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轉眼就過了!不知不覺林倩在飄香樓彈了十個下午的琴!
鸞月那日去了泫京郊外后,人就一直沒有回來!王府的老管家,整日不知在忙些什么,完全見不到身影。
一開始,林倩還絞盡腦汁的想要怎樣溜出王府出來彈琴。后來,她發(fā)現(xiàn)王府的人大部分都被派出去了,基本上沒有人看著她!
因為沒人跟著,林倩也就懶得再把自己畫成那副鬼模樣。每日,她往頭上蓋了頂帶青紗的帽子,就直接去了飄香閣。
飄香閣的人知道她長得丑,只要她戴著那頂帽子進去,店小二就會帶著她去樓上的雅間。
飄香閣的琴女分為兩類,一類是服務于大廳里品茶的客人的下等琴女;一類是專門服務于雅間的客人的高等琴女!
林倩初來,被安排著和另外一個叫做“憐兒”的女孩子一同輪換著在茶樓大廳彈琴!
可彈了沒兩日,她就被老板娘叫去,專門為“落雪”雅間的客人撫琴。
“落雪”雅間的那位客人,在林倩眼里,只能用一個“怪”字來形容!
他每日和林倩幾乎同時到了飄香閣,林倩在飄香閣待多久,他就在雅間坐多久。
林倩在屏風后彈琴,他就靠著榻上看書或者研究殘局。他既不主動找她說話,也不關注林倩的舉動。他就靜靜的待在一旁,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一到落日時分,這位公子就會很準時的放下一塊碎銀子,轉身離開!
三日前,林倩很好奇這位舉止奇怪的公子到底生得是何模樣。她故意弄斷琴弦,趁著換琴的空隙從那公子身邊經過。
透著輕紗,她對上了一雙比夏日艷陽還要耀眼的眼睛。那對眸子里一直閃著光,那光瞬時點亮了林倩的眸子。她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好漂亮的眼睛!”林倩不自覺的說道。
話才一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她低下頭,灰溜溜的跑了出來。
在門口站定了半晌,她定了定心神,再次探著腦袋,向門里望。
這位公子,不僅擁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他的五官也極其精致,就像瓷娃娃一般漂亮。
他的膚色很白,橢圓的長臉旁,耷拉了兩撮碎發(fā)。身上淡青色的長衫,罩在沒有贅肉的身上,憑添了幾絲文人的氣息。
待林倩取了琴回來,那公子已經踏著落日余暉,出了飄香閣!
窺見了那公子的真顏后,林倩彈琴的時候總會出神。她忘不掉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她總覺著,她似乎在哪兒見過他!只是,她想不起來!
經過兩日的打探,林倩了解到,她的這個貴客來自西曜,姓陸名瑾之,人稱“文景公子”!
這文景公子和聽風閣主還有閑云公子,并稱滄泫江湖三霸。
文景公子掌落蕓莊,控天下往來情報;柳云逸掌聽風閣,控天下珍奇藥草;閑云公子掌攬月樓,攬盡天下刺殺大案!
這三人中,閑云公子最為神秘嗜血,聽風閣主最是放蕩不羈,唯有這文景公子,文質彬彬,一表人才,看起來便似謙謙君子!
不過,林倩覺著自己的運氣會不會太好了!這才出來彈琴賺零花錢,就碰到這樣的大人物。每日,不僅能夠拿工錢,還能收點小費!
只是,這樣的人物,是為何每日都來照顧她的生意!如此下去,林倩都覺得,自己要被這個文景公子給“包了”!
伴著正午陽光,林倩戴著頭紗進了飄香閣。她與往常一般抱著琴,步履輕快的走到“落雪”雅間。
她以為,陸瑾之還沒有來,便輕聲哼著曲兒,心情愉悅的推開了門。
門打開的瞬間,林倩便呆了。
將近半月未見的趙奕辰居然就這么突然的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而且,趙奕辰的身旁還站著趙奕璟和趙亦霖!
“不知公子今日有貴客來訪,倩兒失禮了!”林倩怔愣道。
她的后背不停的冒著冷汗,她的心開始慌了。
趙奕辰是聽過她彈琴的。依她的觀察,他對音律也是頗有研究!無論今日她彈了什么,她都相信他能夠認出她來!
不能彈琴!
不能彈琴!
一定不能彈琴!
林倩越接近琴案,她的這個想法便越發(fā)的強烈。
“砰!”
林倩放琴的時候,不小心將案上的茶盞掃了下來。
望著地上的碎片,林倩心生一計。她立刻蹲下身子去收拾那碎片。
“??!”林倩小聲叫了一聲。
她那白如蔥的纖手冒出了點點血珠,一道長長的傷痕,赫然出現(xiàn)在了那手指上!
林倩忍著痛,將地上的碎片,全部拾起來,放到了一個托盤上。她向陸瑾之施了一禮,道:“請公子恕罪,倩兒的手傷了,今日怕是無法為公子撫琴了!”
林倩將自己的手在陸瑾之的眼前晃了晃,隨之就端著托盤往門外走!
門就在五步之內,林倩提心吊膽的走完了前四步。在她剛邁出第五步的時候,陸瑾之輕柔的叫住了她,“既然倩兒姑娘的手傷了,那今日就陪我們下棋吧!”
“下……下棋?”
那一雙端著托盤的手,不自覺的抖著!拒絕的話在她的嘴邊掛了很久,她就是沒敢說出來!
飄香閣雅間的琴女,若無正當理由是不能拒絕客人的要求的。一旦被客人投訴了,琴女就會在老板娘那兒留下案底,投訴次數(shù)累計達三次,琴女就會自動降級,嚴重點的,會直接被老板娘趕出飄香閣!
銀子還沒有賺足,林倩也不敢丟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兼職!
猶豫了半晌,林倩笑著道:“倩兒棋藝不精!若公子們不怕被倩兒的拙技擾了興致,倩兒定當相陪!”
“那么,倩兒姑娘這邊請!”
陸瑾之指了指前方的桌案,示意林倩過去坐下。
林倩才一坐定,陸瑾之的聲音又在她的頭上響起,“三位,若你們當中有一個能贏過這倩兒姑娘,今日的賭局便算陸某輸了!”
“這……”
林倩哭笑不得的看著陸瑾之!
她從來沒有和陸瑾之下過棋,他不可能知道她的棋藝如何。
他現(xiàn)在敢拿她去做賭局,要么是因為他完全不在乎這個賭的輸贏,要么就是想試探對面的三個人,他們對這所賭之事兒的態(tài)度。
不過,既然被趕鴨子上架了,林倩只好打起精神,好好去下這盤棋!
無論怎么說,賺錢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