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語消失了,和她來的時候一樣的悄無聲息,來無影去無蹤的感覺讓趙淳熙升起一點奇怪的感覺。
程靈語神情恍惚,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她所有的疑問這時候都可以說得通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手下所說的會天水碧的人指的是天凌門的弟子,現在才明白,原來是她。
程靈語也明白了為什么景祐對自己手下狠手,原來是為了保護她,還是說他在害怕呢?
樹影婆娑,今天白天好像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啊,程靈語仰頭看頭頂上的月亮。
這人世間的春天好像要來了,但是真正的寒冬快到了。
“大人?”出門后南枝看到站在院中的程靈語,有點擔心地走過去。
程靈語回頭對她笑,和前幾日癲狂的模樣一點都不一樣,她好像又變成了很久之前那個溫柔的程靈語。
南枝卻看到她還穿著紅衣,她有些頓悟,大人這么多年一直無法飛升,正是因為這個魔障。
“莫先生現在在哪?”程靈語開口問南枝,聲音有些沙啞。
“在柯家?!?p> 南枝以為程靈語有什么事情吩咐,等了很久也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程靈語看著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又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再等等,時間快到了。”
南枝不明白大人的意思,看大人快要離開,連忙問一句:“大人,我現在應該做什么?”
“你不要輕舉妄動,”程靈語回頭,半張臉在月光下有一點冷意,“把塵縷獸放出去,先把他們分散了再說?!?p> 程靈語吩咐完之后,便離去了,只留下南枝一個人。她滿腔疑惑,一直以來沒有人為她解答,如今只能咽下去了。
進到房間里面的程靈語整個人都變得陰郁起來,她看到景祐和趙淳熙之間的動作,不禁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趙淳熙會不會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發(fā)生的事情了?否則她怎么可能不認識我,連程靈語這個名字也能忘掉?
要不是忘記的話,她又怎么可能和景祐這樣相處?
程靈語房間里面沒有點燈,屋子里面黑漆漆的,她似乎在這樣的黑暗里面很適應,她的手在黑暗里面慢慢地摩挲著桌子上的茶碗,想著下一步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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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淳熙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程靈語,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她覺得自己可能想不出個所以然出來,扭過頭詢問景祐。
“你說她是來干什么的?”
景祐沒有立刻回答趙淳熙的問題,趙淳熙沒聽到有人回答自己,奇怪地看向景祐,拉了拉他的衣服。
景祐猛地回過神,問到:“怎么了?”
趙淳熙狐疑地看著他,“你剛才在想什么呢?”
景祐微笑地搖頭,“只是有點發(fā)呆?!?p> 他握著趙淳熙的手不可抑制地緊了緊,透露出他的一絲不安。趙淳熙也感受到了,卻不明白他的反常來自哪里。
“你認識她?”趙淳熙問,一下子射中紅心。
景祐在趙淳熙的注視下,眼睛深處沒有一點的波瀾,平靜地說:“不認識。”
趙淳熙將信將疑,只不過除去剛才的發(fā)呆,他表現的很正常。
“你是不是拍戲拍傻了?”趙淳熙心疼地摸摸他的臉。
一說起拍戲,趙淳熙忍不住可憐一下景祐,每次角色都是特別苦情的角色,不把景祐虐的死去活來不算結束。
景祐任由她捏著自己的臉,等她捏的差不多了,繼續(xù)牽著她往家的方向走過去。
“晚上吃什么?”趙淳熙問。
“是趙元慶做?!?p> 趙淳熙戳戳景祐的腰,“你,不要來我家蹭飯了?!?p> 景祐捉住她的手指,“不是你做飯,有發(fā)言權?”
趙淳熙慫巴巴地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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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趙淳熙突然變成了一個大忙人,柯遠突然接到了很多生意,一想起被騙的人又要增加,趙淳熙心里產生了一絲絲的罪惡感。
柯遠忙的焦頭爛額,但是嘴都快要咧到耳朵上了,數錢數到手抽筋也曾經是他的夢想之一。
不巧的是,他接的好幾個單子都是很棘手的,沒辦法他只能求助馬楚陽和趙淳熙。
馬楚陽沒有來,他帶著喻瑞陽去了廣照峰。
“你竟然拋棄我。”柯遠對著電話大喊,幽怨地大喊。
馬楚陽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是不是有???少掌門請我去的?!?p> 馬楚陽特地加重了“請”這個字,重點突出自己身份的不一般。
柯遠從鼻子里面出氣,“我前幾天遇上了一個好厲害的塵縷獸,你讓我一個人怎么對付?”
“不是還有趙淳熙嗎?”
一提到趙淳熙,柯遠就開始不情愿了,她可不像馬楚陽,柯遠給多少錢都行。趙淳熙自從認識到他是個奸商之后,明確要求五五分,這根本就是在挖柯遠的肉??!
