六歲的是儀和身高已超過七尺的太史慈上前領命。
是儀本來姓氏,字子羽,北海營陵人。高順見此姓有些奇怪,隨口道:“氏字乃民無上,不吉利也!”
聞聽此言后,是儀跪求高順賜姓。話說這個年頭,賜姓比起賜字號來還要重用,可謂是榮辱與共的大事。
高順前世的記憶中雖然不知此人,但是通過這件事,他也知道是儀將來會有一番成就的。于是乎,他賜“是”姓給是儀,算是和是儀定下真正的師徒名分了。
“王叔治、劉威碩聽令!你們倆跟隨麴子優(yōu)鎮(zhèn)守高密之北!”
“孫長緒、郗鴻慮聽令,你們兩人跟隨高狐難離鎮(zhèn)守高密之東!”
“許仁篤、程德樞聽令,你們兩人跟隨典伯弘鎮(zhèn)守高密之西!”
“……”
正堂里靜悄悄的,除了高順發(fā)表軍令的聲音。王脩、劉琰、孫邵、郗慮、許慈和程秉等人依次上前領命,和高順任命的縣卒曲長等人一起,開始奔赴抗擊瘟疫的第一線。
安排好軍事之后,高順又與戲忠、荀攸和荀彧三位智囊,討論怎么高密縣內(nèi)安撫民心的事情來。
戲忠善言辭又有急智,負責在高密縣域內(nèi)游走,引導黔首農(nóng)人春耕和挖掘菘藍、柴胡、麻黃等草藥;荀彧年幼又善于政事,負責領導高密蒙學的一干學子熬制三味湯藥。荀攸為謀主,孫乾為政事佐,常伴高順身側(cè)坐鎮(zhèn)高密城。
一時間,高密縣域內(nèi)幾萬名民眾被高順發(fā)動起來,墾荒、播種、挖取草藥等,雖有瘟疫襲來,卻也是有條不紊,毫不驚慌。
而高密縣域之外,整個青州已是亂成了一團。時常有“某縣橫死一千人,某縣某鄉(xiāng)全員死絕,某縣天平道仙師開壇請神符救活幾千人……等等,”各種謠言傳來。
因此,高密縣域內(nèi),一些迷信太平道的家族開始懸掛大賢良師張角的畫像。甚至,還有的家族停下春耕的大事,準備逃離高密縣,去尋求太平道仙師的庇護。
聞聽到這些消息后,高順很生氣。到目前為止,高密縣域的腹部地區(qū),還未出現(xiàn)傷寒瘟疫的跡象。即便是通往縣域外的官道附近,被隔離的瘟疫感染者才死去了百人不到。如此戰(zhàn)果,在如今的帝國境內(nèi)已是最好了。
一念至此,高順禁不住唏噓:“謠言如此兇猛,愚民卻無理智,奈何?”
“德厚兄!以小弟來看,高密縣內(nèi)的謠言,恐怕是有心人有意而為之!”相伴一旁的荀攸見此,向高順諫言。
孫乾被高順逼迫相投后,本來還有些怨恨高順。自從跟隨高順到今日,卻已經(jīng)被高順行事所折服。他含笑寬慰高順:“令君!萬民心中都有一桿秤!明公誠心為我高密萬民,萬民心中其實已知道,其他一小撮居心叵測之人,不足為慮!”
荀攸思索了片刻,眼睛忽然一亮,笑道:“德厚兄!可將那些欲要遷徙的家族,遷至高密瘟疫隔離區(qū)和瘟疫感染者一起居住!”
“不可啊,令君!此事萬萬不可!”孫乾聞聽此言,臉色突變,驚呼道。
高順聞言后,眼睛一亮,冷聲道:“行!就這么定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