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打開,一股熱氣就襲了過來。家里升了爐子,所以屋內(nèi)比外面暖和多了。
此時,方晴和紅豆媽都看著門口那個一身尊貴的男人。
厲銘青無需開口,甚至不用穿什么名牌衣服,他站在那里,筆直修長的身材,周身的氣質(zhì),眉宇間的神色,都給人一種無言的尊貴。
男人身邊還跟著一個皮膚白嫩的乖小孩兒。還是方晴先反應過來,落落大方的笑著問了句,
“紅豆,這是你朋友啊。”
紅豆媽也跟著后知后覺的站了起來。心里別提多高興了,她一直讓紅豆這丫頭交個對象,那丫頭一根筋死活不肯。
這回倒直接把人帶回來了,看著這男人長相出眾,氣質(zhì)也不一般,雖然帶著個孩子吧,只要人品好就行。
“快進來啊,外面天冷!快進來烤烤火!”紅豆媽笑著熱情的招呼著。方晴立即轉(zhuǎn)身去倒茶。這么冷的天氣,進門喝一杯熱茶是最好。
腳踏內(nèi)屋內(nèi)后,紅豆有些窘迫的看了身邊的厲銘青一眼。他們家這房子也是三室兩廳,有一百三十平米。
買的時候她都不覺得小,住了這么多年也不覺得小,可寬敞了。有這種大房子做夢都能笑醒。
可今天厲大哥一踏進這屋內(nèi),她就覺得覺得這屋子太小了,好像容不下他尊貴的身體。
以前在山上是她無知,才隨便招呼了厲家父子??墒窃趨柤夜ぷ髁诉@半年,人家那花園,那樓,那車……隨便拎一樣出來,哪個不能買他們家這房子幾套啊。
想了想,紅豆還是覺得吃完飯就把父子倆送到周邊最豪華的酒店吧,別讓父子倆住在她家委屈了。
方晴倒了熱茶,笑著親切說,
“天冷,喝杯茶暖暖身體?!眳栥懬帱c點頭接過,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紅豆眼見媽媽一直盯著人家瞧,眼里燃著熊熊的喜悅之光,就跟狗瞄見骨頭似的。她連忙擋在厲銘青身前,嚴肅莊重的對媽媽介紹說,
“媽,這是我做事那家的老板,這是我老板的兒子?!蹦憧刹灰蟹欠葜?,做出什么讓我丟臉的事。她對媽媽擠擠眉眼,以示警告。
紅豆媽一聽女兒這話,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不過,架不住人家氣質(zhì)好,顏值好啊,紅豆媽就是移不開眼珠子,一直盯著人家看。
“媽,你快去廚房準備晚飯吧,我們大家都餓了?!?p> 紅豆媽這才點頭去了廚房。
方晴坐在火爐邊,笑著一會兒望望紅豆,一會兒望望那個紅豆的老板。她明明什么都沒說,可紅豆感覺嫂子就是在笑她。
安靜的氣氛里,她不由的低下頭紅了臉。
最后拉著夏夏去看電視了。問夏夏要看什么節(jié)目,幫他調(diào)臺。
厲銘青假裝不經(jīng)意的打量這屋子,目光不經(jīng)意對上對面的女子時,她朝他點頭微微一笑說,
“我是紅豆的嫂子,我叫方晴?!狈角绠吘鼓贻p,不跟紅豆媽一樣沒見識。這男人從穿著到氣質(zhì)都無比尊貴。進門后的行為舉止,都不是他們尋常百姓的樣子。
一聽又是紅豆的老板,肯定是那種霸道總裁啊。
襄城離星城那么遠,這么冷的天,外面還下著雪。人家大老板過年要忙的事肯定很多,能隨隨便便屈尊到他們這小縣城?
鐵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唄。
厲銘青好似看穿方晴笑瞇瞇的眼神下在想什么,平板嚴肅的說了句,
“你好,孩子不懂事,非吵著要見紅豆,所以才不好意思來打擾了你們。”
方晴心想,你一個當爸的還管不住自己孩子?你要是不想來,你孩子還能把你拖來?
