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的債關(guān)我什么事!”眼前之人厚顏無恥的程度已經(jīng)超乎了她的想象,知道罵他也是白費力氣,應杉月冷冷地撂下了這句話后便不再理睬他。
“姐姐,你就忍心看你弟弟被砍手嗎?”應耀陽打起了感情牌,故作可憐的姿態(tài)卻是更加讓應杉月厭煩了。
“什么,砍手!”崔萍聽清他說的話后反應異常激烈,“那幫無賴怎么能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
母子二人聊了幾句后,崔萍卻是突然把矛頭又對準了應杉月,只聽她語帶怨憤地說道:“你這個做姐姐的,怎么這么沒心沒肺,弟弟有困難卻在一旁看戲!”
“哼,是我拿刀逼著他去賭了嗎!”應杉月火氣也上來了,“姐姐?他有把我當姐姐看待嗎!”這十多年來,她都是這個家庭最邊緣的存在,如今卻要同她談姐弟情,不是太過可笑了嗎?
“你,才幾天沒見你這死丫頭就敢和我頂嘴了!”崔萍沒想到她會如此強硬地和自己頂嘴,一時之間有些丟面子,便愈發(fā)無理取鬧起來。
寂靜的小院中一時充斥著怒罵聲和反駁聲,幸好鄰居近日有事出門,不然饒是再好的脾氣也忍受不了這樣嘈雜的聲音。
“夠了,夠了!”應正則顯然是受不了了,以往崔萍雖然跋扈,應杉月卻大多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對她的話也幾乎是充耳不聞,往往崔萍罵幾句發(fā)泄完了也就安靜了,可如今卻是——
應正則看著自己的女兒,才離開沒多久她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著崔萍非但毫不退讓,甚至在氣勢上還要勝上三分,這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這些年從沒真正了解過這個女兒的錯覺,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都別吵了,別人聽見了像什么樣子!”應正則以往也都盡量避開同崔萍的直接沖突,今夜卻也一反常態(tài),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威嚴。
“聽見就聽見了,我還有什么可丟人的!”崔萍倒是全然不怕,反而開始數(shù)落應正則沒出息,接著又演了一出抱怨自己命苦的老戲碼。
“給我閉嘴,你這婆娘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抽你!”應正則倒是難得地繼續(xù)強硬了下去,他的右手手掌也跟著舉高,一副真的要打人的樣子。
崔萍這些年囂張慣了,今晚卻是沒有一處稱心,見應正則都對自己板起了臉,心中的不快更加強烈,正想發(fā)作卻是被應耀陽攔住了。
他上前拉住想要沖上前去的崔萍,安撫道:“媽,別說了,天也晚了,我們回屋吧?!?p> 崔萍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可偏偏她是最心疼這個兒子的,禁不住他的一勸再勸,便也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回房間去了。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應正則懸在空中的手開始劇烈地顫抖,也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別的原因。
“爸?!睉荚潞傲怂宦暋?p> “爸爸沒事……”應正則回答完后高舉的手便無力地垂落了下來,身體也有些重心不穩(wěn),向前踉蹌了幾步。
應杉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關(guān)切地說:“爸爸,您快些回去休息吧。”
應正則點點頭,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對著應杉月說道:“今天時候不早了,你方便的話要不要住下,明天再回去吧?!?p> “好?!睉荚麓饝?,就算不是時間不早的原因,父親的身體情況也讓她有些放心不下。
應杉月攙扶著他往屋內(nèi)走去,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的很長?;秀遍g,她覺得自己回到了當年,也是這樣的月夜,她熬夜等候出差回家的父親,只為給他一份驚喜,那張父親節(jié)的祝??ㄆF(xiàn)在想來有些微不足道,那時卻是她最珍貴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