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面的人不說話,趙淳熙有些心慌,這不會是生氣了吧?
景祐站的地方是一棵大樹,盡管是深冬了,但是這棵大樹依舊蔥郁。他呼出一口氣,看著那些白氣在空氣中消失。
“挺好的,”景祐開口,“要注意安全?!?p> 趙淳熙點頭,又想起他看不到,開口應(yīng)了一句。確定景祐沒有什么異常,又絮絮叨叨地說起了馬楚陽和柯遠(yuǎn)的事情。
景祐不由得皺眉,沒想到柯家竟然效力于程靈語,而她這么多年不斷地擴(kuò)張勢力,到底想做什么?
“你暫時不要和柯家直接對上,”景祐不放心又補(bǔ)充了一句,“柯家人后面還有高手?!?p> “我知道了,”趙淳熙又應(yīng)了一句,我又不傻,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的。
掛了電話后,景祐感嘆一下自己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轉(zhuǎn)身往山上走去。
山間的小道是以前是灰色的石頭鋪成的,當(dāng)血澆在上面的時候,和石頭融為一體,像滲入里面一樣。后來景祐就換掉了所有的石頭,這么多年了,粗糙的石頭被磨得光亮。
他站在高處往下看去,青石路一直延伸到山口處,景祐望著這些重復(fù)了一千年的景色,突然心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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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驢友喜歡爬山,光挑山里險峻的路走,要不然就喜歡在山中逗留,直到大雪封山,無路可退。
“等救援。”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不耐煩地說。
男人的語氣惹毛了另外幾個人,其中一個穿著黑色登山服的卷發(fā)女人不樂意了,“要不是你非要挑這個天氣上來,會發(fā)生這種事情嗎?”
“說的好像我強(qiáng)迫你來的一樣!”男人反唇相譏。
“你……”女人還想說話,卻被旁邊的一個女人拉走了。
一個年紀(jì)稍長的中年男子走到中間,想緩解氣氛,“大家都不要慌,我們食物足夠,手機(jī)也有信號,救援也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多等一會就好了。我看雪下的這么大,估計救援部隊是被堵在半路上了?!?p> 中年男子的話讓在場的一男女都平靜下來,的確,現(xiàn)在的情況并不糟糕。
另一個長相清秀,臉龐圓圓的女人感激地對中年男人說:“幸好我們碰見了奇哥你,要不然我們的電話都沒有信號?!?p> 奇哥把手機(jī)往褲子口袋里面塞了塞,“你們的智能手機(jī)的不行?!?p> 高個子的男人叫陳遠(yuǎn),帶著兩個和他關(guān)系好,都是驢友的好朋友一起來了。他們還聽說這座山里面一下雪就會有怪物出現(xiàn),抱著這種好奇心,他們逗留的時間就長了。
結(jié)果天公不作美,暴雪突至,結(jié)果來時候的路沒有了,他們被困在山上,手機(jī)也沒有信號。正當(dāng)他們無計可施的時候,奇哥自稱是住在山里的居民,突然出現(xiàn)了。
陳遠(yuǎn)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有一種來自直覺的不信任,奇哥的話提醒了他。
“奇哥,手機(jī)能借我打個電話嗎?”陳遠(yuǎn)想和家里報個平安,便向奇哥借電話,他伸出手靠近奇哥。