面上卻連連擺手笑說著,
“沒事,沒事,不打擾不打擾,反正我們家也有兩個孩子,跟先生你的孩子差不多年紀,鬧騰的很。剛跟他們爸一起出去玩了,一會兒就回來了?!?p> 正說著話,客廳大門從外面打開了。一陣寒氣吹了接來,接著是孩子們高興的嘰嘰喳喳聲。
兩個孩子還興奮的說著什么,男人彎腰給他們拍身上的雪。
方晴仰起脖子喊,
“剛子,快關門,快關門,冷風都吹進來了,好冷?。 ?p> 何剛邊關門邊說,
“你不知道,這倆孩子一出門就在雪地里滾,氣壞我了……”說著話一仰頭,看到客廳里的陌生人,臉上無奈又惱的表情僵住,身體動作都微微拘謹起來。
目光看了看自己妻子方晴,又轉(zhuǎn)頭看向沙發(fā)上的妹妹紅豆,發(fā)現(xiàn)妹妹旁邊還有一個白嫩的孩子。
這孩子皮膚白,眼睛大,眉毛如畫,發(fā)型留的也好,簡直跟畫里走出來的小天使一樣。
跟人家孩子一比,他家倆孩子跟個黑炭似的,也太糙了。
“這是……?”他禮貌的出聲問。身邊倆孩子早就撲到紅豆那邊去了,嘴里甜甜的喊著小姨。
很快三個孩子便玩到一起去了。
方晴站起來,面帶笑著,瞅了旁邊的貴氣男人一眼,似帶暗示的對丈夫說,
“這是妹妹做事那家的老板啊。老板的孩子太想念妹妹,所以……”
“打擾了?!眳栥懬嗾酒鹕恚Ь吹暮蝿傸c了點頭。
“我姓厲,厲銘青?!彼啙嵉恼f。
在有錢人面前,何剛骨子里的自卑,頓時讓他覺得自己矮人一截,他笑的不太自然的客氣說,
“你好,厲老板,我是紅豆的哥哥,我叫何剛,這位是我妻子,方晴?!?p> “嗯!剛剛都認識過了!”厲銘青點頭淡聲說。
客氣的話說完之后,就沒話說了。不熟悉,陌生的感覺,越發(fā)顯的他突然到別人家有多么冒昧唐突。
厲銘青心里覺得丟面兒,外表都很平靜,只是身姿挺的更直了,優(yōu)雅的喝著茶。
何剛也不想讓人家客人感覺自己怠慢了人家,想找話說吧,又不知道找什么說。還是方晴聰明,去屋內(nèi)抓了一盤瓜子和糖果。
這都是年前準備的年貨。這邊過年期間,家家戶戶少不了瓜子糖果這些干貨。
方晴放在厲銘青面前請厲銘青吃,然后又走到紅豆那邊,拽起紅豆過來,悄聲在她耳邊低語一句,
“你陪你老板說說話啊,把客人一個人放在那兒不管算怎么回事。我和你哥都不熟,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邊紅豆還沒在爐子前坐下,何宗偉何宗玲兩個小家伙就擠到爐子前,把方晴剛端上來的瓜子盤,上面幾個糖果抓光了,全都攥在小手里。
方晴燥的臉都紅了,戳戳倆孩子的額頭小聲訓斥,
“你們兩個,有客人在知不知道?規(guī)矩一點兒?!?p> 厲銘青適時的出聲說,
“沒關系,我不吃糖?!?p> 方晴的臉更紅了,又對孩子交代一句,
“拿過去和那個漂亮弟弟一起吃。”
何宗偉何宗玲對小孩子倒是大方,捧著一把糖讓夏夏選。夏夏就禮貌的選了一顆。方晴瞬間覺得人家大城市里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格外的有禮貌紳士。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啊。
三個孩子在沙發(fā)上自己玩自己的,也不用大人多操心什么。何剛還在旁邊暗暗打量這個厲老板,妻子就一把拽起他說,
“我們?nèi)N房準備明天的料!”何剛心想,我回家才剛坐下,腳都沒歇好。
到了廚房,方晴才低聲訓斥丈夫沒眼色,不知道給人家騰空間啊。
小小的廚房一下子擠進三個人,說是做事,備料,準備晚飯,卻一個接一個的躲在門口,偷偷朝客廳的爐子邊看一眼。
紅豆和厲銘青不是那種可以聊天的朋友,頂多是老板和下屬的關系。下屬對老板永遠有敬畏之心,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和老板聊天啊。
嫂子讓她過來陪客人聊天,她怎么知道聊什么好。
她呆坐著不動,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句,
“我家好簡陋??!”說完,她又后悔了。簡陋就簡陋唄,干嘛還要說出來。
其實她想說的是,我家好小,環(huán)境也不好,不知道你待不待得慣!
“還好!”厲銘青望著她淡聲說。眼底微微透著笑意。在爐子前坐了會兒,現(xiàn)在也不感覺冷了。
身體里外,從頭到腳都很暖和。
“回來這么久,都不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喊了我那么久的厲大哥,沒真把我當大哥吧!”他明明笑著,說話又給人微微的壓迫感。
“???”紅豆立即緊張起來。
“是,是我大哥啊,我就是回來一高興就給忘了!”
“是嗎?沒高興的忘記看書吧?!?p> “沒有,我每天都看!”
……
他問一句,她答一句。他如果不問,她就垂著腦袋不答。兩人的相處方式,就像讓人害怕的小學老師和一個小學生的情景。
厲銘青忍不住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臉,他自認為他從公司回家后,決對丟掉了在公司里的那種駭人模樣,也盡量的對她平和親切,為什么她還是很怕他的樣子?
難道他眉宇間的戾氣已經(jīng)掩飾不住了,整個人顯的很可怕嗎?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雷鳴打的,接通后,那邊雷老板閑閑的約他一起去國外的海邊渡假,讓他走的時候把秘書一起帶上。
雷老板打的什么主意,厲銘青不是不清楚。他笑了笑,很有風度的說,
“抱歉,雷老板,我新年期間都沒空。并且,我厲某的風格你也知道,放假不談公事,更別提秘書助理?!?p> 雷鳴又死纏著他談養(yǎng)奶牛的事,一通電話接了十多分鐘。厲銘青幾次目光投向紅豆那邊,她都一直垂著頭,只看到一個腦袋頂。
她脖子就不酸啊。
紅豆突然在腳下發(fā)現(xiàn)一雙眼睛,她嚇了一跳,趕緊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厲先生竟然彎下腰,臉往下,視線從下往上看。
“我有那么可怕,干嘛一直低著頭?如果不歡迎我,我這就離開!”厲銘青直起身體坐好,正對她那雙明亮的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