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雖然才晚上八點過,但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里,卻感覺像是深夜一樣。天上無月無星。樹林、房屋、燈光、甚至聲音,全都被黑暗吞噬。他們只能利用手機(jī)里自帶的“電筒功能”照路。
這種狀況持續(xù)了近五分鐘后,他們才終于聽見了下面的河水聲。
因為是夜晚,所以河水聲聽上去要比白天響亮得多。嘩嘩嘩的水聲,在靜夜中聽來,有一點恐怖。
忽然,跑在最前面的李律良啊地叫了一聲!
“你怎么了?”跟在他后面幾米遠(yuǎn)處的宋少府吃了一驚。
李律良沒有回答,將手機(jī)的電筒光向左邊林子照去。
“你在照什么?”
“好像有一只貓。”
“貓?”
“是呀,剛才把我嚇了一大跳!我差點踩到了一只貓!”
這時跟在后面的崔照真和樂觀也已追上了他們。“怎么了?”崔照真問道。
宋少府呼了口氣,“沒什么,剛才色鬼差點踩到一只貓了。”
“真的呀?”
“我沒有看清楚,我只是感覺有點像是一只貓!”李律良說道。
“算了,只是一只貓而已,不要大驚小怪的。”
于是四個人繼續(xù)向下面行去。又行了三四分鐘后,他們終于到了河邊。
四個人手里的四道白色的光柱像四把光劍一樣,一齊刺入前面的黑暗。
看不見河水,白光所及處,只有坑坑洼洼的草地。
白天的草地,看上去那樣可愛,現(xiàn)在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森的感覺。
“確實沒有漲水,我們的帳篷如果真的不見了,那一定是被人偷走了。”
“誰會偷帳篷?如果是這兒的村民,他偷帳篷有什么用?”
“那可不一定,有些村民喜歡晚上下河網(wǎng)魚。”
他們一邊猜測,一邊快步向他們搭帳篷的那個方向行去。行了幾分鐘后,四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點奇怪的事情——
前面本來應(yīng)該是草地的,但現(xiàn)在卻是黑沉沉的河水,原來河水真的漲了!
看樣子這邊的地勢要低一些,所以河水漲后,這邊先被淹沒掉。
“怪事,又沒有下雨,河水怎么突然就漲了呢?”
“看來我們的帳篷是被河水沖走了!”
就在他們感到大惑不解時,后面?zhèn)鱽砹艘粋€急促的腳步聲,同時有一道手電光柱向他們這邊移動過來。
四個人站在原地,看著那道在黑暗中不住亂晃的白光。
很快,那人便跑到了他們面前,原來是衛(wèi)二娃。
“衛(wèi)二娃,明明漲水了,你剛才怎么胡說八道?”
“奇怪了,剛才明明沒有漲呀,現(xiàn)在怎么突然漲水了!”
衛(wèi)二娃驚奇不已,一邊說話,一邊用電筒照射前面的河水。
他的電筒光比李律良他們的手機(jī)電筒光不但要亮得多,也要照得遠(yuǎn)得多。四個人借助那道白光往前面的黑暗看去,只見河水不但漲了,而且水流還很急。
可能是黑夜的緣故,河水看上去有些可怕。
“我真的沒有說謊,剛才我真的沒有看見漲水,可能是我離開后才漲的水吧?”
事實就在眼前,但衛(wèi)二娃還是堅稱自己沒有說謊。
四個人沒有理他,自顧自地討論。
“就算是他走后才漲的水吧,但今天沒有下雨,為什么會突然漲水了呢?”
“是不是上游哪兒落了雨,所以才漲水了?”
“不,肯定是電站放水了,所以才漲水的?!毙l(wèi)二娃說道。
“什么?上面有個電站?”
“是呀,上面有個小電站。水漲得這樣突然,一定是電站放水才漲的?!?p> “他媽的,如果是電站放水,老子可以找他們討說法!”李律良?xì)獾昧R起人來。
“的確很過份,要放水應(yīng)該預(yù)先通知一下住在下游的村民吧,不聲不響地突然放水,萬一淹死了人怎么辦?不過我們也沒有倒霉到家,要是電站在深夜里突然放水,我們又在帳篷里睡著了的話,那才嚇人了!”
