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見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三日之后,詩嫣和小語已經(jīng)可以正常說話了,小語在詩嫣醒來的那天晚上也醒了。說來也奇怪,靜養(yǎng)本是祖宗傳下來的法子,但是若是一直在床上躺著,到是恢復(fù)的慢。這不,那個孩子還沒有詩嫣高,卻非要攙著詩嫣出屋走走。
“你倒是有良心的,還知道找過來!”詩嫣從這孩子口中知道十七已經(jīng)被救她的人給埋了。至于外面形勢如何,百姓受災(zāi)是否嚴(yán)重,她沒問,即使問了,那孩子也不見得回答的上來。
詩嫣走出了屋子,在屋子中昏迷了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想不到外面是這樣的景色:“原來,這就是木棉!我原以為,只有大紅的嫁衣才是世界上唯一能看的紅色,沒想到,竟然是我狹隘了。”詩嫣的身子還是虛弱的很,那孩子將她扶到門口的木頭凳子上,凳子是編制而成,手法可見編制之人的用心。
“詩嫣!”聽聲音就知道喚她的是木棉,她只是簡單的知道木棉和子車是一對夫妻,這遍布的木棉就是子車為了她種的。
“木棉姑娘!”詩嫣抬頭看了看,露出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大家閨秀的笑容。
“看你的樣貌應(yīng)該才十三四歲,怎么講話像子車一樣,這般老成做什么?”木棉比詩嫣大了許多歲,但是言語間還沒有詩嫣說話成熟。
“我今年十四。”詩嫣依舊笑著回答。
“哇!”木棉大叫了一聲,將子車從旁邊的廚房中探出頭來:“怎么了?”
“子車,你知道嗎?詩嫣才十四?!蹦久尴仁呛艹泽@,然后又很沮喪的說:“我整整長了她五歲?!?p> “無妨,我不嫌棄。”子車瞧著木棉,詩嫣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是在他眼中,除了木棉再無旁人,不由得好生羨慕。
“趕緊做飯,我餓了!”木棉一句話,子車便縮了回去,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詩嫣的對面坐下:“詩嫣,再有兩年你就及第了,心中可有喜歡的男子?”
在這里三年,除了子車偶爾會帶她出去,其余時間都沒有旁人,好不容易來了一些人,她怎么能不抓住這個機(jī)會呢。
子車在廚房里聽到木棉的問題,搖著頭無奈的笑了笑。
“喜歡的人?”詩嫣想起那個說去接她的男子,卻又想起十七死的時候模樣,那些人明顯就是皇宮中的高手,換了衣裳,卻沒有換宮靴,帶頭雖說是孫簡識,可是他只是一個御醫(yī),怎么能動用宮中的侍衛(wèi)......
“詩嫣!!”木棉在詩嫣的眼前晃了晃手,詩嫣從深思中被拉回。
“沒有喜歡的人。”詩嫣嘴上這樣說著,但是眼中的傷神出賣了她。
木棉看著詩嫣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又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主。
“詩嫣,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可愿意聽?”木棉一眨一眨眼睛,滿臉期待的看著詩嫣,詩嫣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六年前沂州府一連出過多起命案,死的人都是逍遙法外,躲到沂州的江洋大盜,地痞流氓,但是法不容情,就算死的人都是惡人,但是殺人的人也是死罪。最奇怪的是,沂州知府想盡了各種辦法,就是找不到殺人的人。知府有一個女兒,那時也像你這般大,她心疼爹爹整日為了此事寢食難安,就扮成男子的模樣,出府查案,巧的是,她出府的遇見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個殺人的人,那人一席紅衣,她不知道竟然有人能將紅色穿出這般模樣,她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卻親眼看見他殺了人?!闭f到這里木棉竟然哽咽了一下,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
“然后呢?”詩嫣聽得入了迷。
“然后紅衣男子發(fā)現(xiàn)了知府女兒,破天荒的沒有殺她,而是將她帶回了自己的住處,起先女子很害怕,但是相處下來,她發(fā)現(xiàn)男子待她很好,從那次見他殺人之后他一直陪著自己。女子害怕男子被責(zé)難,就撒了謊騙她爹爹說一無所獲。連個人常常見面,漸漸地兩個人萌生愛意,男子答應(yīng)女子決不再殺人?!蹦久拚f道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容愈見明顯。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女子的爹爹突然暴斃,女子帶著男子回到了府中,靈堂中沒有她爹爹的棺木,府中人說一天前就已經(jīng)下葬了,管家將她爹爹的書信交給她,她才發(fā)現(xiàn)她爹爹早就知道她和男子的事情。后來她就和男子走了,找到一處美麗的居所,男子為她種下片片木棉,因?yàn)樗拿志徒心久??!蹦久拚f道最后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女子是你?”詩嫣很吃驚。
“是我,那男子就是子車?!闭?dāng)她和詩嫣說著,子車端著飯菜從廚房中走了出來,詩嫣遠(yuǎn)遠(yuǎn)看去,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滿手沾滿鮮血的人。
“吃飯了?!弊榆囋谖葜泻爸莻€孩子將詩嫣扶起來,和木棉一起走進(jìn)了屋子。
“和她說什么了?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的話?!弊榆嚱o大家盛著飯,但是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木棉。
“知道了!”木棉調(diào)皮一笑。
“二人真是羨煞旁人。”詩嫣由衷的說道。
“小小年紀(jì),別總是感慨。”子車除了詢問詩嫣的傷勢,還從來和詩嫣說過話,這是第一次。詩嫣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記下了。
“等傷好了,你們便早些離開,今日去出去,聽說京城有喜事,你們是京城人吧?”子車用自認(rèn)為和氣的語氣說道,但還是被木棉掐了一下。
“什么喜事?”木棉一聽到熱鬧的事情,免不了一番詢問。
“聽說是為了沖喜,加辦的選秀?!甭犠榆囌f完,詩嫣手中的筷子一下掉在了地上,詩嫣趕緊撿起來,說了句:“不好意思?!?p> “詩嫣,你沒事吧?”木棉關(guān)切的問,詩嫣笑著搖了搖頭。別人不知道,可是坐在旁邊的小語知道,詩嫣這是傷心了,那個口口聲聲要來接她的男子,又要選妃了。
日頭溫?zé)?,月夜卻涼薄,一如詩嫣的內(nèi)心,久久不能捂熱。