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六章、計劃沒有變化快
帽子夠大，任誰都不想平白無故的就被扣上。只是這么多年，方生平練就最純熟的“武功”就是隱而不發(fā)、韜光養(yǎng)晦。更何況他們讓厲朋來守著傳媒公司，本就在計劃之中，他自然不能打消人家的積極性。
侯琛也是這個意思，微笑道：“厲總的提議我會考慮，要不今天咱們就先這樣？明天早上我們準時恭候？”他略顯謙卑地詢問著厲朋的意思，仿佛真把厲朋的邀請上了心。
反正厲朋和魏靳楠是信了，可門外頭悄悄散開的三個人卻神色各異。
楊欣然悄聲道：“峰哥，琛哥若是真留下，你打算怎么辦？”
蘇怡有些氣憤：“厲朋這一招還真狠！這還沒掌管公司，就已經(jīng)想好怎么給峰哥添堵了！”
看楊欣然還一副懵懂的傻樣兒，蘇怡又小聲解釋道：“侯琛如果留下，自然就變成他那邊的人。你聽聽他要給他什么職位？策劃總監(jiān)！他當了總監(jiān)，那峰哥往哪擺？”
見楊欣然搖頭，還是轉(zhuǎn)不過來這個彎，蘇怡嘆了口氣：“以前啊，老方雖然也跟峰哥不合，但他至少沒給咱們添堵，侯琛也管不到咱們。現(xiàn)在倒好，擺倆總監(jiān)？得先分個大小吧？雙倍工資??！那是什么概念？到時候誰大誰小還不一目了然了？要我說，厲朋這一招，即牽制住了峰哥，同時還給他自己站穩(wěn)腳跟爭取了時間?！?p> 這一回，楊欣然終于聽懂了。她看向張子峰，張子峰只是若有所思地在電腦前坐著。
其實，張子峰倒不是擔心侯琛留下自己怎么辦，因為侯琛會不會留下還兩說。他知道，以侯琛的能力，如果不是有交情，壓根兒不可能來給方生平這樣一個外行人當助理。而厲朋有什么？雙倍薪資只不過是一張空頭支票，傳媒公司這就一堆兒一塊兒，能支付多少薪水早就一目了然。你拿了更高的薪水，就得像驢似的給他創(chuàng)造更高的利潤。他不信侯琛會那么傻，明知是個坑還往里跳。
但侯琛剛剛為什么表現(xiàn)出對那提議的興趣呢？張子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無話。
第二天，方生平早早的來到公司。沒想到，有人比他更早。
“天浩，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出電梯就看見有人進進出出的在搬辦公桌椅，方生平還以為1502又添丁進口了呢！沒想到，卻是孫天浩指揮著五六個壯小伙把那些許久未用的辦公桌椅往1501對面的辦公室里搬。屋里，還有兩個保潔員在清潔打掃。
這是要招人了吧？
自從團建結(jié)束之后，方生平還是頭一回見孫天浩。他并不奇怪，作為股東的親戚，總不會沒地方去。所以他也就沒去過問孫天浩上哪去了。今天突然出現(xiàn)，又要唱哪一出呢？難道是吳董和孫董要動作了？
“我也是受人之托?！睂O天浩笑答，又道：“方總這陣子看起來過得不錯啊！紅光滿面的，想必是有什么好事兒吧？”
他意有所指。但方生平不確定他指的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便含糊道：“哪有什么好事，都成失業(yè)人口了?！?p> 孫天浩搖頭：“那可不一定。方總你吉人天相，就拿這幾個月來說，哪次你不是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方生平笑笑：“好吧！借你吉言。”
見孫天浩沒有為自己答疑解惑的意思，也就不再勉強?；氐?501，只見楊欣然來得更早。見他進來，還主動過來跟他打招呼，好像有話要說。
“方總，你真的要走??？”她有些猶豫著問道。
見方生平笑著承認。楊欣然有些不舍：“蘇怡姐說，如果厲總當了我們的領(lǐng)導，以后日子只怕不好過了?！?p> 方生平不置可否。楊欣然是個單純的姑娘，誰說什么她都信，也很容易產(chǎn)生困擾。遂安慰道：“張總監(jiān)會護著你們的，不用擔心，天塌下來總有大個兒的頂著?！?p> 話雖如此，方生平卻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新局面不看好。
從厲朋的角度來講，想要抓住這個新機遇，勢必要立志創(chuàng)出一番局面來。方法嘛，不言而喻。增加業(yè)務量，進項多了賬面上自然好看。而從張子峰的角度來講，厲朋這樣勢必會打破他們原有的懈怠習慣，由奢入簡，誰都受不了。兩方矛盾勢必會出現(xiàn)，就看張子峰如何跟厲朋周旋了。
楊欣然嘆了口氣：“現(xiàn)在就怕厲總拿我們開刀，他想留琛哥，王瑩和高飛他們自然是穩(wěn)的，要是真敲打到我們頭上來，我們該怎么辦呀？”
方生平笑她太緊張了：“厲總他怎么說也當了這些年的副總，上下協(xié)調(diào)早就游刃有余了。他如果要用你們，自然會恩威并施。你們與其一門心思的想怎么跟他對著干，不如先想想自己需要什么福利。他習慣先禮后兵，別他想拉攏的時候你們兵戈相向，他想強權(quán)的時候，你們又妥協(xié)，那就背動了。”
楊欣然眼前一亮，連聲道謝。
這時，王瑩和喬艷一起進來，像往常一樣跟方生平打了聲招呼，別的什么都沒說。楊欣然看著她們，心里忽然升起一陣人走茶涼的悲傷來，看向方生平的眼神兒也有深深的同情。
這遇見一個善良又多愁善感的好孩子，也挺難交待的，是吧？
方生平于心不忍，卻也只能點了下頭，回到辦公室。
厲朋和魏靳楠比原定時間晚了四十多分鐘，這已經(jīng)算是等人的心理極限了。
好在他們來了，還很客套地解釋了早上堵車。方生平也沒放在心上，把手頭的工作簡單做了交接，就準備離開。
厲朋坐到夢寐以求的椅子上，叫住了他。
老方回頭，只聽厲朋語重心長地道：“老方啊，我知道你可能會恨我，但我也是沒辦法。你得罪了吳董，徐董更是容不下你。我呢！我只是順水推舟的參合進來，你應該知道，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p> 方生平勾了勾嘴角：“既然厲總得償所愿，那就好好坐穩(wěn)這個位置。我祝厲總步步高升，大展宏圖。”
“高升談不上，倒是你，打算去哪？我讓小魏送你？”
“不了。侯琛在樓下等我?！?p> 厲朋頓了一下，心道這倆人應該是準備拆伙吧？也就不避諱地問道：“也不知我昨天的提議，侯琛他考慮得怎么樣了？”
方生平剛要說：那得去問他自己。這時，喬艷領(lǐng)著一位穿著講究的中年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那中年人進來也不客套，直奔主題：“請問，哪位是方生平先生？”
方生平看向來人，不認識。便道：“我是。”
那人雙手奉上一張名片：“方先生您好，我是樞途傳媒總經(jīng)理吳盈菲女士的代理律師。今天我受吳女士委托，來給方先生送一份聘書。吳女士委聘您為樞途傳媒副總經(jīng)理，繼續(xù)履行與梁亞青女士的廣告合同?！?p> “??？”
方生平有些訝異地看著律師，又下意識看向厲朋。竟然發(fā)現(xiàn)，厲朋的表情瞬息變幻，比變臉還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