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到了刑警大隊,趙淳熙頗有一種熟門熟路的感覺,只不過上次是坐警車來的,這次就比較主動了。
屋子里面暖氣開的很足,一進去感覺渾身的筋骨都散開了,只不過懶洋洋的場合不對。但是好像剛剛翻新過,墻比上次來的時候白了許多。
“我找韓瑞?!壁w淳熙攔住一個懷抱大摞資料的年輕警察。
“韓隊長是吧。行,你等一下,我去幫你喊一聲?!蹦贻p警察折回頭,喊了一嗓子。
“韓隊長,有人找你?!?p> 馬楚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趙淳熙,好像第一次見到她。趙淳熙被看的莫名其妙,回了一個“你看什么”的眼神。
“你連警察的都認(rèn)識,很優(yōu)秀嘛。”
“低調(diào)。”趙淳熙把手往下壓了壓,仔細(xì)一看,眉梢里還是帶著幾分得意之色。
韓瑞自從抓了一個犯人之后就總有一些惴惴不安的感覺。今天早上一來上班,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總覺得會遇上奇怪的人或者事。
他正在發(fā)呆,冷不丁的被人喊一嗓子。手一哆嗦,手上的筆摔在桌子上。
“誰找?”他把筆往桌子上一扔,氣不順地站起來往外面走。
看到韓瑞出來,趙淳熙揮了兩下爪子權(quán)當(dāng)是打招呼了。然后迫不及待地把他拉過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xì)地說了一遍。
韓瑞早上沒有吃早飯,餓到現(xiàn)在腦袋有點發(fā)暈。大概是供血跟不上的原因,一時間沒理解趙淳熙過來是來干嘛的。
趙淳熙看著韓瑞剛剛剃過的頭,活像一個獼猴桃。腦袋里冒出一個想法,覺得他的智商和他的頭發(fā)一起私奔了。
她很有耐心地重復(fù)一遍自己的話。
韓瑞覺得古怪,趙淳熙要是過來告訴自己,說她弄死了人來自首,他說不定還有幾分相信?,F(xiàn)在她來說自己來提供線索,這怎么聽怎么奇怪。
“你能不能幫我調(diào)出來五天前在盤山公路的攝像頭,應(yīng)該是晚上八九點鐘左右的?!?p> 五天前、盤山公路、晚上八九點、奇怪的司機這幾個詞在韓瑞腦子里過了一圈,突然一激靈。
“你們那天晚上是不是三個人坐車?”
“是啊。”趙淳熙詫異地點頭。
韓瑞一拍大腿,“那就對了。我們找到一個司機。他就是經(jīng)常假裝別人叫的車,然后進行犯罪。我們之所以抓他,是因為他在五天前曾對一個夜班回來的女子強奸未遂,然后突然犯病,進了醫(yī)院也進了警察局。”
這女孩太好了吧,還把他送到了醫(yī)院。在旁邊一直摸默不出聲的馬楚陽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據(jù)他交代,他那天晚上本來只是想搶劫的,結(jié)果撞上了一個三個人的,就沒敢動手。后來又看到了夜班回來女孩子,一時間惡從膽邊生,結(jié)果……”韓瑞聳聳肩,結(jié)果不言而喻。
“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他?”趙淳熙問。
韓瑞搖頭,“不行……你們是有什么事嗎?”
趙淳熙一張嘴,馬楚陽連忙拉了拉她的衣擺,對她使了個眼色。
這個小動作當(dāng)然也瞞不過慧眼如炬的韓瑞同志,他細(xì)細(xì)地觀察他們倆,并沒有說破。
“那他有沒有交代一些別的東西……就關(guān)于遇上個奇怪的人……之類的?!?p> “他說,在他拉的三個人里面有一個人特別奇怪。一個男的還留著長頭發(fā),乍看上去還挺好看的,他還把他當(dāng)成了美女……”
韓瑞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是那種想笑又強忍住的表情,“……他說他之所以起了色心,都是被人勾引的?!?p> 馬楚陽沒忍住,笑了一聲,又連忙止住,“口味挺重啊……”
男孩子出門在外保護好自己啊!趙淳熙莫名地感嘆,這已經(jīng)不是一千年前的世道了。
趙淳熙清了清嗓子,嚴(yán)肅地問:“他有沒有說,這個長得很好看的男的下車之后去哪了,或者說他在哪下車。”
“這才是最奇怪的。他說他下車之前那個男人和他說了一句話,讓他莫行惡事,雖然并有什么用。那個男人好像是在一家古玩店下的車。這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他記得很清楚的是,那個男人下車之后就被人帶走了?!?p> 趙淳熙追問:“被誰帶走了?”
“他說,大概有五六個人左右吧。那個男人也沒有反抗之,好像跟他們認(rèn)識一樣,就跟著他們走了。至于長什么樣子,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p> 線索又?jǐn)嗔恕?p> 趙淳熙本來以為這個司機和柯遠(yuǎn)的失蹤有關(guān)或者說是嫌疑人之一吧??涩F(xiàn)在看來,他并沒有什么干系。
沒辦法,只能另想辦法了。趙淳熙和馬楚陽相視一眼,皆感到的挫敗。
一無所獲的兩人當(dāng)即提出離開,韓瑞送他們離開。
在門口的時候,他突然開口,“有什么問題的話找警察?!?p> 剛剛走下臺階的趙淳熙停下來,揪住馬楚陽衣服的下擺,小聲地說:“要不讓他查一下古玩店周圍的攝像頭?”
