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淳熙進(jìn)山的第二天,第一個收到的就是高萱的白眼。她倒是分的清,跑去找導(dǎo)演鬧,問他為什么削了自己的戲份。
導(dǎo)演和她打太極,高萱三言兩語就被糊弄過去,瞪了趙淳熙一眼,回到化妝間。
編劇找到趙淳熙,把改好的劇本給她。編劇熬了整整一個晚上改好了本子,眼睛下面的黑眼圈特別的明顯,“你看看,戲份不多?!?p> 趙淳熙接過劇本,編劇在里面又加了一個小師妹,這個小師妹喜歡大師兄,但是最后因為大師姐和大師兄牽涉到朝堂之爭,叛軍毀了門派,小師妹也就此身亡。門派被滅已經(jīng)接近結(jié)局,也是這一點讓女主黑化,然后就一路開掛幫助齊王登基。
趙淳熙一臉嫌棄,敢情自己演的就是一個炮灰,“這誰想出來的?”她看了看編劇的絡(luò)腮胡子,默默吐槽一句太狗血了。別問她為什么會知道狗血的意思,反正經(jīng)過兄弟兩的不懈“努力”,趙淳熙越來越像一個現(xiàn)代人了。
編劇似乎看出了趙淳熙的鄙視,嘟囔了幾句,“又不是我想出來的……”
趙淳熙沒有搭理他,繼續(xù)看著劇本,能賺錢的事情一定要盡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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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淳熙演第一場戲就是小師妹領(lǐng)盒飯的那場,也不知道這個導(dǎo)演怎么想的。
她換好衣服,化好妝,導(dǎo)演拿著劇本嘰哩哇啦一通講。
“反正你就倒在景祐懷里,想想你要死了,然后念臺詞就行了。懂了?”導(dǎo)演難得正經(jīng)一回。
趙淳熙點點頭,在心里默默念著自己的臺詞。
“此世情斷,愿永生不見?!壁w淳熙的心突然一動,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彌漫起來。
導(dǎo)演看趙淳熙還在發(fā)呆,拿著劇本就懟在她腦袋上。她這才緩過神,跟著導(dǎo)演走到場地上。
景祐看到趙淳熙來了,對她輕笑,他的身邊站著楊玥扮演的大師姐,扮相很美。
景祐抱著滿身是血的趙淳熙,輕聲道:“別緊張?!钡鹊綄?dǎo)演說開始時,他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趙淳熙被他的眼神吸引,一陣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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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男人環(huán)抱著趙淳熙,他是在哭嗎?朦朦朧朧的什么也看不清。
趙淳熙腦海里的自己眼中含淚,一張口,鮮血就涌出來,“此世情斷,愿……永世不見。”
那種鋪天蓋地的悲傷再次襲來,她的心臟好像被捏住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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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睂?dǎo)演開心的像一個兩百多斤的孩子,他沒想到這個群演竟然演的這么好,那眼神太到位了,不由得夸贊自己有眼光。
趙淳熙這才緩過神,吸溜著鼻子站起來,四處尋找編劇的身影。自己腦海里冒出的記憶到底怎么回事,和劇本里的臺詞都一樣,她一定要揪著編劇問問他怎么想出來的。
一旁的楊玥眼神很是晦澀,她剛剛也吃了一驚,這個群演演技這么好嗎?
“還是和你對戲能入戲。”楊玥看向景祐,聲音溫柔。
景祐看著匆匆離開的趙淳熙,不自覺地微笑起來,“是她有天賦?!?p> 楊玥看著景祐,欲言又止。
等她抓到編劇,編劇一口咬定劇本是他慢慢敲出來的,不管趙淳熙怎么問,都是同樣的答案。趙淳熙盯著編劇的大腦門,心里想的是幾種讓人說實話的秘術(shù),但看著他瘦不拉幾的樣子,估計話還沒說出來,人就見閻王了,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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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趙淳熙餓著肚子跟著大隊伍往酒店里走去,開始盤算著自己晚上吃什么。沒想到在酒店門口遇到了熟人,谷昱澤一眼就認(rèn)出了趙淳熙,朝著她走過來。
劇組里的人都打量著這個氣度不凡,衣著考究的男人,又看到他身后穿著清一色黑西服的大漢,黑社會標(biāo)配啊,劇組里的小伙伴咂咂嘴。
“前輩,”谷昱澤很恭敬,對著趙淳熙施禮。
讓劇組里的人更驚訝的是,趙淳熙竟然點點頭,生生受了這禮。
“你們這是……”趙淳熙看著他身后的手下,咋的,又要綁人嗎?
