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呢?后來你們發(fā)生了什么?”孫穎晨雖然已經知道了最終的結局是兩個人牽手走在一起了,可哪里知道,事情的走向急轉直下,事態(tài)的發(fā)展并不像是剛開始黎人舒說的那樣,她戀愛了。
“他為了幫我搶回包,失去了他唱歌彈奏的吉他,我說過要賠償他的,但是他卻執(zhí)意不肯?!?p> 此刻服務員將一杯咖啡放在孫穎晨面前,順勢放下三包糖。
這是孫穎晨的習慣,她不喜歡喝咖啡,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會點,同樣的她會在咖啡里面放很多的糖,為了掩蓋住咖啡原本的苦澀,可是放了糖之后的咖啡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就算苦澀被掩蓋住,但是回味的時候卻更苦了,孫穎晨抿了一小口,唇邊的咖啡泡沫粘在了她的嘴角,她用紙巾擦掉,將咖啡往前推了推,繼續(xù)安靜的聽她說關于那個神秘人的事情。
“后來他走了,連同地鐵里他唱歌用的行李箱也扔了,不要了,我追不上他,我好難過?!崩枞耸娈敃r看著被砸的破爛的吉他,還有面前一個用吉他盒子承裝的幾十塊錢,她的眼淚就這么掉了下來,無助的蹲在了算是殘骸的吉他面前哭了,哭的異常難過,原本包被搶回來了,但是換來的卻是陌生人賴以生存的飯碗被砸了,而她卻在也不知道是否還能補償他。
“別哭了。”那個男孩子回來了,手里面拿著一瓶礦泉水,是那種最便宜的,瓶子上還貼著特價處理的字樣。
黎人舒起身看著他,來不及收的眼淚就順勢滑落了下來?!拔乙詾槟氵@些東西不要了?!?p> “我是不要了,原本就不值錢?!?p> “那你為什么還回來?”黎人舒問他:“你把你的銀行卡號告訴我,或者你還有什么收付方式,我賠給你?!?p> “這瓶水,你拿著吧,算是我補償給你留下來的眼淚。”
黎人舒并沒有伸手去接那瓶水,他將水放在她的腳邊,就直接走了,不給她留下任何挽留的借口,走的那么瀟灑,很快就淹沒在地鐵里面人來人往人潮中,消失的好像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后來呢?”孫穎晨問她:“你們那次地鐵分開后,你見到了他嗎?”
黎人舒笑的特別苦澀,她的笑容里面從微末的溫暖里面透著苦澀,是孫穎晨看不懂的樣子:“我在他吉他的盒子里面發(fā)現(xiàn)了他印的名片,上面有他的名字?!?p> 夏天的室外,蟬鳴幾乎成了最為致命的聲音,因為它讓你抓狂,但是此刻蟬鳴的聲音卻成為現(xiàn)在安靜的如同默片一樣的對話中,增添了一抹戲劇性的效果,和平靜無波蘭的生活灑上了一碗狗血。
“肖華,他叫肖華?!崩枞耸娣磸徒兄拿郑孟袷窍胍獙⑺拿掷卫斡】淘谧约旱男睦镆话?。
孫穎晨看著她,此刻黎人舒的表情不像剛開始見面她滿臉甜蜜笑容,她苦澀的神情比不加糖的咖啡還苦,但是還是問了出來:“名片上不僅僅有他的名字,還有他的電話,你聯(lián)系他了嗎?”
“我聯(lián)系了,號碼是停機,我給他充值后,電話依舊沒有通?!崩枞耸嫱蝗焕氖謫枺骸胺f晨,你知道那種明明不可能再見,卻又再見的喜悅嗎?”
“你在哪里見到了他?”
“三天后我在一家酒吧看見了他,他經常會去很多酒吧駐站,唱完就走,趕往下一場,后來在夢瑩的口中知道,這叫走穴,最苦的駐場歌手才會做的事情。”
沒想到她還聯(lián)系過夢瑩,孫穎晨有些忍不住想要問她夢瑩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我跟著他跑了幾天,后來被他發(fā)現(xiàn)了,我說想要補償他,但是肖華卻推了我,說自己是一個臭蟲,不配任何幫,也不稀罕我?guī)汀!?p> 黎人舒和他推搡的那一天,來了一群小混混,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他給打了,好在那些打手并不是連坐的人,沒有動黎人舒一根手指頭,哪怕她一直護著他,最后才知道是因為肖華經常在別的酒吧駐唱,被其中一家很有勢力的酒吧知道了,所以才找人教訓他一下的。
“他很缺錢嗎?”孫穎晨問她,對于這樣的人,不用任何人幫忙,面對善良的黎人舒,他也沒有利用她,這個肖華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我不知道,但是……我告訴他,并不是因為那次地鐵我害他失去了飯碗才死死纏著他,我是喜歡他?!?p> 孫穎晨再傻也知道了,笑著說:“他出了重口,拿你的身材說事,讓你離開他?”
雖然孫穎晨不認識他,但是通過黎人舒她還是能夠大概猜出來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他說,他喜歡漂亮的女孩,像我這樣的,就算是落魄的他,我也配不上他?!崩枞耸嬲f的眼淚泛著淚花,她依舊笑了:“可是我成功了,不管減肥多難,我還是瘦了?!?p> 孫穎晨不用問也知道,黎人舒性子那么倔,常規(guī)的減肥,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瘦成這樣。
“為了他,你到底值得嗎?”
孫穎晨不由的心疼她,難以想象,只是一次駐足,卻將她的天都掀翻了。
“我只是知道,我愛他,不管他是什么樣子,我都想成為名正言順站在他身邊的人。”黎人舒看著手指上的戒指:“這次那天他被人打了之后,從他脖子上掉下來的用紅繩拴著的一分錢,我撿到的,但是我沒有打算還給他,哪怕是一個不值錢的物件,我也想要守著。”
“你知道嗎,我切除了自己三分之二的胃,去掉了左右兩根肋骨,吸脂這樣的小手術就更別提了。”黎人舒笑了笑,眼淚滑落,但是依舊堅強:“你知道我是最怕疼的,我不是為了肖華,我只是為了守護難得會認真的青春,我拒絕了動臉部手術,我寧可在高強度的鍛煉下,讓自己瘦到滿意的效果?!?p> 孫穎晨并沒有問關于她對他的執(zhí)念到底多深,因為她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是嘴上沒說,但心里也已經塵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