馬楚陽連連搖頭,這雖然是個很有用的辦法,但并不是最好的方法。讓普通人還是一個警察牽扯進來,麻煩會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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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又跑到了古玩店門口晃悠了好幾圈,問了好些人,但沒有什么收獲。
一來時間有些長,二來他回來的時候又是晚上,很少有人看見,即使看到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就比如說古玩店旁邊這個賣奶茶的小姑娘。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也沒說出來。光聽的描述那些個人多么的高大魁梧,多么的來者不善。
那小姑娘話說完,就一直盯著趙淳熙瞅,趙淳熙被他看的直發(fā)毛。
“你是不是那個演小師妹的演員啊?!彪m是詢問的語氣,但已經(jīng)帶了八分的肯定。并且她的另一只手已經(jīng)悄悄地手機給摸了出來。
趙淳熙一捂臉,我已經(jīng)這么出名了嗎?
那女孩見趙淳熙不說話,就當(dāng)她是默認(rèn)了。她伸長了脖子,恨不得從柜臺上翻出來,“我特別喜歡小師妹?!?p> 趙淳熙敷衍地點點頭,想帶著馬楚陽一起離開,畢竟還有正事在身上。
可是那女孩一注意到馬楚陽,兩眼就放出強光。雖說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但你這天賦技能未免太強大了。
“他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兩道聲音同時發(fā)出。一個是趙淳熙斬釘截鐵的聲音。另一個則是馬楚陽的聲音,帶著些許避之不及的意味。
“你……幾個意思啊?”趙淳熙又不是傻子,當(dāng)然聽出來了。
“沒什么,”馬楚陽只覺得殺氣凜然,聲音漸漸弱了,“我……不是嫌棄你,但是事關(guān)清白大事,不能有半點馬虎?!?p> 趙淳熙翻了個白眼,到底誰才是一千年前的人。
見趙淳熙和馬楚陽快要離開,又沒有注意自己。奶茶店里的小姑娘舉起手機準(zhǔn)備偷拍一張照片。
她這點小伎倆怎么可能躲得過趙淳熙?
趙淳熙假裝撩頭發(fā),實則一縷靈力飛彈出去,撞在她的手機上。小姑娘只覺得手一滑,然后手機就摔在柜臺上。等她再舉起手機時,已經(jīng)看不見倆人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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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頭喪氣的兩人走在馬路上,猶如斗敗了的公雞。
馬楚陽指了指公交車站,“咱們現(xiàn)在是坐公交車回去嗎?”
趙淳熙搖頭,伸手想去攔出租車。
馬楚陽揪住了蹦跶的趙淳熙,“你現(xiàn)在是飄了呀,有公交車不坐去打的?!?p> “你懂什么,我現(xiàn)在也是有牌面的人了。”
馬楚陽好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又想起自己剛剛就不應(yīng)該慫,就應(yīng)該光明正大地表現(xiàn)出自己的嫌棄。
被嘲笑的趙淳熙本人,則在神游天外。
她隱約記得有一種法術(shù)可以查找人的蹤跡。但這個法術(shù)在她腦海里已經(jīng)模糊了。
趙淳熙抱著一絲希望詢問馬楚陽,可話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怎么可能會呢?會也不會來找我了呀。完了,又得被他嘲笑了。
馬楚陽果然沒有辜負(fù)趙淳熙的期望,狠狠地嘲笑了她,“你也不想想,我會法術(shù)我來找你,我是吃飽了撐得嗎?況且這個法術(shù)我連聽都沒有聽過,你確定不是你年紀(jì)大了,然后記錯了?”
年紀(jì)大了這個梗,還是上次在廣照峰趙淳熙親口所說,也難為馬楚陽他記得這么清楚。
“你孤陋寡聞,你還說我?”趙淳熙指著自己的鼻子說。
“你聰明,你學(xué)識淵博,那你不是也不會嗎?”馬楚陽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得要和她杠到底。
他們這兩個人呢,一見面就氣場不和。
馬楚陽時常在想,自己上輩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跟她結(jié)了什么仇。
趙淳熙心里想的是:這個喻楚陽就算轉(zhuǎn)世還喜歡和自己過不去,還要時不時的懟自己幾句,自己上輩子自己是不是欠你的。
要趙淳熙對馬楚陽示弱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她又刺了一句,“那我好歹知道啊?!?p> “你知道什么呀,就知道個名字嗎?哦,不對。你連名字也沒記住?!瘪R楚陽刺了回去。
這把趙淳熙氣的呀,手一揚,準(zhǔn)備動手了。
“你干嘛!你干嘛!我說你這個說不過別人就動手的破毛病,怎么還改不掉?”
這話一出,趙淳熙還沒覺得怎么樣。馬楚陽倒是覺得尷尬了,這語氣好像是相識了許久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馬楚陽氣的,趙淳熙突然靈機一動,她想起一個人。
“走,我們回去?!?p> “回哪兒去?回去干嘛?”馬楚陽從尷尬中緩解回來,若無其事地搭話。
“回家,找人?!?p> “誰?。俊?p> “景祐?!壁w淳熙的嘴角莫名地帶上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