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使人瘋狂
教室。
“阿楠,星期天我們去游樂場玩好不好?”
“到時候,我陪你坐摩天輪,你陪我坐跳樓機,好不好?”
“還有那個鬼屋,聽說又加了很新鮮好玩的東西。聽說這次有會動的尸鱉哦!”
“上次把那個杰克船長逮到了,他才肯跟我們拍照。這次我們逮個吸血鬼,好不好?”
“要是逮到埃琳娜就好了,我好喜歡穿復古裙子的埃琳娜??!要是能借她的裙子穿一下就更棒了!”
白夢蘺說到激動處,臉上撲撲的。她以為徐謐楠也會很激動,結果徐謐楠呆呆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楠,阿楠?阿楠!咳,女大不中留!”白夢蘺看見徐謐楠藏在兩鬢發(fā)絲里的耳機線,生氣地嘆了一聲。
她把耳朵貼近徐謐楠的耳機,聽到了二哥的鋼琴曲。這里每首曲子她都聽過,而且是從斷斷續(xù)續(xù),改來改去聽到變成一首完整的曲子的。
“有什么好聽的,我早聽過了。”白夢蘺撇撇嘴。
“你早就聽過了嗎?”徐謐楠忽然回過神來問。
“對啊。你終于聽到我說話了?”
“這首曲子好美啊,一定有一個很美麗的故事。”徐謐楠向往地說。
白夢蘺點點頭:“對啊,這里面每一首曲子都有故事?!?p> “是什么故事,快點給我說說?!?p> “就說這首吧。那天天氣特別晴朗,我和媽媽去逛街買了個哈密瓜回來。二哥吃完哈哈密瓜就去彈琴,彈的就是這首曲子,彈著彈著,他就跑廁所了。他總共跑了三遍,所以你聽,這首曲子也是三段的。”
徐謐楠向往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還有這一首……”
“啊,那個,今天故事先說到這兒吧,剩下的明天再說?!?p> 白夢蘺點了點頭:“也對,一次說太多,你就記不住了。”
“徐謐楠!”忽然門口有個愉悅的男中音叫了聲徐謐楠。
徐謐楠和白夢蘺雙雙看向門口,是白豫商。
白夢蘺從來沒見過這么如沐春風二哥,整個人好像要發(fā)光似的。
徐謐楠喜上眉稍,低著頭羞答答地就走過去了。
白夢蘺用手肘支著頭,看著他倆在門外走廊上笑得臉都要開花了,四目相對時那眼神跟鐳射似的,居然還害羞地躲閃一下,扭扭怩怩,膩歪死了。
白夢蘺回過頭,無趣地跟后座的同學聊天。
上課鈴響了,徐謐楠才回來。
“回——來——啦——”白夢蘺拉長聲音問徐謐楠,本來要揶揄她一番,卻看到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你怎么了?”白夢奇怪地問。
徐謐楠眼中滿是失落:“沒事?!比缓笠痪湓捯膊徽f了。
※※※
下午,徐謐楠請假了,沒來上課。
白夢蘺一問班主任,才知道徐謐楠請的是病假。
白夢蘺就以去寢室看徐謐楠為由,不上最后一節(jié)自習課,提前離開了教室。
女生寢室里空蕩蕩的,很安靜。雙架床整齊地排開,床上用品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四周飄散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白夢蘺好奇地打量一翻,才注意到最里面的一張床上躺著一個女生,是徐謐楠沒錯。徐謐楠用手臂擋住了眼睛,只看見一條淚痕沿眼角而下。
“阿楠,你怎么了?”白夢蘺輕輕搖了一下徐謐楠問。
徐謐楠放下手臂,紅著眼睛看了看白夢蘺,勉強笑了笑說:“我沒事?!?p> 白夢蘺心里一沉,問:“是不是我二哥欺負你了?”
“沒有!跟他沒有關系!”徐謐楠像是聽到了什么討厭的人,回避道。
“一定是他,這個混蛋!”白夢蘺恨恨道,拿出手機撥通了白豫商的電話,“看我不罵死他!”