四個人心里都很氣憤,不光是因為電站突然放水,也包括對衛(wèi)家的人。明知上面有個水電站,也肯定知道電站經(jīng)常會不打招呼,就突然放水的情況,所以應(yīng)該能想到在河邊搭帳篷有風(fēng)險,卻沒有告知他們。
雖然很不滿,但他們不好當(dāng)著衛(wèi)二娃的面罵他的家人。
“先上去再說吧?!?p> 五個人轉(zhuǎn)身向坡上面行去。
到了衛(wèi)松風(fēng)家,胡萍聽說了事情經(jīng)過后,怕大家責(zé)怪她,辨稱自己光想著做飯的事情,所以忘記了上面有電站這件事。
胡萍問他們,帳篷里有沒有很值錢的財物。宋少府說錢包、手機(jī)這些東西都在身上,被水沖走了的財物只有三個帳篷、四條夏涼被、以及放在帳篷里的預(yù)備宵夜的食物和水等。
胡萍安慰大家說,自己的兒女們都在外面打工,家里有幾張空床,大家可以在她家里將就住宿一晚。
四個人雖然心有不滿,但也不好沖她發(fā)脾氣。
因為發(fā)生了這個意外事故,所以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低落和沮喪,坐在胡萍家的壩子里悶悶不樂地聊了一個小時的天后,就進(jìn)屋睡下了。
樂觀獨自一人和衣睡在一張繃子床上,聽見睡在旁邊那張大床上的李律良和宋少府都發(fā)出了呼嚕聲后,樂觀忽然悄悄地下了床。
他輕輕關(guān)上房門,摸黑走到外面的壩子里后,才仿佛搞突然襲擊似地,打開了手機(jī)的電筒功能。
前面的黑暗中果然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們的帳篷其實不是被水沖走的,而是被你故意弄下水的吧?”
那個黑影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你為什么要做這些事情?”
“……”
“你躲在外面,是在監(jiān)視我們吧?”
“……”
“你什么也不想說嗎?”
“……”
“你不說話,我就回屋了。”
樂觀說完,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向屋里走去。
“叔叔,你們?yōu)槭裁磳Υ逍∧敲春闷??你們不是來這兒玩耍的吧?”對方終于說話了。
樂觀輕輕吁了口氣,回過身來,“沒什么,我們只是聽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p> “你們都聽說了?”
“嗯。”
“那些事情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
“確實跟我們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只是有一點好奇而已?!?p> “你們明天就會離開這兒吧?”
“那可不一定?!?p> “帳篷都被水沖走了,你們明天還要留在這兒不走?”
“為什么你這么關(guān)心我們走不走呢?”
“……”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你能幫我一個小忙嗎?”
“什么事情?”
“我想做一個小小的法術(shù)?!?p> “你會變法術(shù)?”
“嗯,我懷疑那個失蹤的吳老師可能已經(jīng)死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我只要找到她以前用過的某樣?xùn)|西,也許我就能招來她的魂靈,并讓她的魂靈告訴我,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
“你能幫我找到一樣吳老師以前用過的東西嗎?比如她曾今穿過的衣服,寫過的鋼筆,買過的書,或者她的頭發(fā)、指甲這些東西?!?p> “她的東西都被大人處理掉了。”
“是嗎,但也可能還有一些東西沒有被處理掉。我現(xiàn)在就去村小里找找看,也許在三年級的教室里,還能找到她以前使用過的黑板擦之類的小東西?!?p> “那些東西也有用嗎?”
“說不定,試了就知道了?!?p> “可是那個東西也不是吳老師一個人使用過的呀!”
“是呀,雖然不是吳老師的個人用品,但只要她曾今使用過,上面就一定會留下她的一些信息!”
見樂觀真的朝學(xué)校方向走去后,那個黑影遲疑了一會,才默默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