奇哥快速地后退一步,躲開了陳遠(yuǎn)的手,“別了……手機(jī)快沒電了?!?p> 清秀的女孩加了一句,“好了陳遠(yuǎn),你坐下來歇歇吧?!?p> 陳遠(yuǎn)被兩個女孩當(dāng)成了壞人,有些氣悶,扭頭坐在山洞口,盡管冷風(fēng)把他的臉刮的生疼,他還是堅決不挪動地方。
寒風(fēng)讓他提高警惕,他不相信那個奇哥。
陳遠(yuǎn)擺弄著自己的手機(jī),上面一格信號也沒有,發(fā)給朋友求救的短信也是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為什么就他的手機(jī)有信號?四五千買個手機(jī)白瞎了。陳遠(yuǎn)不甘心地重新發(fā)送消息,從后面過來的奇哥不小心撞了他的胳膊。
陳遠(yuǎn)本來手就凍得有些麻木,這一撞手機(jī)就摔了出去,在冰上一直往下滑,陳遠(yuǎn)來不及抓住它。
“你做什么?”陳遠(yuǎn)惱怒地看著奇哥。
“對不起對不起,”奇哥懷里抱著東西,那些木柴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沒看清坐在山洞口的陳遠(yuǎn)奇哥一邊道歉一邊想滑下去幫陳遠(yuǎn)撿手機(jī)。
奇哥一動彈,手機(jī)滑下去的那個冰道裂開,手機(jī)和碎冰一起墜下山崖下面,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遠(yuǎn)只覺得心頭疼。
“好了奇哥,別撿了,”卷發(fā)女子還幸災(zāi)樂禍,“丟了就丟了?!?p> 陳遠(yuǎn)又想和她吵起來,但又有點心累,話都說不出口。
就在手機(jī)順著冰滑下去的時候,突然振動了一下,消息發(fā)了出去。然后掉入雪堆里面,冰雪融化浸入到手機(jī)里面。
四千多的手機(jī)也不怎么樣,直接死機(j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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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瑞覺得自己流年不利,一腦門上寫的都是一個“衰”字,剛剛接到消息,讓他們刑警隊頂著大雪出去辦案,說有人失蹤了。
“不是,有人失蹤了找我們刑警干嘛?”韓瑞眼睛都快翻上天了,他手上還押著幾個案子呢。
電話那頭也是個暴脾氣,把韓瑞一陣說,完了又加上一句:“一個大活人就剩下半個身子了,不找你們找誰??!”
韓瑞一激靈,連忙帶隊往山里面去。
和韓瑞一起的一共有三個刑警包括一個法醫(yī),剩下的都是臨時抽掉的人手。沒辦法,他們刑警隊事情太多了。
給韓瑞打電話的那個暴脾氣叫韓鑫,一看名字就知道和韓瑞有關(guān)系,他是韓瑞的堂哥,本來也是刑警,因為脾氣有些太爆了,就被丟出去磨一磨脾氣。到民警隊伍里也有一年的時間了吧,臭脾氣一個沒改。
他看見韓瑞就給了他一巴掌,“你他媽能不能來快一點?”
“……”身為人民警察你能不能注意一點自己的言行?韓瑞不想理他。
韓鑫直接切入正題,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經(jīng)過,又指了指前方用警戒線圍起來的地方。
“看看,有點血腥啊。”
韓瑞跟著他一起走過去,看了第一眼,視覺沖擊有點強(qiáng)烈。天空上的雪還在往下飄,落在在場警務(wù)人員的身上,一種寒氣升了起來。
周圍的雪地已經(jīng)被踩的臟兮兮的,怕學(xué)化了之后帶走了證據(jù),警察吐了之后又重新進(jìn)去拍照,他們一個個臉比雪還白。
一個大概能被叫做尸體的殘肢散落在一小塊地方,軀干沒有了,只有一只腿和胳膊,還有滾到別的地方的人頭。
韓瑞捂住胃部,一陣惡心。
有的民警蹲在地上撿著一些碎肉,撿著撿著就要停下來干嘔一下,一米八的小伙子被惡心成了這樣。
