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什么天下?
謝巒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十分疑惑,可惜,天元子只有三個字:“不可說。”
回憶戛然而止,謝巒看著天元子,雙手作揖,行了個禮:“大師沒有辜負(fù)當(dāng)年的承諾,果真送回了一個健康的女兒給我?!?p> 天元子卻是沉默地?fù)u了搖頭。
謝子衿可不算是健康,若非身體太差,也不會受個涼就要在鬼門關(guān)走一遭。
他沒有說出這句話,只是另外道:“對了,老夫還有一問,當(dāng)年下毒的人,謝將軍,可查到了?”
“沒有?!敝x巒眼睛微微發(fā)紅,這件事情,是他的無能:“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當(dāng)年有可能下手的人,但是始終沒有下落,是我對不住子衿?!?p> “謝郎……”謝夫人抓住了謝巒的手,“你不用如此自責(zé),當(dāng)年也是我沒保護(hù)好蠻蠻,是我不小心中了毒……”
“可是,到底是誰要害我們的孩子呢?”謝夫人垂著眼,喃喃道。
天元子的手一頓,他認(rèn)真地看著謝夫人和謝巒:“孩子?不,當(dāng)年的毒,是針對你而來,那是幾十年前橫掃四國的隱族之毒,只是后來隱族被滅族,這毒也就銷聲匿跡了,老夫也不知,夫人為什么會中此毒?!?p> 是沖著她而來?
謝夫人瞳孔放大,是,是誰要她死?
最后,還害了她的蠻蠻?
“我當(dāng)年便說過是吸收了母體的毒啊,哎,”天元子長嘆一口氣,然后道:“不過,子衿已經(jīng)回來,所有的事情都會水落石出,謝將軍,謝夫人,還請放寬心。”
謝巒和謝夫人沉寂不言,而后蘭竹的聲音傳了出來,她驚呼道:“二小姐醒了!二小姐醒了!”
謝夫人連忙回了屋內(nèi),天元子自然也進(jìn)去了。
謝含笑和喬隱都站在謝七的床邊看著她。
謝七的眼睫輕輕顫了顫,她慢慢睜開眼。
一張張人臉模糊無比,長久的黑暗讓謝七有點不適應(yīng)光,她微微眨了眨眼,然后又閉上。
“蠻蠻,蠻蠻!”謝夫人抓住了謝七的手,焦急地喊她的的名字。
而后她想起來,謝七在外人必須得做出看不見聽不見的樣子來,便轉(zhuǎn)過身,看著其他人:“蠻蠻這一身都濕透了,我……我給蠻蠻換身衣裳,要不你們先出去吧?!?p> 其余人都點點頭,可謝七卻是忽地伸出手,抓住了謝夫人的手腕:“娘親,我……”
所有人都看著床上的謝七。
謝七再次睜開了眼睛,這一次,她的視線清晰了不少,她一眼就看見了穿著白衣的老頭。
她沒想到,天元子來了。
老師,您是,為了救我而來嗎?
謝七微微側(cè)頭,垂下眼,道:“娘親,你再說一遍那句話?!?p> 謝夫人愣愣地看著謝七。
謝七的視線緩緩地掃過床邊的一圈人,然后,重新回到了謝夫人的臉上。
她字字清晰,帶著久睡而清醒的沙啞:“娘親,你,再和我說一句話?!?p> 謝夫人看著謝七的眼睛,那瞳孔里面,不再是空茫,黑黝黝的一片,而是清晰地倒映出了她的臉。
蠻蠻……
謝夫人微微顫抖著道:“蠻蠻,你能……能看見了?”
她的言下之意也是,蠻蠻,你不再偽裝了嗎?
謝七的眼眶微紅,她輕聲地道:“對啊,我好像,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