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眼睛還沒睜開,嘴里卻先吸了口氣,俞小然昏迷過去不久之后,是被疼醒的。
一個小丫鬟正在小心翼翼的給唐二小姐的腳傷上藥,手上已經(jīng)分外的仔細(xì)和溫柔了,但是藥膏碰到傷口哪里有不疼的,床上的唐二小姐才吸了一口氣,疼得重新醒過來時,一旁心疼的瞧著這畫面的人婦立即責(zé)備起丫鬟來:
“看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可小心點,二小姐叫疼了呢!”
梳著兩個包包頭的丫鬟緊張的低了下頭,又怯又怕的應(yīng)了聲“是”,手上的動作放得更輕了。
俞小然睜開眼時,首先看見的就是頭頂樣式精致的幔帳,耳邊是一位婦人又喜又憂的聲音:
”音兒,你還有哪里不舒服,仔細(xì)告訴娘?“
這個聲音同剛剛訓(xùn)斥丫鬟的一模一樣,俞小然偏過頭來,所有的人影都是斜著的——躺在床上看人,角度自然不好隨意調(diào)整——但俞小然顯然還記得眼前除了給她上藥的那個丫鬟外,離得她最近的那位紫衣華服的人婦,正是她昏倒前急匆匆向她奔來的那位……
原來是唐二小姐的娘啊。俞小然可沒錯漏剛剛唐夫人的那句話。
見自己女兒神情有些不對勁,唐夫人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事,拿袖子捂著臉竟然哽咽了起來:
”我的傻音兒,這下你可怎么辦呀……“
俞小然不敢冒冒然的亂搭話,在什么都還不明了的時候,多說只會多錯。唐夫人的話里,顯然是因為唐二小姐攤上事兒了……
可她才從山野林子里“回家”,根本不知道唐夫人這是哭的哪一出……
小丫鬟動作輕柔速度卻不慢,很快將藥上完了,然后取過一旁備好的紗布準(zhǔn)備幫唐二小姐包扎好,這紗布纏上傷腳立即又引得俞小然直疼得吸氣,唐夫人此時正在哽咽倒沒有再度責(zé)備丫鬟——
老實說,這責(zé)備也確實是作怪了,上藥包扎會疼一疼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不過夫人尊貴,小姐嬌氣,當(dāng)丫鬟的除了低頭應(yīng)錯外也不敢有其它僭越的舉動了。
這疼痛好在持續(xù)不久,丫鬟手快,幾下便包扎好了,可沒等俞小然把氣給緩?fù)辏宦曋袣馐愕哪新暠銖拈T外傳了進(jìn)來:
“她還知道回來?我唐家可沒這樣不知廉恥的小姐!”
那男人的腳步一直走到隔擋在床前不遠(yuǎn)處的屏風(fēng)前才停住,俞小然伸長脖子瞅了一眼,紙糊的屏風(fēng)上是幅江南煙雨圖,映在那上面的影子,是一名身材有些發(fā)福了的中年男子。
唐夫人聽到聲音,立即轉(zhuǎn)身繞過屏風(fēng),迎向那名男子:
“老爺!您這是說得什么話……音兒可是您的親閨女啊,做爹爹的怎能這般說自己的女兒?”
唐老爺顯然怒氣未消,連帶著唐夫人一起數(shù)落道:
“你自己說說,她都做了些什么??你這個做娘的,到底是怎么教的她?”
唐夫人“嗚嗚”哭出聲來,一邊拿帕子輕拭淚水,一邊抱著僥幸道:
“可這事兒不是沒有多少人知道嗎……只叫下人們都管好了嘴……”
“本來是沒什么人知道的,可、可!”唐老爺氣急的一甩袖,“她一個女兒家衣衫不整的在天黑之后才歸家,那門前可有多少雙眼睛看著的?。楷F(xiàn)在是想瞞下這事兒也難了??!”
