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18)
陸星闌悠哉地回到司中,卻見昀兒躲在門旁怯生生地睜著墨眸,一見著自己回來,不管不顧地?fù)淙霊阎小?p> 怎么也不肯撒手。
幽幽地嘆了口氣,陸星闌深知是方才集市上的事將他嚇著了。
余驚未過,自是賴在自己懷中不肯出來。
并不粗壯的手臂與不怎么寬厚的胸膛此時(shí)成了小娃子最好的慰藉。感受著陸星闌溫柔的拍背,昀兒心中的恐慌漸漸散去。
卻仍不肯撒手。
“昀兒乖,莫怕……”陸星闌一邊走一邊安慰道,“我這不無恙麼,莫怕了,莫怕了……”
許久,懷里人兒才輕輕地開口,“大人,昀兒讓炊房阿姊做了些榆芽糕,您要吃嗎?”
陸星闌微微一怔,在偏堂正中位置坐下,應(yīng)下了他的話。
二人安靜地食著榆芽糕,無人打擾,一切祥和。
卻說傅悠道歉后,回到客棧又被黔州藩王狠狠地訓(xùn)了一頓。
他自知理虧,沒有頂撞,靜靜地直立在一旁聽訓(xùn)。
頗久,責(zé)罵聲才止了下來。
可黔州藩王仍舊是氣,摔門而出前只拋下一番話,“孽子!今日你便隨九川回黔州,禁足三月!別妄想?;ㄓ?jì),長漢城這我自會(huì)通知你兄長前來,好好給我反省反??!”
傅悠這次算是一朝馬失前蹄無可挽回了。黔州藩王受了下馬威,也是氣急敗壞??杀闶桥仓坏醚手?。
三人的計(jì)劃絕不得因一點(diǎn)小事便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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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臨簫坐在龍椅上,批閱著奏折。
忽然想起方才譽(yù)塵的模樣,又是一陣好笑。
他方才想了想,合著譽(yù)塵如此及時(shí)地入宮,是來給九州國撐場面的。
又趕巧出了傅悠調(diào)戲他,正好給了黔州藩王下馬威。
手中筆忽頓,依譽(yù)塵的性子,傅悠如此敗類,怎會(huì)輕易放過他?
大抵是憋著心思整他罷。
無奈地?fù)u了搖頭,將視線調(diào)回奏折上,嘴角的笑意也已消失殆盡。
又是新月初上。
“陛下,今日您要翻哪位貴人娘娘的牌子?”
夜臨簫俯在案前許久,剛放下筆,耳邊便傳來李公公的聲音。
“翻牌子”三字飄入耳中,眉頭不由得一皺。
望著殿外深沉的夜色,心緒忽的混亂起來。
自他成親以來,到如今登基五載有余,總是政務(wù)繁忙,無心兒女情長。
皇后跟了他許久,房都未圓……
“今夜……朕留宿鸞宣殿罷?!币古R簫扭動(dòng)著僵硬的脖頸,緩緩起身,示意他跟上。
一聲“起駕”響徹夜空,驚走樹中鳥,混著男人深沉不明的心思散開。
[宿主,夜臨簫在皇后那留宿了,確定不去阻止?!]小六怒吼道。
陸星闌卻漫不經(jīng)心地躺在竹藤椅上,身上蓋著毛被,自在地賞著月色。
溫潤的嗓音毫不在意地起音,“留宿就留宿,只要他不在女主那睡就行了。”
[你!]小六被他的態(tài)度氣得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只得縮入系統(tǒng)空間,不在說話。
陸星闌無所謂地眨了眨眼,順手將毛被扯到肩上。
望著滿天的星辰,絢爛無比,困意逐漸上頭。濃密的鴉色睫羽稍稍顫動(dòng),重重地合上了眸子。
群星璀璨,皎潔的月光下,七尺男兒黑袍獵獵。
結(jié)實(shí)的手臂將竹椅上睡顏安詳?shù)哪凶右话褤破?,?dòng)作輕柔,將其放上木床。
似是感受到身下觸感不同,男子翻了個(gè)身子,微蹙的眉心舒展開來。
仍是深夜,屋外池水潺潺。微涼的清風(fēng)拂過,假山旁的翠竹又開始晃了。
清風(fēng)伴著竹葉沙沙的響聲,吹向遠(yuǎn)方,睡夢綿長。
時(shí)令七
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