“此行是機(jī)密,”谷昱澤話音一轉(zhuǎn),“但告訴前輩無妨?!?p> 趙淳熙一聽就知道這是套路,沒等她拒絕,谷昱澤伏在她耳邊說:“我們前去捉拿妖物。”
“此妖物多次襲擊修道者,連普通人也不放過,所以我們合力捉拿?!?p> “就你們?”趙淳熙來了一點興致,正說著話,一輛豪華轎車出現(xiàn)在酒店。
谷昱澤看著車?yán)锵聛淼呐樱劾镩W過不滿之情,“還有他們,廣照峰的人?!?p> 那女子下了車就向谷昱澤走過來,妖嬈萬分,“啊呀,谷少爺來的可真早?!?p> 趙淳熙一哆嗦,悄悄往后移了移。
平常一副高深莫測模樣的谷昱澤露出了明顯的厭惡,諷刺的很明顯,“不比陳小姐,我還是知道守時這兩個字是怎么寫的?!?p> 這個陳小姐不惱,看來也不是什么簡單角色。她的眼睛掃過趙淳熙,趙淳熙又后退,實在不想和這種麻煩人扯上關(guān)系。
谷昱澤沒有再搭理陳小姐,對趙淳熙說:“那我先走了?!?p> 趙淳熙點點頭,說了一句:“你有什么困難可以來找我?!?p> “一定?!?p> 看著谷昱澤認(rèn)真的模樣,趙淳熙大喊不妙,別啊,我只是客套一句,你別當(dāng)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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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趙淳熙十分愜意,但是她注定是個歇不下來的命。一股陰邪而強(qiáng)大的靈力波動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這若是那妖物的實力,谷昱澤那個小崽子怕是對付不了。思量之后,趙淳熙認(rèn)命,換了衣服溜了出去。
山中某一處的樹林里,谷昱澤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臉色難看至極。陳小姐吐出一口血,“谷昱澤,這妖物根本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的,還不快退!”
“退?往哪退?后面是酒店,再后面是居民區(qū),我們退了,他們怎么辦!”谷昱澤臉色猙獰看著陳小姐。
“所有谷雨峰的弟子聽著,”谷昱澤沒有再管陳小姐,看著面前的龐然大物,言辭堅定,“誰敢退后一步,殺無赦?!?p> 那群黑西裝的大漢一個個從地上爬起來,站在谷昱澤身后,沒有一人逃脫。
“到底是谷雨峰的人,”陳小姐輕笑,不復(fù)之前的輕浮之色,一撩她黑色的長發(fā),“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p> 那龐然大物高約三丈,形狀和豹子相似,長著五條尾巴,頭頂著一根長角,聲音刺耳難聽,若不是谷昱澤他們在周圍設(shè)了陣法,這聲音早就傳了出去,驚動周圍所有的人。
那怪物一張嘴吐出一股黑霧,陳小姐拋出一個布袋,輕念口訣,布袋發(fā)出青光,將那黑霧吸了進(jìn)去。又是一尾掃過來,谷昱澤舉起手中的劍迎了上去,那怪物尾巴上圍繞著黑霧,谷昱澤的攻擊沒有什么用處,反倒是被它的蠻力逼得后退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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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那怪物嚎叫一聲,全身毛發(fā)豎起,竟往后退了好幾步。
“嘖嘖,剛剛不還是很厲害嗎?”趙淳熙從半空中緩緩落在怪物面前,冷笑道。
沒想到啊,這個小崽子這么有志氣,她看了谷昱澤一眼,眼神有些復(fù)雜。谷昱澤被看的莫名其妙,但是確實松了一口氣。
“前輩,那個邪物……小心!”趁著趙淳熙和谷昱澤說話的空檔,那邪物猛地?fù)淞诉^來。
谷昱澤眼睛一花,再次看清楚時,趙淳熙已經(jīng)浮在半空上,那邪物四仰八叉地躺在一邊。邪物爬起來,這次不敢再往前沖,朝著趙淳熙嚎叫幾聲,轉(zhuǎn)身就要逃跑。
趙淳熙招出長劍宮闕,隨手一揮,月白色的劍鋒飛出去,顏色很淡,但這輕飄飄的一劍卻讓邪物見了血。邪物哀叫一聲,雙目充血,不管不顧地攻向趙淳熙。
趙淳熙懶得再和它周旋,靈力猛地涌出,宮闕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周圍的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地上飛沙走石。她將宮闕拋向怪物,將那怪物釘在地上。怪物來不及哀叫,就沒了聲音,栽倒在地上。同時谷昱澤等人設(shè)下的陣法也被靈力掃到,隨之破碎,靈力的余波波動出去,整個山里的動物都被驚動,一時間吵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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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過頭了,趙淳熙看著周圍慘不忍睹的環(huán)境,咳嗽兩聲,繼續(xù)保持自己的高手氣質(zhì),對著谷昱澤點點頭,就往回走。
等確定他們看不見自己,趙淳熙動用靈力跑得更快,溜了溜了,趕緊回去睡覺。
“趙小姐?!?p> “咿咿咿咿——”趙淳熙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一轉(zhuǎn)頭看到站在樹后面的景祐。
這人什么時候過來的?大概什么都沒有看到,趙淳熙安慰自己,卻被他一句話打破了強(qiáng)裝的淡定。
“趙小姐好身手?!?p> 趙淳熙裝傻地看著他。
景祐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但是趙淳熙卻看出了一絲惡趣味,“趙小姐的劍當(dāng)真威風(fēng)。”
趙淳熙的傻裝不下去了,瞪了景祐一眼,心想這個人怎么一點都不怕,“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說出去,下一個就是你!”
景祐覺得這時候的趙淳熙活像一只蜜獾,個頭不大氣勢很足。
看景祐不說話,趙淳熙又嚇?biāo)拔沂腔盍艘磺Ф嗄甑娜?,可是殺人不眨眼的?!?p> 景祐沒有明白她那句話里的邏輯關(guān)系,但也不說出來,反倒是似笑非笑地說:“我也是活了以前多年的人,也是殺人不眨眼的?!?p> 趙淳熙只覺得他在逗自己,氣鼓鼓地看著他。
景祐不自主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卻被趙淳熙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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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裝修頗為雅致的別墅里,一個留著利落短發(fā)的女人走到房門處,敲了敲后,輕聲說道:“主人,放在玉山里的那只被殺了?!?p> 過了許久,里面?zhèn)鱽砺曇簦爸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