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昏暗的燈光晃晃悠悠，小販?zhǔn)咒D的聲音嘩嘩作響，掛著手銬的桌子在地上發(fā)出磨牙的聲音，讓人牙酸。老禹坐在桌子對面，像個地主老財一樣摳牙，翹著二郎腿。
“哎呀，今天的菜有點咸啊?！崩嫌砜人詭茁暫攘艘豢谒?，點上一支煙，美美的吸了一口。
“你們這是虐待！你們這是刑訊逼供！”小販面目猙獰“老子要上廁所！讓我去！”
“唉～您這話說的可不對”老禹抖著二郎腿“第一，我們沒有虐待你和刑訊逼供，在你身上沒有毆打的傷痕。第二我們沒有不讓你上廁所，只是手銬壞了，鑰匙打不開呀，我也很無奈呀，要不你就拉在里吧。”
老禹坐在椅子上，喝著小茶水，一副等你拉褲襠的表情。
“手銬打不開怎么辦，怎么辦？”小販已經(jīng)明顯帶著哭腔了。
“哦，我們已經(jīng)通知開鎖師傅了，可是，不巧的是這大過年的開鎖師傅回家過年了，再加上山路十八彎，這師傅過來得七八天，你這樣，你先將就著，拉褲襠里吧，挺個6，7天?！闭f著老禹眼睛轉(zhuǎn)了一圈“不過你應(yīng)該挺不到那時候，要不你就說說你那些狼皮是怎么來的吧，你要是認(rèn)罪態(tài)度好，我就找人用暴力把手銬打開，你要是表現(xiàn)不好，嘖嘖嘖?！崩嫌頂[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
“無恥！這樣我就能屈服嘛？”小販冷笑。
“沒事，我不急。您慢慢考慮。”老禹又喝了一口茶水。
兩人相安無事，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我抬著桌子上廁所行嗎？”小販抖了抖連著桌子的手銬。
“不行，廁所門小?！崩嫌碚f。
“我????，你??”小販氣急敗壞。不過老禹沒有搭理他，而是把兩張椅子拼了起來，躺在上面。
再次的沉默，沉默的好久，夕陽西下，兩個小時過去了。老禹漸漸的打起了鼾聲。
“警官同志?！毙∝湉难揽p里擠出了這四個字。不過顯然客氣了許多。
“沒事，你再想想，我不急?！崩嫌頂[了擺手翻身繼續(xù)睡。
審訊室的光線由燦爛變得金黃，又從金黃幻化成紅光，最后在黑暗的吞沒下，消失了最后的光芒。審訊室漆黑一片，只能從小窗中可以看見點點星光。
“哎呀我?，幾點了這是，我得回家了?！崩嫌砥鹕砭鸵摺?p> “警官同志，”小販的聲音飄了過來，嚇得老禹一激靈“我?，我還忘了有個人。你想好了嗎？”
“我招，我全招?！毙∝溦f完竟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那就說說吧?！崩嫌碇匦伦诹艘巫由?，翻來記錄本。
“我叫琥珀，那些皮子是我從一些偷獵者的手里搞得，很便宜，皮子也好，我以為可以賺一筆，沒想到來了就被你們抓住了?！毙∝溦f。
“嗯，”老禹點點頭“你是哪里人？”
“我不知道，”小販搖搖頭“從我記事開始我就和父母倒賣衣服，四處奔波?！?p> “你父母呢？”老禹問。
小販沒有說話，只是在凝視著老禹，良久。他突然開口“在這個年代倒賣衣服當(dāng)然不會有好事，他們進(jìn)去了。”
“唉～”老禹嘆了口氣“今天幾號了。”
“1971年1月17號。”小販說。
“快過年了，新年快樂啊。”老禹點了棵煙塞進(jìn)小販嘴里，也給自己點了一根。
“進(jìn)來吧。”老禹對門外喊了一聲。
門外進(jìn)來兩個獄警，對著老禹行了個禮。老禹也回了個禮。
“押回去吧?！崩嫌碚f。
“等等，”小販突然說“我想去廁所，我要忍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