說到這個,唐夫人卻更是埋怨了:
”若不是您叫人吩咐的,不準(zhǔn)音兒從正門入,她哪里會在門口逗留那么久……“
”她做出這種事,卻還不知避嫌繞過正門從偏門入府……真真是給我唐家丟人??!“
唐老爺越說越氣,但又礙于禮教不能沖到女兒休憩的內(nèi)閣里,只得沖著屏風(fēng)道:
”你既然做了那樣的事,唐府是留不得你了,我會盡快給你擇一門親事,將你嫁人??!“
他似乎來就是為了說這樣一件事,說完也便如來時那般怒氣沖沖的離開了,而唐夫人則一連串的驚呼著”老爺!老爺——“追了上去……
屋子里一下清靜了,俞小然眨了眨眼睛,嘆了一口氣:
這都是什么事?。??
她本來想著這身體好歹是個富貴的小姐人家,”回家“后自然有吃有喝逍遙自在,不用為來到陌生的時代而因生計發(fā)愁,同時她也能借著這小姐的身份慢慢的理清思緒和熟悉這個時代,但好不容易從前一個困境中逃離出來,緊接著又跌到了另一個泥潭里……
盡快擇親讓她嫁人滾出唐府?
俞小然光是想一想,都覺得頭大……感覺穿越來后所經(jīng)歷的這些事實在信息量過大,有點難以梳理,眼角瞥到恭恭敬敬站在床邊等待差遣的小丫鬟,俞小然眼睛一亮,她清了清嗓子,沖那小丫鬟道:
”哎,我這才醒過來,腦子很是糊涂呢……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俊?p> 俞小然不太敢在唐夫人面前露出馬腳來,但丫鬟她就沒那么在意了,在古代,丫鬟家丁這些都是奴籍,地位很低的——當(dāng)然,不排除有個例,但見唐夫人之前對這小丫鬟的態(tài)度,不會是后一種情況。
奴仆是不能對主人有所猜疑的,即使小丫鬟也隱隱覺得小姐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了,但她也只敢在心里想一下,現(xiàn)下小姐問什么想知道什么,她只管老老實實的回答便是了。
一問一答下,很快俞小然便大概知道,這唐二小姐身上,究竟都攤了些什么事兒了……
唐二小姐姓唐名柔音,全名唐柔音,小字音兒,因在家排行老二,是以大家都喚她一聲唐二小姐,她上面有個大哥,早已立了家室,并且在皇城擔(dān)著官職,是三代從文的唐家里惟一一個入朝為官的男兒,因此深得唐家老爺?shù)男牢亢涂粗亍R舱驗榧依锍隽诉@樣一個人物,唐家老爺除了老大外就只有一個女兒唐柔音,卻也覺得沒什么大不了,況且大兒子已給他添了兩名男孫,他遂也安下心來。
唯一操心的,便只有這個二女兒,天生就是個愛闖禍的,后來好不容易給教養(yǎng)得亭亭玉立,溫良賢惠,卻不想一切都是做給他看的假象!
若不是他今日發(fā)現(xiàn)二女兒閨閣里那些與一群陌生男子的書信,他可能還不知曉,他這個二女兒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而且在他發(fā)現(xiàn)這件事后,恰逢唐柔音一大早就出門與人幽會……等了一天都不見人回來的唐老爺,簡直是肺都要氣炸了??!
他們唐家往前數(shù)三代,哪一個不是規(guī)規(guī)矩矩本本份份的?而現(xiàn)在大兒還在皇朝為官,親妹子如若是出了這檔子丑事,毀了他大兒的前程如何是好!?
重男輕女的思想固然有,但拋開這些,作為一名父親,當(dāng)然還有對女兒的那一絲恨鐵不成鋼!
他顧忌著女兒的名聲,不敢大張旗鼓的找人,只得派了府中的家丁和府衛(wèi)偷偷尋人,卻尋了一天也未見人影……哪個良家女子天黑了還在外游蕩的?真真是氣人??!
但這些事,俞小然想不了那么多,她只有一個疑問,同唐二小姐約在那個鬼地方”幽會“的男子,究竟是誰?
因為據(jù)小丫鬟的陳述,唐二小姐似乎從來沒有揭示過那名男子的身份,就連書信都是在看完后第一時間燒掉——
那個男子,顯然和”那些陌生男子“截然不同,是唐二小姐區(qū)別對待的一個特殊存在。
小亟
嘿嘿,變懶了……情節(jié)一直在腦子里,就是懶得寫(喂??!………………突然又看見小櫻月,就溜上來趕緊更了一章(猥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