“我和她合做沒有感覺……”柯遠胡亂地找了一個借口。
馬楚陽又不是傻子,和柯遠待了這么長時間,還能不知道他是個什么德行嗎?
“得了吧你,不就是看我不計較錢嘛,從今天開始我們四六分……”
“……”柯遠一下子掛斷了電話。
算了,還是找趙淳熙吧,兄弟已經不是以前的兄弟了,被金錢蒙蔽了雙眼,墮落了。
令柯遠沒有想到的是,趙淳熙居然也拒絕了自己,理由很簡單:需要休息一下。
柯遠差點破口大罵,你一個窮光蛋趕緊出來工作,休息個屁!
“你快點出來,我保證這次不會是塵縷獸了?!笨逻h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
趙淳熙才不相信他,這句話她已經聽了無數次了,上次他說不是塵縷獸,結果就趙淳熙一個出力,他帶著元寶躲在一邊看戲。還有上上次,上上上次也是這樣。
“你騙鬼呢?”趙淳熙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的沙發(fā)上,“加錢我告訴你?!?p> 柯遠一口答應下來了,反正自己不用出手,就當賺一個介紹費了。
這時候就體現出來趙淳熙的好處了,以前柯遠和馬楚陽出去辦事的時候,他還是要動手的。現在自從和趙淳熙變成一伙之后,完全不需要操心。
“既然你都這么爽快了,那我就過來幫你除魔衛(wèi)道了?!?p> 趙淳熙義正言辭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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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之后,趙淳熙才知道,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還是上次的李老板家里。這地方給了趙淳熙留下了深深的記憶,瞬間她的臉就扭曲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柯遠生怕她反悔,拽著她不讓她走。
趙淳熙嘆了一口氣,“這次又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
兩個人坐著出租車往別墅區(qū)趕,按說柯遠這樣的大師怎么樣也要有一輛轎車,結果卻是用這么寒酸的方式。
下了出租車之后,走了幾步,趙淳熙實在忍不住地問:“你錢都賺到哪去了?”
“銀行里面?!笨逻h快速地回答。
“挺好?!壁w淳熙點頭,作為一個鐵公雞很成功。
他們進門之后,又看到那個保姆,今天她的臉上莫名地帶上了一點笑意,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李老板跑出來迎接柯遠,搓了搓手說到:“大師,不好意思又找你過來,實在是又出了一點問題?!?p> “怎么回事?”柯遠冷艷高貴地說。
話說著,胡小姐從樓上下來了,臉上的妝容很重,也不知道為了遮擋什么。她的語氣很不好,聲音也很沙啞,“你們是不是騙子!為什么我每天都能看到怪物!”
她的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說起話來也是聲嘶力竭的樣子。
柯遠毫不心虛,我又不是騙子我心虛什么?
他走進胡小姐,本想看看她的臉色,結果她的臉涂得像鬼一樣,柯遠覺得是不是她自己晚上照鏡子自己把自己嚇著了。
“胡小姐,你能把你的……臉稍微洗一下嗎?”
本來柯遠和她說話,她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這下她的臉徹底黑了。
等胡小姐出來之后,柯遠暗道一聲不好,退后和趙淳熙小聲商量一下,“那個四六分是不是應該改一下?”
趙淳熙露出假笑,沒有回答他。
柯遠第一次接觸到胡小姐,就能聞到一股可以說很熟悉的味道了,那就是鬼物的味道。現在她的印堂發(fā)黑,眼中血絲很重,面頰上泛著黑氣,看來八成就是鬼物作祟。
柯遠心里的那個后悔啊,整個人心里都拔涼拔涼的。
“屋子里面有鬼物作祟,”柯遠說到,“胡小姐都是在哪里看到的鬼物?”
“我的房間?!焙〗愣叨哙锣碌卣f。
柯遠走進去,趙淳熙都沒有跟過去,本來這就是柯遠的長項,自己去了也沒什么好幫忙的。
沒一會樓上就傳出了尖銳的叫聲,李老板嚇得用衣袖擦了擦自己身上的冒出的汗珠。
胡小姐也是面色慘白。
趙淳熙感到很欣慰,終于有一天自己也感受到賺錢的輕松了。
柯遠拍拍手,神情輕松,只是一個低級的鬼物,他三下五除二就結束了。
別墅下面有汽車的聲音,他從窗戶往下看,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是上次中年胖女人的。緊接著從車子上下來一個男人,他突然抬頭和柯遠四目相對。
柯遠心里一驚,急忙往后退,不料那個男人速度極快,一下子躥上來,與此同時他手上的長劍也刺出來。
柯遠的元寶飛快地出來,試圖阻攔住男人,可是不知道他的身上有些什么法器,元寶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體。
柯遠這時候再想拔刀已經來不及了,他身體一扭,避開了要害,長劍生生地刺進他的左肩。
血迅速地擴散,那個男人不依不饒地追過來。
柯遠沒辦法,高聲喊到:“趙淳熙,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