“死者身份?”韓瑞問。
韓鑫給了他一個保溫杯,里面裝了一些熱水,“死者名字叫馮倩影,是大二的學(xué)生,她在三日前和她的朋友陳遠(yuǎn),文靜怡一起來這里爬山,昨天下午的一場大雪封了山,那時候和她同學(xué)就沒有聯(lián)系了。然而昨天傍晚陳遠(yuǎn)的朋友收到了求救短信,說他們被困在山里面了,可是陳遠(yuǎn)的同學(xué)出去喝酒,一直到第二天才看到短信?!?p> “然后你們來救援,就看到這個場景?”韓瑞接著說。
韓鑫點頭,他那個腦瓜一抽一抽的疼,“因為考慮到有女性需要救援,我還帶了幾個女民警出來,這下好了,給她們留下了終身的陰影。”
韓鑫這話一出,人情味十足,韓瑞沒來得及感慨一下,就看到自己帶來的法醫(yī)小陳過來匯報。
“韓隊,”他喊了一聲,小跑過來,還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現(xiàn)在推測死亡時間有點困難,只能大約推斷在昨天夜里8點到12點左右?!?p> 他又推了一下眼鏡,好像有點焦慮的感覺,“這個尸體上留下的斷痕不像是一般分尸的情況,更像是野獸撕咬留下來的……”
法醫(yī)小陳的一段話讓韓鑫嗤笑一聲,但是韓瑞的心卻提起來了,這個情景有點似曾相識。
韓瑞一瞬間變得比小陳還焦慮,這份焦慮之情絲毫沒有影響侃侃而談的韓鑫,“你不會要告訴我,兇手是雪地狼吧,是不是要找動物園里的人來。”
“你怎么知道不是?”韓瑞來了一句。
這句話把韓鑫弄的有點莫名的奇怪,這一天天怎么還神神叨叨起來了,不會是入了什么邪教吧。
韓瑞想起了另外的兩個人,問韓鑫,“還有兩個人呢?找到了嗎現(xiàn)在?!?p> “正在找呢,人手不夠。”韓鑫扣上了帽子,和韓瑞一起往前走。
兩人圍著尸體看了一會又相互交流了一下,依舊沒有頭緒,與韓鑫不同的是,韓瑞心中有個猜想越來越強(qiáng)烈了。
“韓隊韓隊,”一個年輕警察喊了一嗓子,結(jié)果韓瑞韓鑫一起回頭,把那個警察嚇了一跳,加上天氣又冷,他哆哆嗦嗦地說:“……我們找到一個住在這山上的人……他說他見過他們。”
韓鑫一聽,“嗖”地沖了出去,直接把韓瑞甩在后面,他還當(dāng)是以前在刑警隊呢,爭相破案。結(jié)果地上太滑,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韓瑞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走過去。
來人是一個中年男子,長的很老實,見了警察有點緊張地搓手,說的話都有點結(jié)巴。
“他叫徐奇,他一直住在山里,他說他昨天下午見過他們?nèi)齻€人?!蹦贻p警察拿著一個小本子,手被凍的通紅。
“你什么時候見過他們?”韓瑞率先問。
“我記不太清楚了,大概是四五點鐘左右吧?!毙炱媾阈Φ卣f。
韓瑞因為他的回答皺了皺眉頭,“他們遇見你的時候,沒有向你求助嗎?”
“有的,”他點頭,“他們求我?guī)麄円黄鸹厝ァ!?p> “你家住哪?”韓瑞問。
“就在那里?!毙炱嬷噶艘粋€地方,那里白茫茫的一片,的確有一個小屋子若影若現(xiàn)。
“他們沒有和你一起回去?”
徐奇聽到他的問題,伸長了脖子,“有妖怪……”他指了指這座山,壓低了語氣,“妖怪沖出來,把他們都吃了?!?p> “得了吧,”韓鑫一揮手,“別在這給我扯犢子,你說他們要和你一起回去,但是你家住的那么遠(yuǎn),他們怎么等救援?還有你,下這么大雪你跑出來干什么?”
徐奇聽到韓鑫一連串的問題,頓了一下說:“他們又沒辦法求救,當(dāng)然要和我一起走?!?p> 韓鑫和韓瑞對視一眼。
意中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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