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時光凋零
那是裴擒虎見過最好看的女子了，用盡這世間所有詞，恐怕也難以描繪出她的半分容貌。
只聽她又道：“阿離，你又在講老大以前的故事了?！?p> “玉環(huán)姐姐！”公孫離小跳著跑到了楊玉環(huán)面前，“真的是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呀？”
楊玉環(huán)笑道，“昨日午后我便回來了?！?p> “太好了，又可以聽玉環(huán)姐姐的琵琶曲子了。對了玉環(huán)姐姐，”公孫離拉過楊玉環(huán)的手，”我給你介紹一下，那位是......”公孫離本想介紹裴擒虎的，不想剛轉(zhuǎn)過身，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她們擋在了裴擒虎面前，“弈星？”
弈星昂首站在裴擒虎面前，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一臉嚴(yán)肅的與裴擒虎對視。
就在剛才，弈星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見公孫離身邊跟了一個人，想到明世隱說的話，料想一定是老大找來陪自己下棋的，于是加快步伐跑到了裴擒虎面前，于是便有了公孫離看到的那一幕。
裴擒虎只覺得，自己都快被面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藍(lán)頭發(fā)少年盯得發(fā)毛了。
“你就是老大找回來的人？”弈星睨著眼睛問道。
裴擒虎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弈星半信半疑的盯著他又看了好一會，突然笑道：“你好，我叫弈星，請問你叫什么名字呀？”
“俺......俺叫裴......”
沒等裴擒虎說完，公孫離便靠了過來，對弈星說道：“弈星，你別嚇到他啦。”隨后公孫離看向楊玉環(huán)，“玉環(huán)姐姐，這位是老大找來的新人，裴擒虎?！?p> 公孫離又對裴擒虎說道：“小老虎，她是楊玉環(huán)，你跟著我們喊她玉環(huán)姐就好?！?p> 裴擒虎看向楊玉環(huán)，道：“玉環(huán)姐?！?p> “嗯。”楊玉環(huán)微微頷首，“夜深了，都快進(jìn)去吧?！闭f完，便轉(zhuǎn)過身朝屋內(nèi)走去。
公孫離便對裴擒虎和弈星說道：“我們也快些進(jìn)去吧?！?p> “小虎，你會下棋嗎？”弈星邊走邊問道。
“俺......俺不會下棋?！?p> “不會下棋？真不會還是假不會呀，你可不要謙虛哦，我告訴你，我的棋藝也是很厲害的，咱們老大都夸過我?！?p> “好啦，弈星你就別再欺負(fù)小老虎啦，對了，你師父呢？”
“他呀，他去破廟......”弈星突然頓了頓，想了想改口道，“他去找我們老大了?！?p> “找老大？可我跟小老虎之前在朱雀門見著老大了，并未看到小明呀?！?p> “那肯定是……肯定是他還沒找到老大。”
“嗯……有道理?！惫珜O離點(diǎn)頭道。
裴擒虎撓了撓頭，問道：“阿離，小明是誰??？”
“小明就是明世隱，弈星的師父。除我之外，他便是最早一個跟著老大的了?！?p> “我?guī)煾杆?，慣會算卦了。他算的卦呀，從來沒有出錯過，不過算卦只是他的第二愛好?！?p> “那他的第一愛好是什么？”裴擒虎問道。
“他的第一愛好啊……是種牡丹花?！备〉拈T被弈星推開，一陣微風(fēng)吹過，竟有沁人心脾的牡丹花香。
“小老虎，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啦?！?p> “歡迎回家?！?p> 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傳入裴擒虎耳中，這是他幾天來聽過最好聽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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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fēng)吹過牡丹亭，卷起了一瓣搖曳許久的牡丹花瓣，攜帶它看盡長安街的燈火，飄過無人的街道，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明世隱的肩上。
“殿下，不會真打算一直這樣坐著不說話吧。”明世隱盯著高長恭的側(cè)臉，打破的沉默。
屋檐下，兩人并坐在臺階之上。
良久，高長恭長舒一口氣，轉(zhuǎn)頭回望過去，道，“你來長安多久了?！?p> “不久，正好八年吧?！泵魇离[頓了頓，不自覺的上揚(yáng)了嘴角，與高長恭四目相望，似乎想從他眼中看到些什么，然而卻什么也沒看到，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眼眸，目光落到了手中匕首劍柄上鑲嵌著的黑色寶珠上，“殿下說讓我來這我便來了，這八年，我一直在等殿下?！?p> “八年啊......看來是稷山一別之后，你便來了吧。”高長恭感嘆道，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卻還是覺得有些意外。
明世隱笑了笑，又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黑色刀鞘，道，“這八年來我一直都在關(guān)注殿下，我知道那封指控蘇烈叛敵的密函，是殿下放到女皇案桌上的?！?p> 高長恭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rèn)了。
“還有從長城加急送回的那封求助密信，也是殿下幫齊郇攔下的，殿下今晚還刺殺了萬俟襄?！泵魇离[說完，攤開手將匕首和刀鞘遞到了高長恭面前。
“殿下，匕首該完整的還給你了?！?p> 高長恭看了眼遞過來的匕首與刀鞘，沒有動，只淡淡道：“刀鞘你還留著。”
明世隱注視著高長恭的眼睛，一字一句認(rèn)真的說道，“在我有能力的時候，便將它贖回來了?！?p> 高長恭看著對方額頭上暗紅色的刀疤，沉默良久，最終伸手只接過了匕首，站起身來，道，“是我欠你的。”
“殿下不欠我什么，我的命本就是殿下給的，是我欠你的才對?！泵魇离[苦笑，收回了未被高長恭拿走的刀鞘，又道，“殿下，你應(yīng)該知道，齊郇不過是在利用你，國恨之仇他必不可能幫你......”
“我的仇人只有武則天和萬俟襄，至于其他的，我向來只拿錢做事?！备唛L恭打斷了明世隱的話，居高臨下與他對視。
不消多說，他已然清楚明世隱心中所想，時隔多年，他依舊不會想讓明世隱卷入進(jìn)來，因?yàn)樗幌朐诳吹降诙€方穹。
“殿下啊，”明世隱定定的看著對方，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真是我算過的卦里最爛的八字了。
“不過，還是有補(bǔ)救方法的?！?p> 很快，四周又安靜了下來，在片刻后，明世隱打破了這片沉默。
“殿下，剛才的打斗我全都看見，”明世隱頓了頓，“以你的實(shí)力，花木蘭絕對活不過第三招?？赡銋s只守不攻，處處相讓。
“所以殿下才會受傷?！?p> 話音剛落，破廟內(nèi)突然有了動靜。
明世隱側(cè)頭，朝破廟內(nèi)看了過去，目光落到那對狼耳朵上后，眼神變得危險(xiǎn)起來，“那位打傷你的人，是他的哥哥——百里守約。”
高長恭身形一震，順著明世隱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躺在火堆旁的少年動了動，翻了個身。
“他哥哥是長城守衛(wèi)，”明世隱收回目光，一邊把玩著手里的黑色刀鞘，又道，“遲早有一天，他會回到百里守約身邊，成為長城守衛(wèi)的一員，與你刀劍相向。”
說著，明世隱停下手中的動作，站了起來，整理了衣袍，從懷中取出藍(lán)紫色的額飾，重新戴上后，他的容貌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樣子，再看向高長恭時，眼里的危險(xiǎn)早已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