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修的天賦悟性很好。
這一點在長安時就已經(jīng)得到證實,只不過這些日子,他研究易術(shù)、神行步等,并未將全部精力放在符道上。
饒是如此,基礎(chǔ)符文方面的知識,還是足以碾壓劉忠。
所以指導(dǎo)起對方來并不費力,不過一炷香時間,就把困擾這個胖子好幾天的問題給解決了。
他也發(fā)現(xiàn),劉忠看著老實,卻不笨,只是有時候容易鉆牛角尖,需要一些正確的引導(dǎo),只要捅破那層窗戶紙,理解起來很快。
“袁兄真是厲害!”
看著眼前終于成功制出的符,劉忠滿臉喜色,贊嘆道。
袁修笑著擺擺手,“你自己多想想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明天再給你講那道土符?!?p> 在劉忠佩服的目光中,他離開符道院,再次來到器道院。
“老先生?!?p> 袁修笑著招呼,同時袖中滑出一塊指甲蓋大的碎銀,輕輕一彈,就隱晦的落到了對方手中。
這是他從銀錠上掐下來的。
老人頓時眼睛一亮。
“咳咳,自己去選吧?!?p> 他擺擺手,很是滿意,本以為看這年輕人的寒酸模樣,出手不過幾十文錢,結(jié)果反倒有些出乎預(yù)料。
“多謝老先生。”
袁修徑直走向一旁的廢料堆,開始翻找起來。
老人心情大好,負(fù)手跟在他身后,不由問道:“小子,你找這些精鋼做什么?你們符道院用不上這個吧?”
“用得上的?!?p> 袁修沒多說,心說用處還大著呢!
老人不解的搖搖頭:“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
袁修微微一笑,沒說什么。
他很快就找了一小堆邊角料,想了想,對老人說:“老先生,能否幫我把這些精鋼錘煉一番?”
老人:“如何錘煉?”
袁修蹲下,在地上劃出一個菱形,“就像這樣大小,四邊最好有刃口,這兩個角一定要尖,厚度的話……”
他一邊畫一邊仔細(xì)講解,老人安靜聽著,不時點點頭,但總皺著眉頭,不知道袁修所畫的這個,到底有何作用。
聽完,老人笑了笑:“簡單,不過……”
言有未盡之意。
這么黑的嗎……袁修暗罵一句,極不情愿的伸手入懷,又從銀錠上掐了一塊,遞給對方。
“好說!”老人笑瞇瞇的把銀子揣進(jìn)懷里。
“要多少?”
……
收錢辦事,這老人雖然讓袁修感覺有點貪,但只要收了錢,做事還是不含糊的。
他直接在小作坊的爐子里,將那些邊角料燒紅,開始捶打起來。
袁修直接開口要了一百個菱形鋼片。
這個過程中,他也和老人聊些閑話,得知對方名叫李綬,雖然是器道院雜役,但曾經(jīng)也是修行者——或者說,道院的雜役,沒有一個是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
和山下小鎮(zhèn)的情況差不多。
他們要么是鎮(zhèn)守,要么是邊軍,因各種原因不得不離開原有的位置,而后來到道院做雜役。
雖是雜役,卻并非任人呼來喚去的那種,需要做的事也比較清閑,說是在道院安享晚年也不為過。
伴隨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那么蚵?,半個下午時間,轉(zhuǎn)眼即過。
而袁修面前,一百張菱形鋼片疊得整整齊齊。
李綬老人擦了擦額上的汗,長吁口氣:“行了小子,掙你這點錢可是真不容易!”
“謝謝老先生!”
袁修把那些鋼片裝好,誠懇致謝。
看對方滿頭大汗的模樣,不由對剛才的腹誹有些愧疚,再次感謝一番后,才帶著鋼片離去。
回到符道院,他就鉆進(jìn)房間,把這些鋼片放到桌上。
“一百片,應(yīng)該做七八個沒問題了。”
他拿起一張尚有余溫的鋼片,李綬雖修為不再,但手藝并未丟,打出來的鋼片完全符合袁修的預(yù)想,兩頭尖,四邊銳利如刀。
袁修對手雷的改進(jìn)思路,就在這上面。
他準(zhǔn)備以這些鋼片為材料,在上面銘刻符文!
想要提升手雷的殺傷力,從爆炸本身已經(jīng)很難提升,因為這受限于他的符道知識,只能從‘彈片’著手。
袁修的想法是,將每一張彈片都刻上符文,在爆炸時只要有一張能刺進(jìn)敵人體內(nèi),便可直接在敵人體內(nèi)激發(fā)彈片上的符文,這遠(yuǎn)比單純的彈片殺傷力要強(qiáng)得多。
基礎(chǔ)符文中,還是只有火符殺傷力最大……袁修一邊想,一邊取出刻刀,在一張菱形鋼片上刻了起來。
以如今他對基礎(chǔ)符文的掌握,失敗率極低。
不到一刻鐘,一道精鋼火符便制作完成,袁修直接將其拋出,神識于半空中勾動符文。
隨著‘噗’的一聲響,鋼片頓時化作火球!
良久之后,火球才熄滅,已經(jīng)被燒得變形的鋼片墜落在地,上面的符文已幾乎消失不見。
“果然,精鋼這種普通材料和黃紙差不多,都是一次性的……”
袁修看了看那個鐵疙瘩,已經(jīng)徹底失去作用。
但他并不失望,本就沒指望這些‘彈片’能長期使用。只要能刻上有效的符文,用一次就夠了。
“得給這玩意起個名字,叫手雷的話,有點怪?!?p> “或者叫子母符?嗯、沒氣勢啊……”
“要不……掌心雷?”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袁修一心投入到了‘掌心雷’的制造中。
羅孚發(fā)的那十張金屬片他還沒用,想等到符道修為上去,掌握更強(qiáng)的符文后再用,掌心雷的核心依然用的普通符紙。
期間,他又去了趟器道院,找李綬再打了一百張‘彈片’——當(dāng)然,銀子是不能少的。
于是袁修的日子便在‘上午聽課、下午指點劉忠、制造掌心雷、晚上修煉諸子云笈’這樣的循環(huán)中飛快流逝,可喜的是,諸子云笈的進(jìn)度不算慢,掌心雷的制造,也基本能穩(wěn)定每天兩顆的進(jìn)度。
而這段時間,嘗云和陸小悠,都曾分別來找過他一次,主要是聊聊近況之類的。蘇流仙也來過,低調(diào)的與袁修見了一面,她終于還是猜到了當(dāng)日提醒她小心王靖的神秘人,就是袁修,于是專程來致謝。
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平靜。
將袁修從這種平靜的循環(huán)中叫醒的,是某天羅孚在符道課結(jié)束時說的一個消息:
“本月考核的時間,定在五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