“不要!”徐謐楠想去搶手機,卻被白夢蘺攔住。
她心里此時亂成一團,她現在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不想見到他,不想看到任何關于他的一切。
“白豫商,你這個混蛋!為什么欺負阿楠?還把她欺負哭了!你這個斯文敗類,衣冠禽獸,負心漢,不是男人……”白夢蘺把自己能想到的最難聽的詞一股腦兒全用上。
徐謐楠在后面抓著白夢蘺的衣角扯了好幾下,都沒能讓她停止謾罵。她只好難堪地把臉埋進膝蓋輕聲哭泣。
“你再不過來道歉,我就讓阿楠再也不見你了!哼!”白夢蘺氣憤地掛上電話,回過頭來安慰徐謐楠。
下課了,學生去飯?zhí)贸粤送盹埦突氐剿奚嵯丛?。宿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徐謐楠!徐謐楠!”樓下有人在喊徐謐楠的名字。徐謐楠一聽聲音就知道是白豫商,猶豫著要不要出去見他。
白夢蘺一聽聲音,就興沖沖地跑到走廊上往下看,看到白豫商拿了一把椅子,一把吉他坐在樓下面。
白夢蘺樂呵呵地向寢室里的徐謐楠招手:“阿楠,快過來,那個混蛋來找你了!”
徐謐楠難為情地倚在門邊,不敢來到走廊上看。
“徐謐楠!徐謐楠,快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說!”白豫商又在樓下喊了,此刻樓上的人紛紛伸出腦袋好奇地往下看。
白豫商見徐謐楠不出來,坐下來,擺弄一下吉他,開始唱歌:
“你的回話凌亂著,在這個時刻
我想起噴泉旁的白鴿,甜蜜散落了
情緒莫名地拉扯,我還愛你呢
……”
白夢蘺樂得嘴角快咧到耳朵上了:“想不到二哥整天在家里鬼哭神嚎,制造噪音,居然在關鍵時刻還能派上用場!”
清脆的吉他伴隨溫柔的嗓音穿透空氣,傳遍四周,樓上的女生停止了聒噪,安靜地傾聽著歌聲,眼神不禁流露出陶醉。
徐謐楠出神地聽著歌聲,忽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眼中再次出現猶豫。
白夢蘺看徐謐楠不為所動,佯裝生氣地說:“這個斯文敗類又在蠱惑無知少女了,真是不要臉!”說完偷偷地看了看徐謐楠。
見她還是沒有反應,白夢蘺氣急敗壞地說:“我要替天行道,滅了他!”
說完在宿舍找了個塑料袋,打開水龍頭裝滿水來要走廊上,對準白豫商的腦袋“DUANG”扔了下去。
白豫商正用心地唱著歌,水袋就從天而降,只聽見“啪”一聲,水花在腦袋上散開,撒了一身,塑料袋反過來剛好罩住了他的頭。
人群一片喧嘩,想不到會發(fā)生這種事。
“你在干什么!”徐謐楠驚道,連忙跑到走廊邊上往下看,剛好看見白豫商揭開頭上的塑料袋,一臉失落和狼狽。
“你太過分了!”徐謐楠向白夢蘺吼道,眼中飆出了眼淚,既心疼又自責,往樓下跑去。
白豫商正低頭整理淋濕的衣服,徐謐楠來到了他跟前。他看向她,很苦澀也很意外,她在流著眼淚,眼神里全是心疼。她不說一句話就抱住了他。
人群又一陣喧嘩,路上的男生見到這一幕吹起了口哨,樓上的女生在喊:“在一起!在一起!”
“嘖嘖嘖,太肉麻了,太肉麻了!”白夢蘺在樓上搖著頭喃喃道。
※※※
第二天,徐謐楠又在一邊聽著耳機里的歌,一邊笑瞇瞇地織中國結了。
“阿楠,昨天你跟我二哥,到底為什么吵架???”白夢蘺好奇地問。
徐謐楠放下中國結,氣鼓鼓地埋怨:“我說雞腿好吃,他非要說雞翅膀好吃,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
白夢蘺驚訝地看著徐謐楠,許久,她真誠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是,我從來沒見像二哥過么過分的人,雞翅膀有什么好吃的?雞腿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